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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和忍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暑假。
送忍冬坐上回校的大巴,江蓠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那空掉的一块儿,随着大巴和忍冬一起走了。
她身后站着老吕和丽芬,但江蓠知道,忍冬回去了,在老吕家,她就没有能依靠的人了。忍冬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江蓠挥了挥手,江篱也伸出手用力地朝他挥舞着。
江蓠也该上三年级了,她的头发也留长了些,扎成了两个马尾辫,马尾辫上绑着两只粉色的小蝴蝶结,是忍冬悄悄用零花钱给江篱买的,他说他们私立学校的女孩儿,头发上都戴着这个。
江蓠接过蝴蝶结的时候,跟忍冬说,“我开学那天戴。”
比她高出一头的忍冬,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想什么时候戴就什么时候戴,等哥以后去了省城给你买更漂亮的蝴蝶结。”
三年级开学第一天,个头小小的江蓠被老师安排在教室中央的第三排,后面坐着的是王虎。
王虎个头不高,皮肤黑黑的,狭长的眼睛,笑得时候会眯起来,牙齿有些碎,张嘴笑得时候,亮白的牙齿有些渗人,因为成绩特别差,被他爸强制要求再读一年,加上这次,他已经是第二次留级了。
所以相比于班里其他的孩子,二虎看上去明显要成熟一点,不知是古惑仔的电影看多了,还是因为沉迷于打架斗殴,他的成熟中,甚至带有一丝成年人的狠辣气息。
江蓠看见王虎的那一刻,就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她不情不愿的坐在了二虎前面。
她刚坐下,正倚在后排桌角的王虎就架起身子凑到她身边。
“喂,听说你就是那个疯子的女儿?被淹死的那个疯子。”
江蓠听见他的话像是被触电了一般,一动也不敢动,她甚至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背不许碰到我的桌子!听见没!我嫌脏!”
江蓠转了下僵直的身体,看向王虎,她想要从王虎眼睛里解读出所谓“脏”字的含义。王虎也直直的看向她,并不躲闪,眼神里全是戏谑和玩味,毫无半点少年人的清澈和单纯。
江蓠感到一股寒气自脚底而生。
从开学那天起,江蓠就包了王虎所有的作业和值日。
王虎坐在江蓠后面,早课的时候,老师进教室巡看一圈就回办公室了,郎朗的读书声霎时变成各种吵闹嬉戏声。
江蓠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老师一走,王虎就使劲拽着她的头发当做马的缰绳,嘴里还大声说着“驾!驾!驾!”
江蓠用手捂着脑袋缓解头皮被撕扯的疼痛,嘴里一直在求饶,王虎像没听见一样,两只手依然向后扯着江蓠的头发,嘴里发出“吁吁”的声音。
江蓠吃痛吃得受不住了,一边哭一边按着自已头发。
坐在后门处的王虎小跟班吹了声口哨,王虎松开江蓠的头发,老老实实的坐在位子上高声读书。
教语文的女老师走进来,见他这么用功,朝他赞许的点点头又走了出去,在教室走廊的外面和其他几个老师聊天。
王虎得意忘形的伸了伸腰,嘴角带着笑意,转过身和其他男孩子交头接耳说话去了。
江蓠伏在桌子上,将满脸泪水隐藏在课本后面。
下午放学的时候,江蓠留下来打扫教室卫生。
王虎和其他几个男生坐在后排,双手交叉抱着冷冷地看着江蓠扫地,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
江蓠弯着腰,一眼也不敢看向他们,按部就班的把椅子放到课桌上,扫干净了再把椅子拿下来。
等玉竹扫完整个教室,天色已渐暗。
江蓠把扫帚搁向卫生角,轻呼一口气转身要走的时候,她听到——
“江蓠,别走呀!”是王虎的声音。
她转过头来,看见二虎坐在课桌上,两手撑在课桌上,正看着她。
“我要回家了。”江蓠心里一阵发慌。
“听说你妈——那个疯子,是不是跟人睡了很多次?”王虎从桌子上跳下来,朝江蓠逼近。
江蓠低着头看着地面,没吭声,她突然出神,思绪飘回那些无法抹去的记忆里。
疯子的尖叫,村里人的漠视,难闻的气味。
“你妈淹死了,要不你跟着我吧,你跟我好,我以后就不欺负你了。”王虎的几个小跟班嘻嘻地笑作一团。
王虎伸出胳膊,作势想要搂住玉竹。
未等王虎的胳膊触到江蓠,江蓠像受了惊的马,猛得推开了王虎,把未做防备的王虎推了个趔趄,她哇地一声哭起来,抓起桌子上的书包就跑了出去。
二虎愣了一下,“婊子养的”。
他是从大人口里学来的这句话,今天居然用上了,王虎心里觉得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