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爬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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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朝阳下，雾气还没有散去，弥漫在林中，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站在树梢看着石板路上的少年少女们。

欧宇吊在队伍的后面，嘴巴里面喘着粗气，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汗珠，这才爬了半个时辰，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极限，自小身子弱，从没有过重体力的活动，不像旁边的狗蛋，虽然脸上也是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气息还是很均匀，坚持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欧宇回头看了看，山下的众人已经被蜿蜒的山路所隔看不见踪迹，又伸手摸了摸怀中的书，想想书上描绘的那光怪陆离的故事，咬了咬牙，揉了揉腿，跟上了队伍。

渐渐的，有了一些富家子弟摇了摇头，他们也是缺少运动的那种类型，男子还比较少，基本所有的女孩子都已经累趴，没有几个能跟上队伍的，不顾形象的坐在台阶上，撸起袖子使劲的替自己扇着风。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道人，头也不回的说道：“若是连这么点苦都吃不了，上了山也是累死的命，不如早点回到你们爹娘的怀抱中，做个世家子弟不好吗！”言语中带着嘲讽，听闻这番话，有人继续向上爬着，有人低着头下了山去。

前面一个时辰，路况还算好，地势相对比较平坦，大部分少年还能坚持，走下山的不多，直到来到一处平台之后，欧宇跟随众人往前看了看，虽然还是有石阶，但那山体的角度，实在有点高，一个台阶，可能刚好落下一只脚宽，却有一尺来高，笔直的通向山巅，仿佛直通天际。

“在此地休息一炷香的时间，亭子旁边有山泉水，可以喝点解解渴。”好在看在一群少年的份上，并没有做得太过。欧宇连忙寻找亭子，果然在后面有一股泉水自石缝中流出，手深入其中，冰冰凉凉的，在这大热天，着实舒爽，刚想捧起喝一口，“让开！”一声大喝，已经被粗鲁的挤开，捧起的那点泉水也撒了一身，挤也挤不进去，只能在后面干着急，好不容易等其他人喝完了，连忙趴在水面喝了个饱，刚想再吹吹山风，一句“时间已到，继续出！”又拖着酸软的腿跟了上去。

越往上走，山势越为陡峭，那通天的阶梯上，数百少年拉成了一条长线，稀稀落落，那两个道人早已站在顶端，俯视着下方的众少年少女。

阶梯一半处，欧宇趴在石阶上，顾不得硌背，双目无神，嘴巴张的大大的，看着那更加陡峭的一半阶梯，那些从小练武的少年，已经快爬到了顶端，想抬腿，却已经没有了知觉，前面几十阶的地方，狗蛋也坐在那，脸上也有着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看了看太阳的位置，还好，时间还算早，站起身来就要继续往上爬，回头看到趴在那的欧宇，响起了他成叔对他爹的救命之恩，又看了看那阶梯的尽头，咬了咬牙，朝着欧宇喊道：“小宇！别趴着了！爬山越休息越累，等会你就站不起来了！快上来，我拉着你一起走！”

这话一出，欧宇也努力占了起来，用手提着已经不断颤动的双腿，缓缓而坚定的走上了台阶，狗蛋擦了擦手上的汗，将欧宇的手紧紧的拉住，深吸一口气，不去看那阶梯顶端，只盯着前面几十阶，用力的攀登上去。

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放弃，在石阶上坐下，心中挣扎良久，最终扶着双腿往山下的方向走去。石阶顶端的两个道人，全程关注着下方的情况，自然也是将狗蛋跟欧宇的行为看在眼中，过人的耳力也是听到了狗蛋对欧宇说的那番话语，两人在那小声议论着狗蛋：“虽然没有练过的功底，但有心性，能坚持，有智慧，知道把这石阶分成一段一段的爬，有感情，知道帮助同伴，前面两点都是很好的品质，只是最后一点，却是修炼一道的忌讳。我辈修士，与天争命，与地争寿，这俗世感情，最是需要放下的，说不得他就会因为带着一个累赘，错失了机会。”

“师兄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这感情之事，最难说清，且先看看吧，说不定他们两人能爬上来呢？”

“也罢，再看看吧！”

