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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整个过程杂乱无章——这个过程经历了几千年,穿过了几个大陆,怎能不混乱?但是如果我们记得这只是关于地球获得能量之链的过程,那么我们就能明白其中的很大一部分。轨道的变化意味着地球能获得更多的太阳能,光合作用将一部分太阳能转化成了化学能,新陈代谢将一部分化学能转化成了动能,农业使得人类能够从动植物中获取更多的能量来满足自己的需求。虽然害虫、肉食动物和寄生生物吸收了其中一部分能量,但还是有很多剩余的能量。

像植物和其他动物那样,人类主要通过有性繁殖来释放多余的能量。高出生率意味着新的村庄可以迅速发展,直到每一寸可利用的土地都被耕种,然后出现疾病和饥饿,最后死亡率和出生率相平衡。一些村庄就这样稳定发展,总是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而在另一些村庄,则有一些大胆的人决定重新开始。他们也许会走上一个小时到同一个村庄或平原上的一块空地(也许不太合人意)——或者长途跋涉几百英里寻找他们听说过的绿色牧场。他们甚至还可能漂洋过海。毫无疑问,很多冒险家都失败了,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幸存者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来了。不过,有一些人成功了。人口数量急剧增长,直到死亡率赶上了出生率。

当大多数农民扩张到新的领土时,他们发现采集者已经生活在那里了。这让我们很容易想到西方老电影中的场景:农民抢掠牛群,剥去采集者的头皮,双方用弓箭互相攻击。不过现实可能没这么戏剧化。考古学家研究发现,每一个地区的首批农民往往定居在与当地采集者不同的区域。这一点我们几乎可以肯定,因为最好的农田和最好的采集地很少有重叠的。至少,在初期,农民和采集者可能互相忽视。

当然,最后,采集生活消失了。今天,你在托斯卡纳或者东京郊区已经看不到狩猎者或者采集者在修剪过的地方觅食了。农业人口迅速增长,仅仅几个世纪就占领了最好的土地,直到他们没有其他选择,只好入侵(在他们眼里)采集者生活的边缘地带。

关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主要有两个理论。第一个理论认为,农民从根本上摧毁了原始富足的社会。疾病是其中一个原因,老鼠、牲畜以及永久性村庄毫无疑问使得农民没有采集狩猎者那样健康。不过,我们不能将这种传染病与1942年之后夺取几百万美洲原住民性命的传染病相比。农民与采集者只是隔着几英里的森林,而不是不可穿越的海洋,因此他们之间疾病的差异并不是非常大。

但是,即使没有大规模的屠杀,数量的多少还是起着决定性作用。如果采集者决定和农民打一仗,就像很多现代殖民地那样,他们就有可能摧毁奇怪的农业村庄,不过,会有更多的农民前来,攻破他们的防线。另外,采集者可以选择逃跑,但是无论他们撤退多远,新的一批农民最后还是会出现,他们会砍掉更多的树,到处传播细菌,直到采集者被打败,而这片土地农民也不能利用了,就像西伯利亚和撒哈拉沙漠的情况那样。

第二个理论认为,以上这些情况都没有发生,因为大部分区域出现的首批农民并不是来自侧翼丘陵区的移民的后代。他们是定居下来的当地采集狩猎者,最后自己成了农民。萨林斯的观点使得农业与原始富足的社会相比一点也不吸引人,但是采集者很可能并没有面临两种生活方式的选择。农民不会进入采集者的林地。相反,他会首先进入一个没有像他那样精耕细作的村庄(也许没有开始使用犁耕地和施肥),然后进入精耕细作程度更低的村庄(可能烧毁森林,种植植物,直到长出野草,之后他们继续迁移),最后,他会进入那些完全依赖于采集狩猎的社会。思想、人口和细菌在这个广阔的接触带不停地来回流动。

当采集者意识到他们的邻居能够以更加集约的办法杀死他们赖以生存的野生植物和动物时,他们没有对农民发动进攻或者逃跑,而是加入了这个群体,加强了自己的耕作。人们并没有用农业完全取代采集业,而是决定少花一点时间进行采集,多花一点时间种植。之后,他们可能要决定是否要除草、犁地和施肥,不过——重复之前提到的情景——这只是从原始富足社会迈向繁重劳作和慢性疾病的一小步。整体说来,在经历了几百年,跨越了几千英里后,那些向农业靠近的采集者人口数量增多了,而那些固守自己传统方式的人减少了。在这个过程中,农业的“边界”延伸了。没有人选择等级制度和更长的工作时间,妇女也不喜欢患有关节炎的脚趾,这些东西悄悄地降临到他们身上。

