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患难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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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中上午俩人一起做好二家的家务后，还在一起做暑假作业复习功课，下午就出去割草，他们把割下的草放在烈日下晒，累了就在树荫下休息，喝带来的水，太阳西斜了他们就收起晒得半干的草，捆起来用小扁担挑回自家场上去，今天送到这家，明天送到那家。一个暑假就能备足二家猪羊的过冬饲料。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年暑假华志芸父亲在自家屋顶修漏洞时，一不小心从屋顶跌了下来，腰椎粉碎性骨折，不能动弹，送到医院，医生说要动手术，进行腰椎dhs内固定术，就能完好如初。动手术就得要一大笔钱，当时农村只有分几角钱一个劳动日，华志芸父母亲在生产队中拼死拼活干，一年也拿不回一家人的口粮，还要用养猪养羊来凑，更不用说有存款。哪来这一大笔钱治伤。华志芸父亲听后就提议：“反正死不了，回家去养伤。”

睁眼看，四邻八乡由于腰跌伤没钱医治而成弯背及歪背，成终身残疾的比比皆是，这非同小可，华志芸母亲急了，只得赶回来四处借钱，可那时农民普遍穷，借来借去只借到少量的钱，是杯水车薪，在医院住一天就得用好多钱，几天后手术没做成，借来的钱却全用光了。家中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变卖，实在无法，只得配了些药，志芸母亲含着泪回家喊了二个乡邻，用藤榻把丈夫抬回了家。回家后一家五口人抱在一起哭了半夜。哭得实在没力气了才各自去睡。

那时徐浩明已十四岁，华志芸也已十二岁，都已懂事。华志芸急得哭红了眼睛。徐浩明也看在眼中急在心中。回到家央求父母：“咱们总不能看着妹妹父亲留残疾，给以后养家糊口带来不便吧，快借一些钱给妹妹家吧，让她爸上医院去动手术。”

母亲忙解释：“孩子，你急，我们也急，可咱家的钱已全部借给志芸的母亲了，这几天志芸父亲在医院用的钱大多是咱家的钱，如今再也没有钱了，就是你开学的费用也只能等鸡生蛋后卖了蛋才有。”

家中空了，徐浩明没有再强求父母，可妹妹的事就是他的事，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到天明他终于有了主意。

吃过早饭徐浩明就去找华志芸，把她喊到一旁说：“妹妹，咱俩一起去借钱。”

华志芸苦涩一笑说：“咱们两个小孩到哪儿去借钱啊？”

徐浩明眨眼说：“我姨家，我姨父及她父亲都是做木工的，挣钱多，一定有储蓄，咱们不是在她家吃了两年饭吗？况且她知道咱俩亲如兄妹，也很喜欢咱俩，人面熟情，再说咱们还可以写下借条，到长大了还给她，说不定她肯网开一面借给咱们。”

犹如捞到了救命稻草，华志芸也认为可以试一试。于是两人就赶去。

到了徐浩明姨家，姨一见二位小客人就逗趣：“我越看越觉你俩是天生一对，今天双双来有什么事吗？”

徐浩明把要借钱的事和盘托出。“这……”姨听了打了一个龃龉。

徐浩明马上央求：“姨，行行好吧，今后我们长大了一定会报你的恩，双倍奉还。”

姨笑了笑，信口开河：“你们亲如兄妹，我也看在眼中喜在心中，志芸，想当初你与浩明一起来吃饭时，就姨呀姨呀叫我，那时我就喜欢你，也没有亏待过你，我把你当亲外甥女，总是好菜待你们，可以说比你家中还吃得好，如今你有难，姨当然会帮助你。”

徐浩明及华志芸刷地跪下磕头说：“谢谢姨，大慈大悲观世音！”

姨笑着搀起了两人，说：“志芸，你跟我到房中去拿钱。”

徐浩明与华志芸相视一笑。华志芸跟着姨就到房中去，徐浩明则留在外面等候。一进房间，姨就拿出了钱，华志芸一数比报的要多，忙说：“姨，多了。”

姨说：“进了医院钱总是不够的，你拿着吧，如果不够下次还可以来拿。”

志芸忙鞠躬说：“谢谢姨。”姨让座，志芸也就不客气坐下，姨也在一旁坐下然后开诚布公问：“志芸，你浩明哥的人好吗？”

华志芸忙不迭地答：“好，好，好！他聪明机灵，好学上进，吃苦耐劳，待人和气，我们村上小孩及大人还有老人都夸他好，在学校老师及同学也都夸他好。”

姨接着问：“他待你好吗？”

华志芸喜气洋洋接着答：“他待我比亲哥哥还要亲，他总是能与我患难与共。”

姨又问：“你喜欢她吗？”

华志芸答：“当然喜欢啦，要不我怎么会与他形影相随，做跟屁虫呢？”

姨锲而不舍问：“你长大了也不会嫌弃他吗？”

华志芸斩钉截铁说：“姨，我绝不会嫌弃他。”

姨乘胜追击：“你长大了愿嫁给他吗？”

华志芸莞尔一笑小人老头说：“姨，其实我心中早就暗暗下定决心，今天我可以向你保证，长大了我非浩明哥不嫁。”

姨又问：“假使地位、贫穷、身体有变你也不变心吗？”

华志芸笑得更天真烂漫说：“永不变心。”

姨听后开心得哈哈大笑。

其实徐浩明在外面偷听，他猛地冲了进来大雷霆：“姨，你卑鄙无耻，你这不是乘虚而入，乘人之危，乘火打劫吗？你想用钱要挟她，给我定少年媳……”

吼罢就拉着华志芸说：“志芸妹，咱们走，这钱我们不要了，哥另给你想办法。”

志芸忙说：“浩明哥，你误解了，姨已经给了我钱，她没有要挟我，我们两人只是讲讲知心话，我也是实话实说。”

姨忙向志芸打招呼：“志芸，请你放心，我绝不会乘人之危，乘火打劫来要挟你，我就是喜欢你，愿意帮助你。浩明说得也对，婚姻大事不能早提，要等过了二十岁再提，我就是觉着自小看看到老一半，小时就能同甘共苦，患难与共，长大了你俩一定是匹配的一对，我是顺便给你提个醒，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一切还是等你们长大了再做决定，一切顺其自然。”

姨接着面对徐浩明说：“志芸确是个好姑娘，我知道你内心也喜欢她，我确是提得太早了，反而生了你们的自尊。你说得也对，钱归钱，不能提那事，一提就变味了，下次我再也不会提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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