随着一段一段的爬着，饶是从小干农活练出来的体能跟韧性，狗蛋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终究还是累的快趴下了，可眼中那坚定，跟拉着欧宇的手，从没有变过，再抬头往上看了几十阶台阶，跟之前不同，这次出现了一双属于大人的双腿。终于，要爬上来了吗？

卯足了劲，将已经死猪一样的欧宇拉住，一口气爬上了所有阶梯，两人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快起来吧，已经快日中了，你们还没有到山门前呢，师兄已经带人先去了。”狗蛋连忙侧头看去，沿着山巅还有一段数里的石路，比他们先上来的那些少年们，已经走出了很远，连忙爬起，又将欧宇拉了起来，跟了过去。

留下的那个道人，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又看了看下面石阶上还坐着的众人，心中默算了下时间，就算再有人爬上来，以他们的情况，也不够时间去到山门了，双手掐诀，捏了一个凝音术加持，“少年们，你们回去吧，已经不够时间了！”说完也朝着数里外的山门走去，这句话在凝音术的加持下，沿着石阶一路向下，带起了一片叹息跟啜泣。

......

十几个古朴的阁楼散落在山巅相对平坦的巨石上，坚韧的松树将根扎在石缝之中，撑起了一片阴凉。

道观的门楼坐北朝南，数个道人站立在一个香炉之后，香炉中点着一根长香，已经快燃尽，两边的树荫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个少年，只有几个少女相对矜持一些，找了处干净些的地方坐下在那轻轻揉着双腿。

狗蛋肩上搭着欧宇的手，自己的手则欧宇的腰，不让他倒下去，在那柱香只剩下了不到一寸的时候，终于也是赶到了。随着最后一丝火光闪过，道观的门打开，走出了几个弟子模样青年，指引着众人前往道观内休息，一路上也交代着接下来的考核，将众人送到了空闲的房间中，就各自离去，十年前，他们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欧宇眼中只有那张床，哆哆嗦嗦的费了半天劲，好歹是爬了上去，狗蛋躺在他的旁边，眼睛一闭，都是睡了过去。

年轻就是好，第二天一早，两人被门外的弟子叫醒，稀稀落落的起床声音响起，经过一夜的休息，双腿虽然还是有些酸痛，但基本行动还是没有问题，干了两大碗道观提供的稀粥，又吃了好几个馒头，跟随着带路的弟子来到了道观主殿前，随着一队少女在一个女弟子的带领下来到大殿外，通过第一阶考核的少年们已经全部来齐，互相打量了一番，欧宇心中大概有了个数，约莫八十来人，就是不知道这青云门会招多少弟子。

大殿的门开启，一位头花白的道人手中拿着拂尘向众人招手，示意众人进去，欧宇来到殿内，打量一番，大殿内立着一尊三丈高的石像，这石像是一个道人模样，身上石头雕刻的道袍好似要随风飞扬，一手拿着一把宝剑，一手拿着一把拂尘，剑全是石头雕刻的，只在剑柄跟剑鞘上镶嵌了一些晶莹的宝石，拂尘的握柄也是石头雕刻，拂尾以兽毛编制而成，丈许长，垂落在空中，凤目疏眉，脸颊饱满，神态飘逸，目眶内镶嵌着两颗巨大的黑色宝石，让整个石像显得炯炯有神，头上束着道髻。一个香案，上面燃烧着三柱香，冒出袅袅青烟，三个蒲团置于香案前。

青尘子，也就是那个头花白的道人，见众人已经全部进来，转过身去，来到香案前，跪在当中的蒲团之上，周围的弟子也连忙跪下，同时招手示意少年少女们也跟着跪下，一片噗通声，跟随青尘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见青尘子没有起身，也就只能继续跪着。

安静的大殿内，只有青尘子嘴巴迅念着什么，反正欧宇是一句没听清，等青尘子念完了，又恭敬的磕了三个头，才站起身来，看向殿内的众少年，“贫道道号青尘子，青云门第六代掌门人，今主持你们第十一代弟子的第二场考核，考核通过，可入我青云门成为外门弟子，此次考核，只收28人。

来之前，众多少年就已经听家中长辈说过，青云门任何一代只收28人，却不知道为何，心中也不敢多问，将八十来个少年带到大殿外，在众人跪拜的时候，不知何时已经摆起数百张桌子，一一落座，青尘子缓缓的道了一句：”何为道，得道当如何？日中交卷！”

留下桌上众人拿着笔在那思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