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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拖着行李到了柳华给她找的房子里,空旷但是崭新,就像她现在的人生。
她把行李扔在一边,然后躺到了蓬松柔软的沙发上,深深陷入了进去。
江蓠感觉自已像是一个充满了气的空气人,正在缓慢的排空气体,然后变成软塌塌的一片,无比放松。
二十多年来,她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已的空间了,虽然这个房间在某种意义上也并不完全属于她,但是相比于之前一直漂泊和寄人篱下的生活,这不重要,毕竟柳华一个月才来几天啊,细算起来,到底还是她赚了。
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落在江蓠身上,江蓠觉得暖洋洋的,这种暖和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她居然有些惶恐起来,因为在她的人生里,温馨的感觉,往往是某种不幸的前兆。
江蓠深呼了口气,抚了抚胸口,又重新闭上眼睛。
“你去我那屋住吧。”
上次感受到一种被阳光照耀的暖洋洋的感觉,还是听到忍冬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当时去河边看驱邪的时候,江蓠跟在忍冬后面慢腾腾的走着,心里的委屈好像有了出口,只是因为自已的难过和不堪,被人看见了,但继而涌起的是怨恨。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阻止这样的事情呢......”
这是江蓠始终问不出口的话。
回去后,忍冬自已收拾了一下书本和衣服,住进了江蓠那间小小的杂物间。
江蓠搬进了忍冬的房间,和老吕和丽芬的卧室只有一墙之隔,或许是挨得太近,也或许是门锁起了作用,老吕消停了一阵,江蓠暂时远离了梦魇。
那个站在床头的黑衣人,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呢.....江蓠经常觉得那个黑衣人是无法摆脱的梦魇,就像她无法摆脱的现实生活。老吕不知道在给她喝的汤里放了什么药,吃过晚饭,刷完碗筷,她就困得要找床睡觉。
丽芬对她的反应似乎并不关心,只是有时候看江蓠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哀怨和仇恨。
江蓠那会儿已经读到初中了,而忍冬因为差1分没有考上重点高中,就在学校里复读,两个人的班级挨着,但忍冬和江蓠在学校就像不认识似的,在走廊里遇见了,江蓠也只是抬头看忍冬一眼,忍冬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嘴里默背着化学公式。
江蓠弯下腰,捡起了一个塑料瓶,心里想,“忍冬今年一定能考上,哥这么努力,今年一定可以的。”
而江蓠也在每天倒数着中考的日子,考上高中,她就能住学校了,起码就能远离现在的家了,除了每天捡瓶子卖废品攒钱,她也向老吕要了一些钱。
“叔,给我一百块钱。”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叔,你不想让丽芬婶知道吧?”
江蓠反问道。
“她知道能怎么着?我还怕她吗?”
那一刻,江蓠的心突然急速坠落,她好像明白了丽芬为什么是那样看她的眼神,不是因为她一直捡废品,也不是因为她没有干活,而是因为,在丽芬看来,江蓠抢了她的男人。
“你能怎么着?”研磨中药的老吕抬头看了江蓠一眼,眼神里满是戏谑。
江蓠没有说话,她曾经以为是恩人的一家,不过是衡量过利弊的魔鬼——
就是因为她当时是个女孩儿,也正是看上了她是一个女孩儿,才愿意养她。
而丽芬,明明知道老吕的心思,甚至知道老吕半夜起身是去做什么,但她仍然选择了隐忍。她以为自已是受害者,假装不知情就是为了维护自已的婚姻做出的牺牲,甚至还有对自已大度的敬佩。
但实际上,像丽芬这样的人,对更弱者挥刀的时候会毫不犹豫。
“那我要去给村支书说!让你一辈子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嘿嘿,你去啊!”老吕居然嘿嘿笑起来,“你还敢跟我要起钱来了,真把自已当婊子啊!”
江蓠无所谓被骂成什么,她只想攒点钱。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
“你去啊,都是爷儿们,你觉得他向着我还是向着你?”老吕又笑起来。
江蓠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个站在床头的黑影,不是梦魇,而是真实存在现实中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