无论考古学家挖掘出多少石器、焚烧过的种子或者地基,他们都无法证明其中的任何一个理论。不过基因学再一次提供了(部分)帮助。20世纪70年代,斯坦福大学的卢卡·卡瓦利-斯福扎(Luca Cavalli-Sforza)对欧洲血型和核DNA进行了一项大规模的研究。他的团队发现从东南部到西北部,基因频率的变化相当一致。他们指出,这证实了考古学家所说的农业传播方式。他们得出结论:在亚洲西部的移民把农业带到欧洲后,他们的后代大规模地替代了原始采集者,把剩余的采集者逼退到遥远的北部和西部。

考古学家科林·伦福儒(Colin Renfrew)认为语言学也支持卡瓦利-斯福扎的观点。他认为,第一批农民不仅用西南亚的基因替代了欧洲的基因,还用侧翼丘陵区的印欧语系代替了欧洲的本土语言,出现了诸如巴斯克语这样孤立的语言。农业社会对原始富足社会的取代在欧洲人的血液和语言中体现了出来。

起先,这些新的证据只是引起学者们更多的争论。语言学家马上就挑战了伦福儒的观点,认为如果欧洲语言真的是在六七万年前从同一个祖语中分离出来的话,那么它们之间的差异就会更大。1996年,布莱恩·赛克斯(Bryan Sykes)带领的牛津团队在基因学方面挑战了卡瓦利-斯福扎的观点。赛克斯研究的是线粒体DNA而不是卡瓦利-斯福扎研究的核DNA。他发现,传播路线并非像斯福扎所说的那样自东南向西北传播,而且由于这个传播路径太混乱,无法轻易地在地图上表现出来。赛克斯发现六组基因宗谱,只有其中一组能够与来自亚洲西部的农业移民相联系。赛克斯认为,其他五组的历史更加久远,可以追溯到25000~50000年前。他总结道,所有的这些都表明了欧洲第一批农民主要来自那些决定定居下来的原住采集者,而不是来自侧翼丘陵区的移民后代。

卡瓦利-斯福扎和赛克斯的团队在1997年《美国人类遗传学》期刊(American Journal of Human Genetics)上进行了激烈的争论,不过之后,他们的观点开始慢慢融合。卡瓦利-斯福扎现在认为来自亚洲西部的农业移民占了欧洲人DNA中的26%~28%,赛克斯则认为这个数字是20%。要说每三四个欧洲人中就有一个是西南亚移民的后代,这种说法虽然过于简单,但也没有太大的错误。

<h3>猜测与预言:东西方的生产活动对比</h3>

无论是卡瓦利-斯福扎还是伦福儒,又或者是赛克斯的观点——即使是他们之间达成的妥协——都无法令楠泰尔的学生高兴,因为所有的这些理论都认为农民将不可避免地代替采集者。基因学和考古学认为,竞争与考试或者教师无关,因为竞争一直伴随着我们。这意味着不管如何,事情大体上都会像现在这样发展。

但是,这是真的吗?毕竟,人类有自由意愿。懒惰、贪婪和恐惧或许是历史发展的动力,但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要从中做出选择。如果欧洲第一批农民中至少有3/4是原始采集者的后代,那么显然,史前欧洲人很可能会停止耕作——如果他们中有相当多的人抵制人工种植的话。那么,为什么这种情况没有发生呢?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在公元前5200年前的几百年前,农业从现在的波兰传播到巴黎盆地之后,停止了传播。在1000年里,几乎没有农民进入巴黎盆地与波罗的海之间五六十英里的土地,波罗的海地区的采集者也很少有人从事更加集约的耕作。在这儿,采集者保留了自己的生活方式。沿着农业/采集的断层线,我们发现了大量加固了的定居点和被钝器杀死的年轻人的骨骼,骨骼左边是他们的头颅——如果他们是面对面搏斗,用手抓着石斧的话,就会出现这种情形。一些大型的坟墓甚至就是发生屠杀的地点。

