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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磬笙看见何彬彬跑走了，跟在后面想追：“回来——别跑！我还有话要说呢——”程卉笑着拉住她，说：“别去和她说话！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你真的有她那么多照片？”“嗯。”柳磬笙答，“也有你的。何彬彬是脸最漂亮的。你看到了？天生大眼睛，皮肤白，两颊红润，轮廓分明，真的是耗脂粉最少的舞蹈小苗苗。嘻嘻，就是头太硬了，真硬。”程卉点头：“这个是的。初中的时候她一进校，大家全知道。你不晓得那个时候她多被老师捧！直接说她是最有希望的大明星。”
“肯定。”柳磬笙接过来说，“我妈也这么说的，还叫我看开点。她太受上天青睐了。我妈只是生了一个清纯的水仙子，她妈生了一朵艳光四射的妖花，太得天独厚了。她小学的时候我妈就和我说了，她未来的名望可能在我之上。后来果真，初中的时候，我们五中还去别的中学想把她争过来，争到我们学校来培养呢！结果她妈妈看不上我们学校，没争得过来。原来是去你们学校争了啊，怪不得争不来呢！”程卉听了，心里阵阵怅然，喃喃低语：“她……唉！”柳磬笙没管程卉怎么想，只是一味地话多：“唉！她是学校去争她，我们差，要自己努力，争个学校来上。”
程卉的心情沉沉的，说不出话。柳磬笙却象一个话篓呱啦呱啦地说个没完：“她天赋高，就是家庭条件差，太差！”程卉立刻想起了何彬彬的母亲——一个为人小心眼，又刻薄的女人，不服气地说：“条件差哪？她爸爸那么会挣钱，她妈妈那么会扣钱，她又不缺钱！我家庭条件才是真的差，每年冬天都冷，没厚衣服穿。”柳磬笙“嗯？”了一声，很关心地看着程卉，说：“我知道你家境贫寒，不知道是这个样子的贫“寒”。我冬天的衣服多，入了冬我给你一件。”程卉喜极而泣，却又不好意思：“这样不太好……”柳磬笙一脸热情，说：“没有不太好。我妈也叫我关心一下周围的朋友的。以前，是陶若杏家里重男轻女，她家人老是不给她吃饱，我天天带三个馒头给她，我妈没说我，还夸我的……”“我知道，我知道。”程卉一边拭着眼泪一边说，“你的那件事我们整个八中都知道。你们五中的校风好，同学之间互助互爱。我们八中没你们那么和睦，太竞争了。”说起竞争，柳磬笙心有感触，说：“我爸也和我说的，八中是能出高尖人才呢，就是竞争太激烈了。怕我进去太苦了，让我上五中。”
程卉直直地看着柳磬笙，满眼都是羡慕：“你爸爸妈妈真好。”柳磬笙点头：“嗯，特别好。你爸爸妈妈也特别好。我们都感动——他们物质条件那么差，还节衣缩食地供你上学。你要是在我们五中，学校肯定给你减免学费了。八中他们怎么想的，不肯减免。我们五中这边要捐款帮助你，他们还拒绝接受……”往事涌上心头，程卉不禁想起那些让她刻骨铭心地痛的经历——她初中的第一学期，就没筹到钱上学，她的舞蹈启蒙老师阿列克谢康慨解囊，帮她付了。但家境困苦，弟弟也要上学，父母商量着姐弟总要有一个辍学。当时八中的老师也找程卉谈了话，说的话是那样让人刺痛：“芭蕾这条路上，倒下去的人很多。有人，是先天的天资太差，走不下去；有人，是后天的努力不足，中途而废；也有人，是受制于穷困，无力前行。你前面的路都走得很出色，但是走到今天，路已经断了，你只能退出。你，必须接受。”程卉哭了很久，不甘心，不愿意……但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将与心爱的舞蹈永别。
——未完待续，下周六再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