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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西方主宰了世界</h3>

大约250年前,西欧的知识分子们遇到了一个问题。问题本身并不算坏:西方似乎主宰着世界,却不知道何以如此。18世纪的理论家们的解释千差万别,不过最流行的几种观点都认为:自远古时代起,西方就形成了一些与世界上其他地方不同的特质,这些特质决定了西方终有一天要成为世界霸主。

直到21世纪初,这样的观点仍然有市场,只是形式得到了极大的改良。其中最具影响力的观点与18世纪的如出一辙,是认为欧洲人继承了某种独特而先进的文化传统。这种西方文明的根源通常要追溯到古希腊和古罗马,不过也有人认为,史前印欧人、古日耳曼人,或者说中世纪的欧洲人,才是西方文明的奠基者。

在18世纪,还有一股思潮认为,正是得天独厚的环境和气候条件,使得欧洲人比其他人种精力更充沛、创造力更强。这种观点至今仍有大量支持者。一些学者将生态论和文化论结合起来,提出是两者的相互作用将现代化初期的欧洲推上了一条崭新的道路。甚至连欧洲人在生理上优于其他人种的观点,也在改头换面后仍为一些人所坚持:一些经济学家声称,自13世纪以来,自然选择使得欧洲人比其他任何人种都更节俭、更勤劳;与此同时,也有很多古人类学家认为,自一万年前农业起源以来,遗传进化方面的差异使得欧洲人及其后代比其他人种更具活力、更善于发明创造。

这些理论全都成形于18世纪,当时欧洲的财富暴涨和实力激增的现象迫切需要得到解释。直到20世纪晚期,在东亚也出现了同样的暴涨现象后,这些理论才遭遇严峻挑战。随着日本、&ldquo;亚洲四小龙&rdquo;和中国跃居主要经济体,越来越多的学者认识到,用长期的文化、环境或种族因素来解释西方成功的理论,肯定是不正确的。他们开始认为,世界历史的重头戏并非西方长期而不可阻拦的崛起,而是多极世界的形成,西方只是在近代暂时甚至可能是偶然占据了优势。

这些新理论甚至比旧的长期注定论的争议还要大。其中一些最为极端的观点认为18世纪的理论家们的认识恰好是本末倒置的。按照这些新理论,实际上中国曾经在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在全球占据领先优势,只是一系列怪异的偶然事件才使得天平短暂地向欧洲倾斜。然而,绝大多数理论观点完全反对进行长期分析,认为复杂的亚洲社会和欧洲社会是沿着平行的轨道发展的,直到18世纪,甚至19世纪,由于双方在国家结构、先天条件、自然地理和政治地理,或者思想潮流方面的细小差异,才使欧洲获得了统治地位。

关于西方崛起的原因和后果的争论,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但不同理论的支持者似乎经常是在各说各话。他们常常以不同的方式定义关键术语,使用不同类型的证据,并采用不同的举证标准。结果,观点不同者很难就他们试图说明什么达成一致,更不用提如何说明。

在我看来,真正需要讨论的问题,是我称之为&ldquo;社会发展&rdquo;的问题,也就是社会通过影响物理、经济、智力等自然环境和知识环境以达到相应目标的能力。新版本的18世纪理论的捍卫者们倾向于认为,西方的社会发展在数百年前,甚至数千年前就已经领先于世界其他地方了。他们的批评者则倾向于认为,西方只是在六七代人之前才脱颖而出的。如果真想解释西方称霸的原因,就需要衡量社会发展,对其进行跨越时空的比较。我们只有在建立了社会发展史的基本模式后,才能着手分析历史为什么是这样演进的。

定量分析并不一定使争论更加客观,但的确通常能使之更清晰,能促使争论各方讲清楚他们所使用的术语究竟是什么意思,阐明他们为什么要赋予这些差异不同的数值。任何不同意某位学者观点的人,都可以关注其证据和用于计算分值的方法,而不是交换含混不清、道理不足的概括总结。与社会发展概念类似的数值指数,以这样或那样的名称,在人类学、考古学、经济学、金融学、社会学和政策制定等领域,都已经得到了完善,而且在联合国人类发展指数(Human Development Index,简称HDI)中,也有一个这样尺度鲜明的模式。

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一些历史学家也开始将类似方法引入历史研究,通过搜集大量统计数据来解决大问题。其经典的案例也许当属罗伯特&middot;福格尔(Robert Fogel)和斯坦利&middot;恩格尔曼(Stanley Engerman)合著的《十字架上的时间》(Time on the Cross)。该书汇集了数千份种植园档案中的数据,分析出19世纪美国南方的奴隶制究竟怎样有利可图,以及奴隶们又有怎样的亲身经历。

《十字架上的时间》为计量史学提供了一个成功的模式。该书共有两卷,第一卷是较宽泛的概述,既针对专业学者,也面向对美国历史感兴趣的一般读者;第二卷则详尽地展现了福格尔和恩格尔曼的统计技术和对统计资料的运用。