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7000年前,在欧洲北部平原的边缘发生了怎样的情况,但是地理和经济对确定农业/采集边界的作用与文化和暴力的作用一样大。波罗的海的采集者生活在一个寒冷的伊甸园,这里丰富的海洋资源供养着村庄里密集的人口。考古学家已经挖掘出大量的贝壳和盛宴的残余物,这些东西在村庄的周围堆积如山。显然,丰富的自然资源使得采集者能够自给自足:有足够多的采集者可以对抗农民,但是为了养活自己,其中一部分人不得不转向农业生产。同时,农民发现,那些原先在侧翼丘陵区人工种植和养殖的动植物在这个遥远的北部生长得并没有那么好。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在公元前4200年之后,农业会最终移至北部。一些考古学家强调是推力的作用,认为农民的数量已经增加到一定程度,所以他们压制了所有反对的声音;另一些人强调是拉力的作用,认为采集社会自身的危机使得北部受到侵略。但是无论结局怎样,波罗的海的这个特例表明,一旦侧翼丘陵区出现了农业,原始富足的社会将无法存续。

我这么说并不是在否定自由意愿的存在。那样的话会很愚蠢,虽然有很多人会受到诱惑而否定自由意愿的存在。例如,伟大的列夫·托尔斯泰在他的小说《战争与和平》(War and Peace)结尾就用奇怪的附录否认历史上的自由意愿——说它奇怪,是因为这本书描写了各种痛苦的决定(和优柔寡断)、思想的突然转变和很多带来严重后果的愚蠢错误。托尔斯泰认为,尽管如此,“历史上的自由意愿只是一种表达,这种表达暗示着我们并不知道人类历史的规律”。他继续说道:

<blockquote>

认为人的自由意愿能够影响历史事件,就如同认为移动天体的自由力量与天文学相关……如果有一个天体可以自由移动,那么开普勒定律和牛顿定律都将无效,并且关于天体运动的任何理论都将不复存在。如果有任何一个行动是出于自由意愿,那么也就不会有历史规律的存在,同样消失的还有对历史事件的看法。

</blockquote>

这是一派胡言。高级的一派胡言,再高级也是一派胡言。在任何一天,任何一个采集者都可以决定不再进行集约生产,任何一个农民也可以从自己的土地或者磨石边走开,去收集坚果或者捕杀野鹿。显然,有些人这么做了,于是对他们自己的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是长远来看,这并不重要,因为对资源的竞争意味着那些继续耕作或者更加辛勤耕作的人能够获得更多的资源。农民们养育更多小孩,饲养更多牲畜,开垦更多田地,和采集者有着更深的矛盾。就像公元前5200年波罗的海的情形那样,农业的扩张在适当的时候放慢了脚步。但是这种情况并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毫无疑问,农业也会受到当地条件的限制(例如,在公元前6500~前6000年,过度放牧使得约旦河谷变成了一片沙漠),但是除了像新仙女木事件这样的气候灾害,世界上的所有自由意愿都无法阻止农业生活方式向所有适宜的地方扩展。当智人与温暖、潮湿和稳定的气候以及能够被种植和驯化的动植物联系起来,农业的发展就变得不可避免。

到了公元前7000年,欧亚大陆西端那些充满活力的、开放的农业社会与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一样。这时,我们可以将“西方”与其他地方区分开来。但是,西方与其他地方之间的差异并不是永久性的。在接下来的几千年里,在幸运纬度带上,大约有6个地区的人们开始独立发展农业。

在侧翼丘陵区之外,农业发展最早也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中国。公元前8000~前7500年之间,长江流域的人们就开始种植稻;公元前6500年,中国北部的人们开始种植粟;粟和稻分别在公元前5500年和公元前4500年完全人工种植;野猪也在公元前6000~前5000年之间被驯化。最近的研究发现,耕种在西半球几乎同时开始。公元前8200年,南瓜在秘鲁的南充克流域已经开始人工种植;公元前7500~前6000年,墨西哥瓦哈卡的人们也开始种植植物。公元前6500年时,南充克流域已经出现了花生。虽然考古证据显示,公元前5300年,瓦哈卡地区野生的类蜀黍转变为人工种植的玉米,不过基因学家怀疑这个过程实际发生得更早,在公元前7000年左右。

