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东来顺的第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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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四合院里也开始热闹了起来。各家都散出煮馒头、窝头或红薯的香气。

在前院众人分手后，三大妈对着丁一鸣小声唠叨道：“一鸣呀，作为邻居，三大妈本来也不该说你什么，但谁叫我和你妈关系近，给要饭的，你送2馒头打打就得嘞，怎么还搭进了个碗去，这都可以换一斤猪肉钱了，这过日子呀要精打细算。”

“三大妈，我这不是一天没吃东西，晕头了。啊，我这个月粮本都没买，我把粮本、粮票、钱给你，三大妈你受累，让解放哥陪着帮忙去把这2个月粮食买了？粮食先放你房里，这早上做的馒头我再拿两，准备乘空去趟BJ百货大楼买些东西。明天不是就要去轧钢厂报道了吗，下午等我回来，打算让三位大爷一起来我家吃个饭给我说道说道，当然今晚的主食还得麻烦你三大妈，就做2o来个2合面馒头，多做点，你们今晚的饭也不要做了，做剩下的白面、棒子面等我回来再给我拿过来，你看这样行吗？”

“那有什么不行呀，跑个腿、做个饭的事，小事。不过，一鸣，和你说个事，这个月开始粮票买的粗粮，不一定能买到棒子面，有可能是白薯干或是是高粱面儿、鲜白薯。到时，你可别怪你三大妈。”三大妈开心的说道。

“多大点事呀，能买什么就买什么，不买，这粮票也要过期了。谢谢您嘞，三大妈，”丁一鸣听后答道。

从房内拿了粮本，锁了门，把所有的面票、米票、粮票，外加一张大黑拾一股脑全交到了三大妈手中，说了声：“三大妈，您受累，多余的钱，下午等我回来再给我。”

接过三大妈随后递过来2个微烫大号二合面馒头，一手握一个，丁一鸣就出了院门，顺着记忆往南到了地安门东大街，左拐，看到了东安门北街右拐一路往南，感觉没错。这天可真冷呀，才走了十分钟不到，这腿都快冻麻了，这还是有太阳的上午。再回去加件保暖内衣，也不现实。捏捏馒头，还想充实下肚子，又冷又硬，这2合面馒头估计又被阎老西添了不少棒子面进去，肚子也不太饿，这馒头也不吃了，心想着等会逛好这个时代的百货商店就去吃个这个时代的网红东来顺或是便宜坊。

这腿是真走不下去了，这不是巧了吗，这时候看见路边停了辆三轮车。

蹬三轮车板爷看见有人过来，“同志，您去哪？”还别说这时候的板爷可真客气。

“劳驾，去下王府井百货商店，”丁一鸣答道。

“同志，您给两毛钱。”

这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板爷可能真是饿着，慢悠悠蹬着三轮车，度可不比腿着快多少，不过这嘴巴可不停，一路唠着家常，什么这月定量又少了1斤，什么小道消息称拉人三轮车要改制，不让上路了之类的。

人流渐渐多了起来，这时候的王府井一带最是繁华，街道两边，店铺林立，牌楼高悬。

估摸着2o分钟，板爷在“BJ市百货公司王府井百货商店”招牌下停了车。看着人潮拥挤，堪比春运的百货大楼，用句北京话说，人多得海了。

两只拿着大号馒头的手有点尴尬，丁一鸣略一思考，把2馒头递给了板爷，说：“这个家里做的，拿着逛商店不方便，你如果不介意帮忙给消灭了。”又顺手从兜里摸出零钱，数了两毛钱给了板爷。

“不介意不介意，看你说的，爷，您局气，这带白面的馒头，过年后都半拉月没吃过了。谢谢您嘞。”看起来这板爷拿到馒头可比拿了两毛钱还要开心了。

人在人潮中，有你有我，感觉进入百货大楼一楼就是这个感觉。丁一鸣就着票和购物证随便买了点这个时代的牙膏、牙刷，2瓶红星二锅头，2包大前门（3毛5）、2包工农兵（北海牌2毛3）和半斤硬糖，钱没花出去多少，人挤人，钱夹子在空中飞来飞去，估摸着都花了1个多小时，太阳都当空照了。还得靠2o2o囤物资，不逛了，吃饭。

出了百货大楼，一手颠着刚买的东西，问了下路，花了几分钟就走到了东来顺饭庄。要说这公私合营后在上面得重视下，这涮羊肉越来越好吃了，这不饭点一到，这门口都拿号排队了，取号呗。

“这位同志，这都什么点了，号早取没了。”号的服务员有点冷冷地答道。

丁一鸣带了点沮丧，走出东来顺大门，走了没几步，现有个感觉鬼鬼祟祟的人贴了上来，刚想说什么，就听那人小声说：“爷们，我这有号，要不要调剂下？”

跟那人来到旁边人少巷子里，那人悄声说道：“爷们，这号我也不要钱，这不，我一早6点多排的号，这号再排个半拉小时，就轮到了，这不，为排这号，早饭都没赶上，要不一斤面票，这个号就归您了。”

“半斤全国粮票，行就行，不行我就换家店吃。”丁一鸣答道，这时候他手上可一两北京粮票没有。

换来了号，丁一鸣一路快走回到了东来顺门口，等了没有半小时，就听到有服务员叫手上的号。

“同志，您几位？”东来顺里面的服务员，看样子还是挺客气的，估摸着是公私合营中的私方人员。

“不好意思，就一位。”丁一鸣说道。

“您说话真客气。”服务员说完，拿过菜谱。

对这时期刷羊肉要不要肉票，丁一鸣可不清楚，口袋里没多少肉票，心里不踏实，还好这位服务员特别客气，说了句，不收粮票。肉票收不收，收不收，丁一鸣不敢问，赶紧点了一盘半斤重的小三岔，据说小三岔肥瘦适中，两头红中间白，不像黄瓜条，羊大腿内侧的肉，肉色一片红，太瘦，不过这可是后世普通人吃不到的好东西。外加一份白菜叶，一份粉丝，二个芝麻烧饼，一份芝麻酱。热菜来一盘核桃香菇。服务员也没笑话，普通人肉票不易。

这羊肉涮了下，蘸上芝麻酱，可真香呀。6o年，东来顺里的羊肉真不贵，一斤才一块零八分，点了半斤才五毛四，真是够便宜的，全部算下来，这一顿才一块多钱，丁一鸣肚子是满足了，肉没吃过瘾。

不过这个肉票呀，一个月别说只有2两，2斤都不够。全国粮票56年、57年地，5o元左右一斤收个上千斤还是容易的，一张大黑拾绝对可以解决，这BJ市肉票，又是6o年的，能收到几张不错了，但收几张还不够一顿吃的，根本不顶用。

看来想在店里吃点好的，这鸽子市是必须去几次了，不为别的，只为肉票，自己不熟悉不要紧，不是有阎埠贵吗，有好处，阎老西可以打前锋，2o2o年买的猪肉也可以换点肉票回来，不过必须把握分寸。

继续带上商店买的几样东西，在街口找了辆三轮车，又花了两毛钱，回到了南锣鼓巷，在巷口牌坊那下了车。问为什么不到四合院大门口，丁一鸣觉得那个时代腿着才是普通人士的正常操作，自行车是属于有钱人士的正常操作，不买大东西坐三轮属于非正常操作，还是能不被看见，尽量不让同院子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