第61章 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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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五皇子这个伤患都被翻出了许多旧事参奏，最近风雨不断的二皇子竟然一次都没被参奏？这太奇怪了。
细思极恐！
莫说朝臣，就连皇上的老脸都黑沉黑沉。朝臣们想到的事情，他这个生在皇家，见多了宫里各种倾轧算计的天子如何会想不到。现下正在御书房里琢磨着如何把这事给完美的揭过去。
隔日，有御史意外现五皇子闹市翻车一事是二皇子策划，二皇子担心他不在京中的时候，七皇子在朝中只手遮天，因此给他找点儿事做，顺带帮他竖个敌。
周家可不就是被生拉硬拽的拖下了水，周家恶了七皇子，连带着尊崇周家的人也会跟着不喜，还有那个一入朝便掀起风浪的贺北庭自也不会让七皇子好过。
事关重大，这份奏报在第一时间就呈到了御前。
紧跟着宣府遇上了一桩命案，死者是二皇子府的一名谋士，暗巷暴毙，死因不明。鉴于最近的风声雨声，宣府不想趟这浑水，第一时间上报了刑部，然后刑部又在第一时间将案卷送进了御书房。
接着又有御医论断五皇子的肋骨不像是被压断，更像是被人为捏断。
皇子内斗，历朝皆有，大多是拉拢朝臣互相攻讦，可亲自对兄弟下手的少见。皇上看完这三份奏报，恨不得把楚煜明拎到眼前来也捏断他两根肋骨。可偏偏他在去旧都的路上，打不着骂不了，气的皇上差点儿把满口牙都给咬碎了。
都说天家无亲情，可竟是如此的寡情。拿一个兄弟的命来打压另一个兄弟，他可真下的去手，这可都是手足血亲啊！
皇家暗卫加上半个朝堂的官员查来查去，结果查出个皇子内斗，祸起萧墙……
皇上的老脸啊，难看的哟，都没法儿看了。
这结果真是令满朝文武都猝不及防，糊里糊涂的怎么就卷进了皇子内斗中去呢？那他们这算是被迫站了次队？这叫个什么事儿啊！特别是那几位御史，更是深深觉得他们被无情的利用了。
御书房中，皇上正翻看着暗卫调查的卷宗，越往下翻，脸越黑。手边的茶盏碎了换，换了又碎，把个孙立心疼的都不舍得用好的了。
就在这时，周老帝师进宫了，一言不的在御书房外跪了，长跪不起……
御书房外的内侍无法，只得瑟瑟的入内禀奏，“启禀陛下，周老帝师来了。”
皇上那一声有请还未出口，便听内侍又道“老帝师跪在外面不肯起……”
皇上手抚着额头闭了闭眼，皇子内斗，先伤了周司宁，后又兜头泼了周家一大瓢脏水，他这个天子门生非但一句话没帮着说，还坐等着瞧热闹，老帝师怕是骂人来了。
在心里稳了稳思绪后，皇上起身快步走出御书房，直接走到了周老帝师面前笑着伸出手去扶。
皇上“老师啊，您这都什么年岁了，有什么话不能里面坐着说，非得要折腾您这副身子骨啊。”
老师？！一上来就打亲情牌，可你皇家有亲情吗？手足兄弟都能下狠手，何况他一个丢过墙的老师。
周老帝师也没矫情，借着皇上的双手就站起了身，说道“皇上，不是老臣要折腾这副身子骨，是有人想要老臣合族的命啊。谋害皇子……这种罪过，老臣担不起啊。”
皇上……
这都数日前的参奏了，您现在才来辩白，朕要想落周家，就算有百八十个周家也都没了。可话却不能这么说，皇上刚要斟酌一下辞句，老帝师又说话了。
“皇上，老臣膝下有三子，长子因公离京奔波在外；次子于半月前送庶孙女回族守宗庙至今未归；三子于月前行商离京，至今在外。
老臣的三个孙儿，两个孙儿先前都在贡院号房，出号房后一直在府里休养调息，另一个孙儿随父行商在外。老臣还有五个孙女，大孙女外嫁不在京中，二孙女已于半月前送回族内，三孙女体弱近半年都没出院门，四孙女伤重卧床，最小的孙女年仅十岁……
说周家谋害皇子，老臣思来想去，这是在说老臣啊。老臣无能，无法自证清白，既无人证也无旁证，空口无凭，只能前来跪请皇上落。
老臣别无所求，只求皇上看在周家世代忠君的份儿上，只诛老臣一人！”
皇上额头一突一突跳的又急又快，从老帝师开始细数家谱时，他就知道后面不会有好听的话。却也没想到会是这般扎心的一番话，堂堂帝师竟然被逼得只能以死证清白，这究竟是帝师无能，还是他这个帝王无德。
皇上咬着牙道“老帝师不说朕都险些忘了，朕曾明旨谕示，非议帝师者死，看来不真见血是止不住这股歪风了。”
话落皇上一拂衣袖大步往回走，边走边吩咐道“来人，去宣所有在京朝臣大殿议事，半个时辰后，不到者一律杀无赦。”
唉哟天哪，这是要出人命啊，三司六部那些官员还好说，离得近，半个时辰怎么都赶得及，可宣府衙门离得远，就算是一路飞马半个时辰都不够用啊。
周老帝师……
借了他的由头杀人，皇上泄了愤，人命他来背？皇上这个无赖耍得有点大啊！
他们料到了皇上会耍无赖，借周家的手来收拾那些上窜下跳的朝臣。却没料到皇上会耍这么大一个无赖，直接拿他作伐子来杀人。瞧着是君王爱重，实际上却是在竖靶子。周家成了朝臣不敢言说的存在，这成什么了？不用等新帝上位，就眼前这位天子就容不下。
可君无戏言，他又没法儿让皇上不追究。
周老帝师目送皇上进了御书房，他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原地合眼思忖，他得在朝臣到来前拿个对策出来，这人命周家可背不得。
半个时辰眨眼至，御书房的门再次打了开来，老帝师倾身行礼。瞧着皇上黑沉着脸不说话，他也垂下眼一言不的跟着往大殿走。
且要看一看，皇上这无赖要如何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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