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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闭上的宫门,仿佛把殿内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开来了。
没有奏折和国事需要批改和思考,也没有人再来打扰裴明洲,更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做了,殿内是一片不见天日的昏暗。
裴明洲在殿内待了三日。
每日都过得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起得很早,因为晚上睡不着,一晚上就睡了一两个时辰,天一亮就睡不着了,每日都有很好的早膳送过来,而且口味似乎都是吴城那边的口味。
可是裴明洲吃不下。
他逼着自己多吃点,就会想吐。
殿内没有别的人陪着他,他算是彻底被囚jin了,成了一个废帝,每日如幽魂般在殿中缓缓踱步,唯一能够望向外面的,只有一扇窗。
只是光凭这一扇窗,也什么看不到。
除了那些守在殿外的士兵。
不知道外面已经如何变天了。
又过了两日,裴明洲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见天日的生活,渐渐也学会在桌案前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一动也不动。
虞无声没有来看过他。
裴明洲坐在桌案前,轻声道:“骗子。”
他道:“全都是骗子。”
裴明洲把桌上放着的东西全部扫了下去,茶盏碎裂,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殿门立刻被打开,外面的侍卫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神情。
不过看见裴明洲没事以后,侍卫又放心下来。
他们很快指挥着内侍进来收拾东西。
裴明洲看着跪在地上捡碎瓷片的内侍。
下一刻,他猛地抓住了一个内侍的手,那个内侍吓得惊叫了起来。
裴明洲道:“滚出去。”
其他侍卫和内侍都愣住了。
裴明洲抬眼看向其他人,“我让你们,滚出去。”
除了他抓着的这个内侍,其他都滚出去。
然而,侍卫似乎也没有要违抗裴明洲命令的意思,给其他内侍使了眼色,果然,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甚至那个侍卫还给裴明洲关上了殿门。
跪在面前的这个内侍,瑟瑟发抖。
裴明洲缓缓抬起他的脸,半晌,才道:“晏兰?”
刚才就是觉得眼熟,才抓住他的手腕,没想到果然是熟人。
晏兰打扮成内侍,混进这里来,一定不是虞无声的授意,因为在这之前,所有进来伺候裴明洲的内侍当中,裴明洲从来没有见过晏兰。
晏兰的眼神微微有些颤抖,动了动唇,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叫裴明洲什么。
裴明洲松开了晏兰的手,慢慢地靠坐在椅背上,不紧不慢道:“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反正我现在应该也不是皇帝了,是不是?”微微一顿,“虞无声登基了么?”
晏兰摇了摇头,轻声道:“他没有登基。”
裴明洲微微一顿。
他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虞无声没有登基?”
安静了一会儿,裴明洲又重复了一遍:“虞无声……没有登基?”顿了顿,“他没有登基,那他是如何对外宣称的。”
晏兰低声道:“摄政王殿下对外宣称,陛下因身体原因不能理政,可能需要退位,目前在宫中休养身体,所以由他来暂领朝政。”
“是吗?”裴明洲撑着下颔,“他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一个不容易被天下人唾骂的理由。”
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晏兰的身上,“你为什么偷偷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