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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说了，不管来的是天使还是魔鬼，都不重要了。”税务代理人提醒艾琳一家，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在父亲的带领下，全家迅收拾细软，用罩袍捂住艾琳的头脸，快下楼，往南租了一辆马车，然后往北出城而去。
车上的艾琳，手中紧抓着钱袋，一路祈祷，脸上流露出神圣而虔诚的表情。
关凡的主要目标是那位杜兰特勋爵，因此他也没有心思向艾琳一家解释什么。
等骑兵上来后，他操纵血傀儡变换成女孩艾琳的模样，随手再布下一道简单幻术，便在艾琳一家和那位税务代理人，惊惧、难以置信的目送中随骑兵出。
关凡操纵着血傀儡模拟活人的动作，以幻术立在骑兵组长面前，用飞行姿态看着侧坐在马鞍上的“艾琳”。
关凡在上马的第一时间将感官撤回，否则被一位着甲的壮汉抱在怀中策马，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愿细想，这血傀儡本来就是用自己肉身制成的。
数分钟奔行后，马匹终于从泥土路转到砖石路，道路变得宽阔，人们的着装开始变得华丽。
关凡甚至见到了数个带纱帽的贵妇，在仆人的服侍下遛狗。一座数万人的城市，竟然存在纯粹的食利阶层。
“到了，这里就是杜兰特勋爵的官邸。”
下马后，血傀儡在关凡的操纵下整理着衣物，不经意地问：“杜兰特勋爵今年有四十岁了吧，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孤单吗？”
所谓官邸，不过是比普通民居更大的三层楼房，门前没有小院，只有一名卫兵在门前警卫，这待遇似乎与杜兰特所展现的武力并不相符。
而且，这楼房离城中心的神殿太远，并不是靠近权力机关的样子。
果然，骑兵组长随意回答，让关凡意识到事实如此：“杜兰特勋爵已经退休两年，你觉得他年轻，很可能是因为他以前总穿着盔甲。进去吧。”
一位年龄稍大的女仆开门，上下打量了艾琳几眼，示意她跟上。关凡刚踏进小楼，一种晦涩难闻的味道就充斥鼻腔，“这楼里有尸体，而且不止一具。”
死灵导师特有的灵动感知，迅察觉到了异常。关凡用指甲轻弹墙壁，女仆转头看了眼艾琳，然后转上二楼。关凡再次敲击两下墙壁，出的声音贯穿了整道走廊。
女仆严厉地转身，厉声教训道：“不懂规矩的村丫头，要是打扰到勋爵，小心挨鞭子。”
关凡慌忙低头认错，快跟近女仆，‘两层楼，四具尸体，还有味道最重的第三层’。
“姐姐，勋爵大人一直住在这里吗？我觉得楼里有点潮湿，恐怕对大人的身体不好吧。”
“……”
当关凡见到勋爵时，现这老东西明显处于苟延残喘的状态，躺在床上说话都大喘气。这样的老东西想要初夜权明显不正常。
皮包骨的小臂费力举起，做了个驱赶的手势，女仆适时地关门出去，留下两人四目相对。
关凡本来是要找那个所谓的副团长杜兰特，可眼前这位从内到外，都透露着腐朽气息的老人，不用灵动感知也能看出来，他身边至少存在两道怨灵。
而此时杜兰特勋爵向眼中的“艾琳”招了招手，这倒引起了关凡的兴趣。在独处的情况下，谁能保证女孩不会反抗这老东西呢？
踏在腐朽的地板上，咯吱扭曲之声异常刺耳。一道隐晦的灵力波动出现，触碰着关凡的衣角。原来是一个怨灵，她在阻止关凡靠近。
一道怨灵竟然要救人，“有趣。”当最后一步迈出时，以杜兰特勋爵的床铺为中心，散出绿光的魔法线条出现在卧室的地面。
这是一个魔法阵，关凡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被抽离。周围游荡的数道怨灵，在哭喊声中游荡，诅咒着房间的一切。
关凡饶有兴趣地看着床上的老人，等着对方默默将咒语念完。一种生命力缓缓流失的感觉开始在身上出现。
艾琳模样的关凡用猫捉老鼠的口吻说：
“这样粗暴地抽取生命力，只能维持你几天的生命，而且这个魔法阵制作得相当粗糙，每次启动都要使用大量的宝石作为媒介。以你的财力，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昏暗的房间，因为怨灵游荡已经充斥着绿色的荧光。老人仿佛不甘心一般，猛然翻身侧躺，一把抓住关凡的手腕。
地面的魔法符号，同时缩小汇聚到小臂。这种情境下，关凡笑得更加开心了，嘲讽着说：“败血术？你想强行与我换血？”
说完，关凡将脸靠近对方，以极其暧昧的语调调侃：
“老东西，败血术为什么很难成功？因为血型不相融，会有强烈的排异效应。难道你会变成这副样子，是因为教给你魔法的家伙在害你，还是他自己也不懂？”
说完，关凡的双瞳全部转成浓郁的黑色。杜兰特在与关凡的对视中，好像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身体上仅剩的血液开始浸透身下的床铺。
濒死中的老人用尽最后的力气翻滚下床，嘴巴张合着开始祈求活命。
但关凡的话如地狱之中吹出的寒风，彻底断绝了老人的希望：“我不想和你兜圈子审问，你的灵魂在死灵魔法面前，没有撒谎的余地。”
一声如久远呐喊般的气息在空中流转，一道透明的身影在周围几缕怨灵的撕扯下，被拽出老人的躯体。
那些都是被老人夺走生命力的年轻女孩，她们死后被魔法阵困在卧室，幻化成了怨灵。
“他把你们困在这里，是害怕惊动神殿里的神官们。现在，把他交给我，这不是商量。”
老人因收生命力而无法正确使用的灵魂，在怨灵面前是最好的养分，所以不愿交出来也是正常反应。
怨灵们虽然在不停地哭喊、诅咒着，但她们在死灵导师面前并没有抗拒的力量，只能乖乖地把老人那畸形的灵魂送到关凡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