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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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十人的军士走在木桥上，身上只穿着软甲，带头的小队长约摸三十来岁，后面跟着九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星火帝国的边防每三个月轮换一次，他们共有四支小队，驻扎在三十里开外的一座山上，现在又轮到他们驻守在这附近了，每年的夏天张少阳都要来这村里一趟，见一见老朋友。
“我说，张队长，你这带着我们不巡防边境，来这小山村干嘛。”一个脸色白嫩的新兵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见他侄子啦！没看见咱们队长腰里鼓鼓的呀，那都是糖。”有知情的老兵回答。
“哦，队长老家是在这吗？”敢这么问，实在是这与紫萝帝国的边境太过于和平，驻军中很多都是世家子弟安排进来镀金的，这个新兵的背景，张少阳不知道，只在某一天百夫长某天带着他，安排在了他的小队，让他照顾照顾，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知道过不了几个月就会给他安排一个功劳，从此就回调到某个城做官去了。此生都难再有交集。
也不回答，今天他很开心，正值壮年的他，很受百夫长的喜爱，半年前将他这个毫无背景的人提拔成小队长，这次换防之前又暗示让他努力点，以后好接他的班，成为百夫长，等年老退役了，能够拿到几两金子，再加上自己这些年来的积蓄，等回了老家，去那乡下置办个大宅子，买上百亩土地放租，再娶两三房媳妇，生他七八个大胖小子，安享晚年也是挺好的，想着想着，步伐加快了些，腰间的佩剑随着步伐前后摇晃。
眼睛还是注意到村外没有人，往年那些在河边戏水的孩童也没见着，只当是村里有什么喜事，吃席去了吧。
“吱呀”，院门被打开，欧宇正在抱着那本书看着，他爹不在家，一大早看望狗蛋他爹的伤势去了，院里的瓜藤上挂满了瓜果，空气中也飘荡着果香。
“成哥！成嫂！我来看你们啦！”一声豪气的大喊，张少阳带着自己的军士进入院中，招呼他们找个阴凉处坐着。
“张叔叔！娘，张叔叔来了！”欧宇看着进入自家院子的熟悉面孔，朝着屋内喊道，将书一放，就跑到张少阳身边，眼睛盯着他的腰间那鼓囊起来的地方。
“小宇啊，长高了不少呀！最近一年身体好些了没？”张少阳一只手轻轻摸了摸欧宇的头，一只手伸在衣服里，在腰间掏出一把糖，递给欧宇。
撕开糖衣，天热已经化一些，粘在糖衣上，欧宇也舍不得丢，伸出舌头将糖衣舔干净了才回答道：“我身体好多了，这半年了都没有害病呢！”满脸都是开心。
“张老弟这是又换防到附近了呀！快进屋坐，进屋坐。”李秀站在门口连忙招呼，见外面还有军士坐在瓜棚下乘凉，又抱歉的说道：“对不住了各位，家里地方小，你们先坐一下，我给你们打水，那瓜可以随便吃，干净着的。”
“是啊！嫂子，我又换防到这了，”将腰间的糖果全掏出来塞在欧宇的怀中，边说边往屋里走，打量了一番，没有见到欧成。“成哥呢？出去忙去了吗？”
李秀端着一摞碗，提着一桶水在放在院子里，招呼众人喝起，“你成哥今天没去干活，昨天，昨天狗蛋他爹出了点事，他今天去照看一下。你先坐会，我这就去叫他。”
村里人出点意外很正常的，在山上砍柴不小心摔了，或者在地里忙的时候被蛇咬了都有可能，只要当时没死，基本养上个把月，就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汉子，张少阳这些年巡逻的时候见多了去，他也是七年前巡逻的时候掉在河里被欧成救了才结识了这汉子。
李秀去狗蛋家叫欧成去了，屋里桌旁欧宇嘴里含着一颗糖，看着坐在那里的张少阳，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张叔叔，你见过河怪吗？”
“张叔叔没有见过河怪，不过听说过，据说那眼睛就你的头那么大，一口下去能吃一头牛呢！”张少阳以为欧宇从哪听了个故事，就吓唬他说道，还带着笑脸伸出手在那比划着。
“张叔叔，河怪没有那么大的眼睛，爹说只有铜铃那么大，昨晚他跟娘说的，也吃不下一个头牛！”欧宇看着张少阳，也伸出手比划一下，清澈的眼中带着一点恐惧。
“怎么，小宇见过啊！”张少阳看着欧宇，孩子眼中的恐惧让他感觉不对劲。
“我昨天在树下，没看到，不过狗蛋他爹的腿被河怪吃了，还是我爹把他救上来的。”
难怪今天路过桥上没看到河边有人，原来出了这大事，张少阳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等下成哥回来了，要仔细了解一下情况，帮助百姓，也是他们这些军士巡逻的一部分。
没多久，欧成跟着李秀回来了，精神有些憔悴，看来昨晚没有睡好，推开院门，几个军士坐在瓜棚下吃着瓜，丢了一地的瓜皮，显然这瓜比凉水来的更好些。
