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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结束的那天晚上,柳华和江蓠毫不意外的都没回去。
天色未亮,江蓠就已经醒了,看着旁边正在酣睡的柳华,她突然觉得有点恶心。于是披上了衣服,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床头柜的桌子上。
那张银行卡,是她专门回了一趟老家,推着轮椅上的老吕去当地的农村信用社办的,然后让老吕把银行卡的所有功能都授权给了她。这张卡,就专门收柳华的转账。
江蓠打了辆车,返回到艾叶家,她轻轻的推开门走到自已房间,重重的砸到了松软的床上。
床真好啊,可惜连这床也不是自已的。
江蓠翻了个身,两眼放空的盯着天花板,什么也不想,不想过去也不想未来,就这种什么都不必忧心的感觉,真好。
这种感觉,像是作案得逞后的欣快感——
她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又高又胖,所以村里人都喊他“胖子”。
江蓠不自觉的笑了下,她怎么会不记得呢,每到下大雨的时候,她就会想起幼年时的那个雨夜。
温馨又痛苦的雨夜,在那个夜里,她失去了所有。
杜仲在河边抱着白薇哭泣的时候,江蓠说,“那就别放过他们。”
杜仲抬起头来,昔日明澈的眼神已变得阴毒空洞,“我知道,你也恨他们。”
江蓠对上他的眼神,直到后来在杜仲留下的遗书里,才知道了她看见的每一面都不是真正的他。
是啊,怎么不恨呢,凭什么只有自已的生活被毁掉了,而那些人还活得那么幸福呢?
每次看到胖子去接他儿子放学,牵着小孩子的手回家的时候,江蓠远远看着的时候,就在恨。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里,那种恨,真疼。
胖子到他儿子这代,都是独苗,三代单传,所以胖子对他这个儿子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孩子四岁了,胖子还让他骑在脖子上骑大马。
人死了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而直接摧毁一个人的心爱,让其在极大的痛苦中身心俱灭,才是真的快意。
江蓠盯着那个蹦蹦跳跳的男孩,心里想,妈妈应该很孤独吧,不如让这个小孩子去陪她吧。
可是胖子对儿子看得很紧。
自从王虎奶奶在临死前说了一句“疯子回来了”,更让他对江蓠更加提防,在他看来,江蓠是另一个小疯子,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要问他后悔吗,胖子说不出所以然来,毕竟那是个疯子,又不是他自已一个人欺负疯子,他是晚上出来查看大雨有没有冲垮路基的时候,看见了村支书从疯子家出来的身影。
那时候正好一道闪电划过,他把村支书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当然坦然,甚至会觉得自已无辜,毕竟,又不是他起的头。而且每次去的时候,他还给疯子带点米面,这难道不是在行善吗。
江蓠在的学校里,种着很多银杏树,夏天的时候郁郁葱葱,秋天的时候满地金黄,煞是好看。等到九月,满地的银杏果,但落到地上的银杏腐烂后会发出一种奇怪的臭味,有小孩子捡到之后闻了闻,又赶紧扔得远远的。
江蓠下课后的时间,就一直盯着胖子的娃。
她像一只复仇心猛烈且极具耐心的猎豹,在悄悄等着狩猎的时机。
“诶,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蹲在地上玩的男孩抬头看到了江蓠的笑脸,没说话,又低头在玩地上的玻璃球。
“你想要更多的玻璃球吗?”
江蓠也蹲了下来,看着他手里攥着的两颗玻璃球。
男孩抬起头来看向她。
江蓠捡起一颗银杏,剥去了外面的皮,露出白色的银杏果来。
“你吃一颗银杏果,我就给你两颗玻璃球,玩不玩?”
男孩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姐姐,真的吗?”
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子是父亲嘴里经常骂的小疯子,但是他看来,她不过是个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有什么坏心眼呢。
江蓠点点头,把一只蓝色玻璃球放在男孩手心里。
“看,先给你一个。这个不算数,等你吃完了,我再给你两个玻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