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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电话到圣约翰树林。是珀迪塔接的,他松了口气。他其实知道可能会是她接电话。周末罗杰要出去过他那另一种生活。从罗杰的话来看,那另一种生活现在可能已经结束了。但如今威利对罗杰更了解了些,他想那不过是可能而已。

听说她一个人在家,他说:“珀迪塔,我很想你。我要和你做爱。”

“那你就回来,我不出去。你可以上这里来。”

“我不认识回去的路。”

“这样啊。不过等你到了这里,也许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于是他就在电话里与她做爱。她迎合着他,就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样。

最后什么话都说完了,她说:“罗杰被人踹了一脚。”

是罗杰的原话:于是威利知道罗杰什么都不瞒着她。

她说:“不仅仅是被他那个相好耍了,而是被所有人耍了。那场房地产的把戏整个儿垮了,彼得把他扔到了狼群里。彼得自己当然一直是有惊无险。我想,要是罗杰完了,我们将不得不卖掉这幢房子。从房地产的豆藤上爬下去。我看这没什么难的。现在这房子大多数时候都是空荡荡的。”

威利想象着罗杰正在他耳边说话。

他说:“我看我得另找地方住了。”

“现在我们不能想这事。”

“对不起。这么说有点儿蠢,但我只是想说些什么来接你的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罗杰会仔仔细细告诉你的。”

就这样,在认识这么多年之后,威利对珀迪塔生出了一种新的尊敬。她在许多场合向他展示过自己:但是她性格的这个方面——坚定、稳重、犀利,以及在这危急关头对罗杰的忠贞——她却深藏不露。

她后来肯定和罗杰谈过了。他打电话给威利,但只告诉他课程结束后他会开车来巴内特接他回去。电话里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一个没有烦恼的人;在威利听珀迪塔说过那些话之后,这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说:“你喜欢参加婚礼吗?如果你喜欢,我们有一场婚礼可以去。你还记得马库斯吗?那个西非的外交官。他在各种残酷的专制统治者手下当过差。他一向谨小慎微,在很多地方做过大使。结果据说他如今很受人爱戴。一个很有教养的非洲人,但如果你想对非洲发表什么高见,他会滑脚走掉。很多年前,我们在大理石拱门那儿的小房子里举办晚餐会,他来参加过。他当时还在接受外交官培训,但已经有了五个混血子女,母亲的国籍全都不同。那次你也在场。那天还有一位北部来的编辑,当众宣读了自己的讣告。马库斯就是要和白种女人做爱,最终收获一个白皮肤的孙子。等他老了,他就能牵着这个白皮肤的孙子在国王路散步。路上的人会盯着他们看,而那孩子会问马库斯:‘爷爷,他们在看什么呀?’”

威利说:“我怎么会不记得马库斯呢?为我出书的那个出版商,我去他办公室的时候,他除了马库斯几乎没有说别的。他认为他非常出色,信仰社会主义,他称赞他,还抨击过去黑暗的奴隶时代。”

“马库斯已经成功了。他那个一半英国血统的儿子已经给他生了两个孙子,一个完全是白的,另一个不是很白。现在这两个孩子的父母要结婚了。这也算是时尚。孩子出生了再结婚。我猜孩子会在婚礼上当花童。通常都是这样。马库斯的儿子叫林德赫斯特。典型的英国名字。意思是‘森林’,要是我没记错那个盎格鲁-撒克逊语单词的话。这就是我们受邀请要去的那个婚礼。马库斯的胜利。听起来很古罗马。我们其他人各自冲向不同的目标,在百十个方向间窜来窜去,有些人失败了,但马库斯守住了自己简单的抱负。白种女人,白种孙子。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能成功。”

他的语调自始至终都那么轻松。而此前珀迪塔在电话中的语调却沉重得多,忧心忡忡:仿佛罗杰把自己的忧虑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两个星期后,课程结束,他如约来到培训中心接威利回圣约翰树林。他情绪似乎依然高昂,只不过双眼深陷,眼袋泛青。

他问道:“他们教给了你什么没有?”