三两步走进屋内，看见张少阳在那坐着，说了声抱歉，也拉过凳子坐下。
见自己成哥这面容，张少阳心中已有把握，看来小宇说的是真的，村外的河中真的有只河怪，也不多绕湾子，直接问道：“成哥，村外河里的河怪是怎么回事？”
欧成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张少阳，直到自己这兄弟大概是已经听儿子说了什么，也不藏着掖着，从昨天村里孩童现浅滩上的大鱼开始，到昨天傍晚出现了意外逃回来之后的情况都详细讲了一遍。
张少阳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成哥，你是说没有见到那河怪的样子，只看到了两个铜铃大的眼睛吗？”这不知道长什么样，也不好应对。
“嗯，不过村里人猜测，那河怪只能在水里，上不来岸，不然昨晚村里人就全跑了。”
“那狗蛋他爹在哪，我想去看看伤势是什么样的！”
“大腿从中间被咬断了，下面一截全没了，昨晚已经包扎上了药，兄弟要是想看看的话，我们等下午郎中去换药的时候一起看看。”想起那伤口，欧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李秀帮着杀了一只鸡炖了，想了想觉得不够，又炖了一条鱼，在院子里拔了些蔬菜烫在汤中，简简单单的吃了一顿，又休息了个把时辰，张少阳带着手下军士跟着欧成向着狗蛋家里走去。
得知这情况，村长连忙赶到狗蛋家，推开里屋的门，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中年汉子，咬着牙，脸上冷汗直流，双手紧紧抓着被褥，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
床边一个老者正一层一层的打开伤口的包扎，将昨晚敷上的草药轻轻的一点一点的剥离，正准备换上新药。
“老先生，稍等一下，我看看伤口。”张少阳连忙喊道。
那老郎中抬头见是一个军士，连忙起身让开位置，张少阳凑上去一看，只见一双壮实的大腿从中间断开，血肉翻开，在药汁的浸泡下泛着白色，血管中还在渗透着少量的鲜血，大腿骨上明显有裂缝，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断的一样，皮肤上的伤口展现出规则的波浪形状，果然是被什么怪物咬断的。
“谁身上带了金疮药！快拿上来！”确认了伤口，张少阳朝着自己的手下喊道，一个军士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药粉，递给张少阳，张少阳转手就给了老郎中，并让开了位置，“这是我军中的金创药，对刀伤剑伤有奇效，想来对这兄弟的伤口也有效果，麻烦老先生分两次帮他敷上。”
待重新包扎好，又等了一会，床上的汉子脸上痛苦之色少了些，才走上前，轻问道：“这位兄弟，昨天你可有看清那袭击你的怪物长什么样？”
汉子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恐惧之色，仿佛不愿想起昨天的事情，过了良久，才睁开眼，缓缓说道：“昨天我看那水深的地方，有一条约三十来斤的大鱼游向岸边，我自恃水性好，看准了机会拿着鱼叉就扎了下去，我清楚的记得我扎在那鱼的脑袋上，就在我拖着鱼向岸边游的时候，感觉有什么包住了我的双腿，将我拖入水下，我转过头睁眼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起码有一丈以上，像鱼一样，一张巨大的嘴巴把我的腿含住了，然后就感觉腿上一疼，后面就拼命划向水面被救了上来。”越说眼神就越惊恐。
听到这描叙，张少阳皱着眉头，走出门来，看来还是要自己等人去那河边看看才知道。
......
河岸边，十个人拿着武器一字排开，警惕的看着水面，过了半个多时辰，一人突然用手指着一处水面之下大喊：“在那！”
其余人连忙看去，只见一颗硕大的鱼头从水底浮出水面，跟饭桌一样，一双泛着青光的眼睛隔着水面看着岸上的军士，那眼睛带着跟人一样的嘲讽之色，一个转身，随后一条巨大的尾巴扬起，带起一片河水扑打在这些军士身上，直打的连连后退。
“退开！”张少阳一声大喊，几人连忙向后退去，再看那河面，哪还有什么怪物的影子。
直退了四五十米远，远离了那河岸才停住脚步，张少阳知道这东西不是自己几人能够处理的，只能回去向上面报，正准备回去，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张队长，这怪物我能找人杀掉，不过这功劳，只能算我一个人的！”正是那个脸色白皙的军士。
“你且说说！”
不一会，张少阳跑到兄弟家里，让他通知村里的人这几天不要靠近河边，自己带人回去搬救兵，就匆匆带着手下军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