显然,中国和西方的驯养与侧翼丘陵区没有关系,不过发生在流经巴基斯坦的印度河的情况就没有那么明朗了。公元前7000年左右,人工种植的大麦、小麦,驯养的绵羊和山羊突然在梅赫尔格尔出现了,很多考古学家认为是来自侧翼丘陵区的移民把它们带到那儿的。小麦的出现尤其引人注意,因为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将当地野生的小麦与在梅赫尔格尔周围出现的人工种植的小麦区分开来。植物学家还没有对这个地区进行彻底的研究(甚至那些在这块土地上到处寻找这些部落领地的巴基斯坦军队也并不十分了解),所以这儿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惊喜。虽然现有的证据表明印度河流域的农业确实是由侧翼丘陵区发展而来的,但是我们要看到,这个地区的农业以自己的方式迅速发展着:在公元前5500年,人们驯化了当地的瘤牛;公元前2500年出现了一个先进、有文化的城市社会。

公元前7000年左右,撒哈拉沙漠的东部比现在要潮湿得多,每一年的夏季都有大量的季风雨注入湖中,即便如此,它还是不适宜居住。显然,在这里,逆境是“发明之母”:牛和羊不能在野外生存,但是如果采集者将它们从一个湖赶到另一个湖,就能使这些动物生存下来。公元前7000~前5000年之间,采集者把自己变成了牧民,把野生的牛和羊变成了体型更大、性情更加温顺的动物。

到了公元前5000年,在两个高原地带也出现了农业,其中一处在秘鲁,人们在这里放牧着美洲驼,采集着变异的奎奴亚藜种子;另一处是新几内亚岛。考古学家在新几内亚岛的发现和在印度河流域的发现一样有争议,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肯定,公元前5000年时,高地的人们放火烧毁森林,抽干沼泽,种植香蕉和芋头。

这些地区的发展历史都大不相同,但是,就像侧翼丘陵区一样,每一个都是特色鲜明的经济、社会以及文化传统的起点,这些传统流传至今。在这里,我们终于可以回答那个从第一章起就一直困扰我们的问题了,那就是如何定义西方。历史学家诺曼·戴维斯对各种所谓“弹性地理”的西方定义做出了批判。他认为,这些定义“只是为了扩大作者的利益”。戴维斯不分精华糟粕全盘否定,并且拒绝谈论西方。多亏了考古学家提供的时间深度,我们现在能够做得更好。

现代社会的伟大文明都要追溯到冰河时期末期驯养的开始。我们没有必要因为戴维斯的观点而不把“西方”作为分析范畴:它只是一个地理术语,指的是那些由欧亚大陆最西部的核心驯养地区发展而来的社会。公元前11000年之前把“西方”作为一个与众不同的地区来讨论毫无意义,当时的耕作刚刚开始让侧翼丘陵区变得不同。只有在公元前8000年之后,“西方”这个概念才变成一个重要的分析工具,但是其他农业核心也开始出现。到了公元前4500年,西方扩张,包括了欧洲大部分的地区,并且在过去的500年里,殖民者把美洲、澳大利亚、新西兰以及西伯利亚都纳入了“西方”。因此,把“东方”定义为那些在公元前7500年由中国最东部的核心驯养地区发展而来的社会再自然不过了。我们同样也可以谈论具有可比性的西方、南亚、新几内亚和非洲的传统。我们问为什么西方统治世界,实际上是问为什么是从侧翼丘陵区农业核心发展而来的社会而不是从中国、墨西哥、印度河流域、撒哈拉东部、秘鲁或者新几内亚的农业核心发展而来的社会统治着我们的地球。

我的脑海中马上就浮现出一个长久以来一直存在的解释:侧翼丘陵区的人们——第一批西方人——比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早几千年开始发展农业,是因为他们更加聪明。当他们穿过欧洲时,他们把自己的聪明才智通过基因和语言传递了下来。1500年之后,欧洲人就利用自己的智慧将地球上的其他地方殖民化。以上这些就是西方得以统治世界的原因。

就像我们在第一章讨论的种族论那样,这个解释毫无疑问也是错误的。至于原因,进化学家和地理学家贾雷德·戴蒙德已经在他的经典著作《枪炮、病菌与钢铁》中做出了有力的解释。戴蒙德认为,自然是不公平的。侧翼丘陵区比世界上的其他地方早几千年出现农业,不是因为那里的人们特别聪明,而是地理因素使然。

