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后的桎梏——监察者问心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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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是拿来珍藏的,青年是拿来奋斗的,壮年是拿来的追梦的,暮年是拿来回忆的。
“死亡是生命的馈赠,是我们一生潜心修炼的终极大奖。”他还是喜欢发表着自已的观点。
“我这一生呀,有过稚嫩乖巧,有过年少轻狂,有过宝刀未老,也有过老当益壮,无悔啦~”
他还是喜欢在门口的大榆树下,靠着老爷椅,手持老蒲扇,轻摇着扇,慢哼着曲儿,整天乐呵呵的,露出仅剩的几瓣门牙。
每当有路过的母亲带着孩子路过,都要说上几句类似的话:
“你长大以后呀,要像楚爷爷学习,做一个对国家,社会有用的人,楚爷爷呀,可是为国家钻研科技一辈子后荣归故里的,后来听说被国家表扬了呢!到时候咱家也出个大学士,教授啥的话,也让我跟你爸呀,沾沾光......”
孩子们总是天真的代名词,此时就会不假思索地向楚南安投去崇拜的目光。而楚南安呢,则很乐意地扮演着一个老顽童的形象,骄傲地抬起下巴,活脱脱的像一只天鹅。
而每当有孩子跑来问起关于他的故事时,他便会把平日里积蓄的能量全拿来唾沫横飞地描绘着自已的故事,实际上是他的眼睛们给他带来的故事。
......
“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吗?也挺好。”在恍惚间,就像平时午睡一样安详,楚南安轻缓地闭上了双眸,似乎是已准备好去兑换自已的终极大奖。
可......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
“我的人生不该只是如此!”
这个念头宛如一辆失控的高速列车,猛地撞破楚南安的天灵盖,飞出大气层,迫使着他那即将闭合成缝的眼睛,立马张得目眦欲裂。随即,大脑深处传来的,是发自髓质的痛!就像是在基因层面上被剔除了一切体征一般。
一种被概念层面否定的绝望爬上楚南安的后脊,由下至上,留下了名为残忍的足迹。
隆———
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已是哪来的力气,楚南安猛的!从老摇椅上摔落到地面,似乎这样就能够减轻那突如其来的痛苦一般。
吱嘎吱嘎——
老爷椅却在一旁不解风情地,像脱缰的野马似的,闹腾着。
可痛苦还在发生,楚南安发现自已的眼睛在退化,眼前适才还温馨宜人的夏日黄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漆黑,唯一可辨认的光点聚集在了一起,构成了一个圆环,其余别无他物。
须臾,只觉自已的耳朵像是被整个塞入黑洞般,承受着数以垓,秭为计的压力,然后就再也接收不到任何声音了。
——死寂,并痛苦着。
原来,不只有爱才是无法言说的,当痛苦到了极致,也是会说不清的。
好在皮肤的触感还在,楚南安尚且能感受到自已的右脸紧贴着地面,不,是成为了人行道里的一层灰。
同时,眼耳口鼻中争先恐后地流淌出温热的液体,像毁坏的消防里飞溅出来的水花,撒欢儿似地逃离着他的身躯。
可没时间去思考那是什么,紧接着能感受的,只有自已胸腔里那颗不甘的心脏还在极力地反抗着,就像一个稚童张开双臂,想拦截脱轨的列车一样,反抗着。
如果有人能看见楚南安的惨状,那只会认为那是一坨什么动物的血肉?或是扎捆的垃圾袋被遗弃在了转角的巷子里,随即任由他腐烂发臭,流出粘稠的汁液,是绝不会上前观望一眼的。
在即将体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时,楚南安却是没了几分钟前的悠闲自得,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放大的恐惧,就像是蚂蚁,被一只大脚踩住整个躯体时的无力。
“不!!!假,,的!!!!”
这几个字被楚南安从浸润着血液的齿缝间,艰难的吐了出来。
“癌症,不会,,让我,,活到暮,,年!!......”在拼劲全力的嘶哑声里,楚南安终于在狂风中紧握住了什么,即使那只是“最后一根稻草”。
大概是已耗尽了所有的气力的缘故,以至于楚南安发现自已连感受痛苦的余力也不再拥有。
“年”字刚吐出口。竟突兀地觉得此刻格外的静谧,就好像死亡与否于他而言已不再重要。
太困了,他太合上眼了,去享受着凉夏的黄昏,哪怕只是一瞬,就算是被永世被奴役,灵魂被湮灭,意志被沉沦,也在所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