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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柳华问了江蓠晚上想吃什么，但到了七点，他还没回来，只是给江蓠发了条信息，“晚上突然有应酬，今天你自已吃。”
江蓠笑了下，只觉得轻松和坦然，如果柳华真的如他许诺的那样，来和她认真吃一顿晚饭，她反倒不知所措了。
她享受着自已一个人占据着整个房子的感觉。
“嗯，或许我以后还可以养一株植物？......或许还可以养一只小狗？”
江蓠低低哼着歌，着手整理行李，但也不过是几件衣服和一些日用品。
她把艾叶送给她的小熊举起来端详，棕色的卷毛儿，摸上去滑滑软软的，咖啡色的眼珠子，戴着一只红格子蝴蝶结，还穿着藏蓝色的小礼服，江蓠抱在怀里，又在沙发上躺下了。
此刻夜色将至，这是一个多么安静又美好的夜晚。
“你收拾好了吗？”手机上传来艾叶的信息。
江蓠看了一眼，并没有回复。
小熊被江蓠抱在怀里，艾叶在手机里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布料相互摩擦发出的一些沙沙声。
“还以为她找到了新男友，看来也不过是自已找了个房子啊！”艾叶心里想。
江蓠对于人的认知向来很明确，即“他人须为我所用”，和李远志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和柳华在一起了也是这样，感情是一种只会消耗自身的毒品，所以并不理解艾叶为什么为了几个男人，把自已搞得好像天下人都负了她似的。
她知道艾叶也很喜欢柳华，所以倒想问问柳华对艾叶的看法。
“你觉得艾叶怎么样？”
柳华很快回复了她，“那个搞砸项目汇报书的人吗？”
果然，在柳华这样的男人心里，对人的划分几乎是和她一样，“他人即是工具”。
如果这个工具不能帮到自已，那么就不是一个好工具，自然没有要记住的必要。
“我觉得她很可爱，皮肤又白，整个人圆圆润润的。”
“那就是胖啊。”柳华这句话回复过来，让江蓠笑了好久。
而在观察江蓠的艾叶还在思考，江蓠在无缘无故的笑什么，因为她并未听到有其他人的声音。
“我先喝酒了。”
柳华能在饭局上回复江蓠的这几句废话，对他来说，已经是很爱了，毕竟有几个合作方的消息都还没来得及回呢。
江蓠转而回复了艾叶的消息，“收拾好了，谢谢艾姐关心。”
艾叶像是在守着手机似的，马上就回复了她，“那真是太好了，有新男友了跟我说啊！”
江蓠皱着眉头关上了手机。
这正是她不理解艾叶的地方，男友，或者说男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男人，是一种尚未进化完全的动物，把他们当成宠物宠着，或者当成小孩儿哄着，或者当成神龛里永不显灵的神供着，都无比适用，但是最忌讳的，就是把他们当成人。
如果把他们当成人来看待，他们反而会把你变成奴隶或者动物。在江蓠看来，男人和女人，大概就像是吸血鬼和创造出吸血鬼的人一样，吸血鬼的生命最终会终结于自已所创造出的吸血鬼之手。
艾叶，并不算出挑，虽然说“一白遮百丑”，但并不能遮住身材的缺陷，其实“胖”也不是某种缺陷，自洽的人往往以“肥”为美，不能接受肥胖的人也早已知耻而后勇，拼命减肥了。
但艾叶知道自已胖，还是放不下那些高热量的零食，一边拼命搜罗着显瘦的裙子，一边抱怨着自已怎么瘦不下来。但可能就是因为不算漂亮，所以在生活中不大会有“美女待遇”——男人主动接近、主动买单、主动要联系方式、主动搭讪这种事情，所以她亟需在某些方面需要证明自已并不缺乏男人的注意。
“或许，和不同的男人混在一起，就是她证明自已魅力的方式？”
江蓠似乎明白了，艾叶的恋爱脑，是在渴望和压抑中的失智行为，她意图用睡过很多男人，来证明自已的女性魅力，甚至在醉酒后毫无防备的向身边人说出来，把这些事情当成某种炫耀魅力的资本。
“看，他们和我睡，是因为都喜欢我！”
江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魅力是一种感觉，越努力证明自已有魅力，反而越证明自已没有这个东西。
江蓠感觉自已都有点可怜艾叶了。她起身把小熊放在了沙发一角，然后对着小熊笑了一下，“你也很喜欢这个新家对吗？”
艾叶看着江蓠开心的笑颜，心突然痛了一下。
她也想拥有这样美丽清瘦的脸庞，也想拥有这样让人心动的能力。她看了下镜子中的自已，“还好吧，不过胸还是很大的。”
艾叶托了托自已的胸，然后自拍了一张照片，把社交媒体账号上的头像换了这张照片。
“他们肯定要被这张照片吸引了。”艾叶想。
江蓠正在翻着手机，看见艾叶换了新头像，看着那张堪比私房照的照片，让江蓠又皱起了眉头。
她很想提醒艾叶换掉头像，但是江蓠并没有这样做，因为有人给她上过这样的课了。
他人是工具，他人，也是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