戴蒙德认为,虽然现在地球上约有20万种植物,但是只有几千种是可以食用的,其中只有几百种可以人工种植。事实上,我们今天消耗的热量中超过一半是来自谷物,其中最重要的谷物包括小麦、玉米、稻、大麦和高粱。这些从野生状态进化而来的谷物并不是在全球范围内均匀分布的。在65种最大、最有营养的种子中,有32种生长在亚洲东南部和地中海盆地的野外,而亚洲东部只有6种,美洲中部有5种,撒哈拉以南非洲有4种,北美洲也是4种,澳大利亚和南美各有2种,欧洲西部有1种。如果人们(就整体而言)是完全一样的,并且世界上所有的采集者都一样懒惰、贪婪和恐惧,那么侧翼丘陵区的人们之所以比其他人更早开始种植植物和驯养动物是因为他们有更多好的原材料。

侧翼丘陵区还具有其他优势。野生小麦和大麦只需要一个基因突变就能被驯化,但是将类蜀黍变成玉米却需要几十个基因突变。公元前14000年左右进入北美洲的人不会比其他地方的人更懒惰、更贪婪,他们种植类蜀黍而不是小麦,这也没有什么错。在西方,没有野生的小麦。移民也不能将驯化作物从东方带到西方,因为只有美洲和亚洲之间出现大陆桥的时候,他们才能进入美洲。公元前12000年左右,当上升的海平面还没有淹没大陆桥时,他们还没有驯化作物可以携带。当出现驯化的粮食作物[6]时,大陆桥已经被淹没了。

在驯养动物方面,机遇再一次青睐了侧翼丘陵区。世界上有148种大型哺乳动物(重量超过100磅),直到1900年只有14种被驯养,其中有7种原产于亚洲西南部。世界上5种最重要的驯养动物中(绵羊、山羊、奶牛、猪和马),除了马之外,在侧翼丘陵区都有野生原种。在14种被驯养的动物中,东亚有5种,而南美只有1种。北美、澳大利亚和撒哈拉以南非洲一种也没有。当然,非洲到处都是野生动物,但是在驯养诸如狮子和长颈鹿这样的物种时,显然具有极大的挑战性——狮子会吃掉你,而长颈鹿跑得比狮子还快。

但是,我们不应该认为侧翼丘陵区的人们首先发展了农业是因为他们在种族上或者文化上更加优越。因为他们生活的环境比其他地方有更多适合种植的植物和驯养的动物,因此,他们率先发展了农业。中国的野生动植物的资源虽然比不上侧翼丘陵区,但条件也比较优越。大概2000年之后,中国也开始了种植植物和驯养动物。又过了500年才出现了撒哈拉沙漠的牧民,当时他们驯养绵羊和牛群,因为沙漠里无法种植作物,这些牧民没有变成农民。新几内亚高地的人面临着相反的问题,他们只有一些可以种植的植物,但没有适合驯养的大型动物。他们需要再过2000年才能发展为农民,并且永远也不会成为牧民。不像侧翼丘陵区、中国、印度河流域、瓦哈卡和秘鲁那样,撒哈拉和新几内亚的农业核心没有发展自己的城市和文明——不是因为他们不够优越,而是因为他们缺少自然资源。

与非洲和新几内亚地区的人们相比,美洲原住民有更多的事可以做,但比不上侧翼丘陵区和中国的人们。瓦哈卡和安第斯山地区的人行动迅速,在新仙女木事件结束后的2500年里就种植起了植物(不过没有驯养动物)。火鸡和美洲驼是除了狗之外,他们可以驯养的两种动物,而这还要再经历几个世纪。

澳大利亚的资源最有限。最近的挖掘表明,澳大利亚人尝试过鳗鱼养殖。如果再给他们几千年时间的话,他们或许也能建立驯养和种植的生活方式。然而,在18世纪,欧洲侵略者征服了他们,带来了小麦和绵羊。

就目前我们所说的,不管哪里的人似乎确实都一样。全球变暖给了每个人新的选择,包括劳动量更少、劳动量不变和吃得更多,或者生更多的小孩,即使这意味着要更辛勤地劳动。新的气候状况也使人们能够选择在更加庞大的群体生活,不用那么频繁地四处迁移。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那些不做改变、生育更多小孩和更加辛勤劳动的人就会排挤那些做出不同选择的人。自然因素使得西方首先开始了这个过程。

<h3>伊甸园之东:中国最早期的农业文化和西方有多大差别</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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