威利回答:“我也不知道他们教给了我多少。我只知道如果我能够从头再来,我会爱上建筑。唯有建筑才是真正的艺术。可惜我出生得太早。早了二三十年,早了两代。我们当时还是殖民经济,有抱负的男孩所能想到的职业只有医学和法律。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谁谈起建筑。我想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罗杰说:“也许我从来就乐意因循守旧,总是走那条规划好的路。我从来没问过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我仍然说不出是否真的喜欢自己所做的。而我想这一点已经让我的生活枯萎了。”

车子驶过那些低矮的红房子。这次,这一路似乎不那么让人压抑了,也不那么漫长了。

威利问道:“情况真像珀迪塔说的那么糟吗?”

“就像她说的那么糟。我有意识地避免做错误的和不专业的事情。可以说这件事情是从背后悄悄缠住我的。我跟你说过我父亲临死时的情形。他一直在期待临终那一刻,或者说垂死的时候,好告诉世人他对他们的真实想法。有人会说,这是正确的方式,把所有的憎恨都集中在那一刻。但我不这样看。我从来不希望自己那样死去。我想要另一种死法。像梵高那样。平静地看着这世界,衔着烟斗,一个人也不恨。我告诉过你的。我的一生都在为这一刻做准备。我已经准备从豆藤上爬下来,再把它连根砍断。”

威利继续写那封给萨洛姬妮的信。

<blockquote>

……如果你到了柏林,也许我能找到办法规避法律来和你同住。上次在柏林度过的那几个月真是美妙极了!而这次,我想,如果我能学一门建筑课程就好了,其实我一开始就该这么做。不知道你怎么看。你也许觉得我说这话就像一个老傻瓜,而我大概就是个老傻瓜。但是,到了这个年龄,我不能再假装自己正在前进。事实上,每过一天我都会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尽管我被救出了监狱,尽管我有人身自由,身心也都还健全,但我仍然像在服无期徒刑。我没有什么信仰。我不敢把这个告诉这里的人。那会显得太过忘恩负义。这使我想起我到彼得的杂志社工作了大概一个月后发生的一件事。我想我大概跟你说过,彼得找了一些无用之辈。我就是其中一个。这我根本不在乎。相反,我很高兴。有一天,我正在顶楼的资料室里做那永远做不完的核对,为的是堵住那位主编女士的嘴,一个身穿棕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这里的人不喜欢棕色西装——这是罗杰告诉我的。这个人在房间另一头跟我打招呼。他说起话来声调拉得老长。他说:“你瞧,我就穿着棕色西装。”他的意思是他要么无关紧要,要么是个挑战传统的人,或许两者兼有。事实上,他这个人已经被毁了。棕色西装忠实地反映了他的情况。这西装的颜色就像是很浓的黑巧克力。那天早上,他过了一会儿又来了,直接坐到我的桌子对面,用慢得令人抓狂的声调说:“当然,我蹲过监狱。”他说的是“监狱”而不是“牢房”,仿佛这样说显得更聪明。而且他还说了“当然”,仿佛他蹲过监狱的事尽人皆知,仿佛人人都该去蹲回监狱。他吓了我一大跳。我不知道彼得是从哪儿把他捞出来的。我一直想问问罗杰,但总是忘记。这些人外表正常,心里却伤痕累累,想到他们就觉得可怕,而更可怕的是,想到我也是他们中的一个,而彼得正是这样看我的。

</blockquote>

他停下笔,心想:“我不应该跟她说这些。”于是他又一次把写信的事搁下了,直到眼前的事情变得更明朗了些。

就在房地产的把戏已经无可救药或难以遮掩的时候,罗杰开始跟威利讲他遭遇的灾难,并非生意上的,而是降临在他的另一种生活里的灾难。他并不是一次说完的。他断断续续说了好些天,不时对之前讲过的补充几句说明和想法;而他并不总是按照先后顺序讲述。他转弯抹角地开始,从一些他或许早就埋在心底的零散想法谈起,逐渐转入主题。

他谈到了社会主义和高额税收,还谈到了高额税收必然导致的通货膨胀,以及被通货膨胀所摧毁的家庭和家庭观念。是这种家庭观念,而不是家庭,让一些价值观念代代相传。这些共同的价值观念把一个国家的人民团结在一起;这些价值观念的失落会使一个国家分裂,加速其全面衰落。

威利没想到罗杰会这样谈到衰落。他以前从未听罗杰谈论过政治或政治家(只是偶尔谈起过具有政治倾向的人),而且他也逐渐认为,罗杰对眼前发生的政治事件不感兴趣(这方面就像威利自己),天生具有自由思想,是根深蒂固的自由主义者,关注全世界的人权状况,同时随波逐流,对自己国家近几年的发展并不特意在意。

此时他才发现以前并不真正了解罗杰。罗杰以为自己的国家至高无上,他对自己的同胞寄予很高的期望,他怀着最最真诚的爱国之心。国家的衰落令他悲伤。这会儿和威利谈起衰落,他望着会客室外花园里的暮夏景致,泪水盈眶。威利想,这眼泪其实是为他的处境而流,而这才是他真正在谈论的事情。

他着迷地谈论着马库斯儿子的婚礼,言语间并没有把此事和他之前提到的家庭观念联系起来。他说:“林德赫斯特目标明确。他的目标是意大利人所谓的‘没落家族’。一个徒有其名而毫无其实的家族。马库斯对这类事情特别讲究。我在努力想象马库斯牵着他那白皮肤孙子的小手,在大大小小的帐篷之间走来走去,接受宾客们的品鉴的情景。他们仅仅是在品鉴吗,或许还在喝彩吧?你知道,时代已经变了。你猜他会不会戴上高礼帽,披上灰色晨衣?宛如一位来自某个动乱国家的黑人外交官,在一个难得的清朗的日子,前往王宫递交国书。马库斯无疑想要举止合宜。他会不会向宾客们欠身致意,或者只是神情专注,和他的孙子喁喁细语?告诉你件事。洛兹板球场,离这儿不远,我应该告诉过你,有一次那儿举行一场板球比赛,午间休息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位传奇人物莱恩·赫顿。他没在打球。这位了不起的击球手老了,早就退役了。他穿着一身灰西装,正绕着球场漫步,就在看台的后面,好像是在锻炼。而实际上,他是在洛兹板球场里出风头,他曾多次在这儿为英格兰队开球。球场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的大名。我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而他,莱恩·赫顿,似乎浑然不觉。他正在和另一个上了年纪的西装革履的人讲话。他们谈论的似乎是一件叫他们忧心的事。赫顿干脆眉头紧皱。他就这样低着头从我们身边走过,顶着他那大名鼎鼎的断鼻,眉头紧皱。马库斯会不会也像赫顿那样,一心想出风头?在他的想象中,他想要的就是这样。在国王路牵着他那白皮肤孙子的手,只顾走自己的路,无视众人吃惊的目光。但在他儿子的婚礼上,他绝不会像在国王路那样。他必须接受宾客们的品鉴。我仿佛看见,来自昔日世家的那些老家伙们坐在一边,马库斯的儿子和他的朋友们坐在另一边。这场婚礼会像狂欢节一般。但马库斯会把它操办得风风光光,一切都那么自然妥帖,赏心悦目。”

另一天,他说:“如今的婚礼真是像狂欢节。不久前我去参加了一场婚礼。是另外一个地方。我们把什么都给拆了,什么规矩都给改了,但女士们仍然要婚礼。在市建住宅区里更是如此。市建住宅区就是市政府为所谓教区里的穷人盖的公寓和楼房。只不过住在那里的人如今已经不穷了。那里的女人会和三四个男人养上三四个孩子,全家都在吃福利。每个孩子每周六十英镑,而这仅仅是开始。你不能把那叫施舍。所以我们称之为福利。女人们把自己当作赚钱机器。就像是狄更斯笔下的英国。什么都没变,除了有很多钱,而且小扒手道奇也确实干得漂亮,虽然东西样样都很昂贵,而每个人都债台高筑,巴望着福利提高。那里的人们一年里总要有一两次休假。如今休假已经不再是去布莱克浦、明尼海德或者马略卡岛了,而是去马尔代夫、佛罗里达或者墨西哥的红灯区。得飞上几个小时。否则就算不上是像样的休假。‘我今年都没有过一个像样的假期。’于是飞机上尽是这些可怜虫,喝得醉醺醺的满世界乱飞,让各个机场人满为患。每个星期报纸上总有二十页度假广告,价格竟然那么便宜,叫你弄不懂那些远在墨西哥的人怎么可能从中赚到钱。我们被叫去参加的那场婚礼,新娘已经生了三个孩子,孩子父亲是一家俱乐部的厨师,和她断断续续地同居了一阵子。通常厨师时不时地还会在一些节日庆典的晚上充当俱乐部的保镖。这种场面是最拙劣的社会主义式的模仿闹剧。平日里的乞丐扒手穿戴起了礼帽和晨衣。是那些受虐待的娘儿们要她们的男人在星期六的婚礼上这么打扮的。而她们自己呢,她们需要洁白的长裙和面纱来遮住身上脸上的青肿和乌黑的眼圈,那是来来去去的爱情——她们称之为关系——留下的痕迹。那些破衣烂衫的孩子,有的胖,有的瘦,平时尽吃些三明治、比萨、炸薯片、巧克力棒,在这么一个婚礼上,也会被打扮一新,叫出来亮相,再美美地吃上一顿。就像喂养小公牛,为的是让它们在斗牛场里被屠杀,这里的孩子被当作牺牲品大量生养,为的是给他们在市建住宅区的家换取福利。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照顾,其中很多人注定会被猥亵、被拐卖,甚至遭到谋杀,然后,就像年幼的角斗士,在短短三四天的时间里,让伦敦市民们感受着社会主义式的狂热。我跟你说过,从虚伪和自私的角度看,这里不俗气的人就只有那些平庸的人。”

威利说:“我记得。我很喜欢这句话。那是在我们从机场回来的路上。那会儿我觉得伦敦跟我记忆中很不一样,你的那些话也让我感到新奇。”

罗杰说:“我错了。这话听上去很漂亮,所以我这么说了。我是掉进了自己挖的自由主义的陷阱。平庸的人和其他人一样,困惑,犹豫。和其他人一样,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他们纠正自己的口音。他们极力模仿电视肥皂剧中的人物,而现在他们已经完全脱离他们本来的样子了。这一点没有人会告诉他们。你不可能了解那些地方那些人,除非你去过那儿。有的恶习不能给你任何乐趣,但你没它就过不下去,这样的嗜好是最糟糕的了。这就是我现在的状况。刚开始的时候再简单不过。有个周末我去探望父亲,看见一个穿着运动套装的女人。女人往往意识不到她们身上那些让她们显得格外迷人的小细节,我想女人看男人也是如此。你曾说过,我们第一次一起吃午饭的时候,你对珀迪塔一见倾心。就在华都街的维克托之家餐厅。”

威利说:“当时她戴了副条纹手套,她把手套摘下来,往餐桌上一甩。这动作把我给迷住了。”

“我那女人穿了一套黑色莱卡运动装。这也可能是她后来告诉我的。后面的裤腰滑得很低,不仅露出了皮肤。衣服面料很廉价,但那更令我动心。我怜悯她的贫穷,怜悯她尽管如此还是那么着意于自己的格调。我大概能猜到她的身份和职业。而正是我们之间的这种差异使我鼓起勇气去追求她。”

把所有的片段连缀在一起,就是罗杰讲述的故事。

<hr/><ol><li>[16]杰西·詹姆斯(1847-1882),美国西部匪徒,多次抢劫银行及拦劫火车。&#8203;</li><li>[17]一种贝类。&#8203;</li><li>[18]狄更斯小说《雾都孤儿》里的人物。&#8203;</li></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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