《文明的度量》将遵循这一模式。本书是我此前的书《西方将主宰多久》的姊妹篇。在我写那本书时,编辑和我决定将其支撑材料放到一个网站上,而不是再出一本纸质书,但自那时起,情形就越来越明显,有些人希望得到这些材料的纸质版本,并希望材料更为广泛并得到修订。

我写《文明的度量》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我想给批评《西方将主宰多久》的人提供些&ldquo;炮弹&rdquo;。他们需要这些&ldquo;炮弹&rdquo;来对我在该书中得出的结论进行系统的分析。尽管我当然希望我的论述能经得起这样的挑战,但如果我本人的分析能引发清晰的争论,最终得到更完善的社会发展指数,并对西方实力和财富的崛起做出更令人信服的解释,那么也是不错的结果。

第二个目的是想为比较史学变得更加清楚、更可量化做出贡献。由生物学家转为历史学家的彼得&middot;图尔钦(Peter Turchin)曾指出:&ldquo;科学的历史是有说服力的。一门学科通常只有创造出数学理论,才是成熟的。&rdquo;适合一切尺度,能回答所有从事比较研究的社会科学家们想问的所有问题的数值指数,是永远不可能存在的,但是能使比较史学成为这样一门成熟学科的最好办法之一,也许就是精心设计出多重指标,使每项指标都能解决一个特定问题。本书起首处,我要开宗明义地对我在提及&ldquo;社会发展&rdquo;这个概念时头脑所想的,做出正式定义。继而,我要对为做出这个定义所吸收的观点,以及最近50年来针对这些观点的异议,逐一综述。在第二章中,我试图从这些批评中提炼出社会发展指数所面临的主要挑战,然后解释我是如何努力应对这些挑战的。在本书的主体部分(第三章到第六章),我列举了我所取得的成果所依据的证据。这些成果主要是在能量获取、社会组织、战争能力和信息技术方面取得的,这是社会发展指数的4大特性。在最后一章,我思考了对于社会科学中的其他争论,社会发展指数有可能做出贡献的一些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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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社会发展</h3>

我所说的&ldquo;社会发展&rdquo;,指的是&ldquo;社会达成目标的能力&rdquo;。我要给这一特性贴上&ldquo;社会发展&rdquo;的标签,是因为它与发展经济学的核心观点有很多共同之处。历史学家彭慕兰(Kenneth Pomeranz)曾提出,将这一概念称为&ldquo;社会力量&rdquo;也许更好,但不能令我信服,尤其是因为这个概念与以前曾极具影响力的&ldquo;社会力量&rdquo;&mdash;&mdash;特别是社会学家迈克尔&middot;曼(Michael Mann)所定义的那种&mdash;&mdash;极其不同,这个用词很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混淆。

社会发展是一个重要概念,因为西方(这是又一个需要定义的重要概念,在第二章有详细的说明)在过去200年来主宰世界的主要原因是:(1)其社会发展达到了比世界其他任何地方都高的水平;(2)这种水平之高,使得西方能够在全球施展其实力。

也许我们应当将&ldquo;社会达成目标的能力&rdquo;称作社会发展的最小定义。这样很便利,但却不够精确,而且像所有最小定义一样,其外延抽象化程度很高,使之很难用于操作(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必要立刻将这样含糊的一种说法付诸使用)。

因此,社会科学家们通常会在最小定义后续之以一个&ldquo;理想型&rdquo;定义。这种理想型定义&ldquo;旨在汇集众多最大属性,也就是囊括所有(非特有的)有助于以其最纯粹、最理想(或许也是其最极端)的形式定义该概念的特性&rdquo;。

用更正式的说法来说:&ldquo;社会发展就是技术、生计、组织和文化方面的总体成就,人们通过这些成就来吃饭、穿衣、居住和繁殖自身,解释周围世界,在群体内解决纠纷,扩张自己的势力并压缩其他群体的势力,保卫自己、抵御其他群体扩张势力的企图。&rdquo;

从原则上讲,社会发展是我们可以衡量并通过时间和空间进行比较的事物。如果西方的社会发展水平自远古时代起就高于世界其他地方的话,那么&ldquo;为什么西方主宰世界&rdquo;的答案一定深藏在历史中,正如西方生态和环境优越论的持有者们所主张的那样。然而,如果西方的社会发展是在公元前1000年后开始遥遥领先于其他地区的,我们也许就要断定:主张希腊、罗马重要性的人是正确的。但是如果事实证明西方的社会发展超越其他文明是发生在现代的事情,那我们就不得不承认那些旧的理论都是错误的,必须另寻解释了。

我想强调的一点是,社会发展是对社会达成目标的能力的衡量,而不是对社会达成目标的能力的解释。社会发展只是向我们展示了我们需要解释的模式。

社会发展也不是衡量不同社会的价值的标尺。例如,21世纪的日本,遍布着配有空调、实现了计算机化的工厂和繁华的城市,到处是汽车和飞机、图书馆和博物馆,拥有高科技的医疗条件和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居民。当今的日本人对自然环境和知识环境的利用远比他们1 000年前的祖先要充分。1 000年前的日本,上述事物一概没有。因此,要说现代的日本社会发展水平比中世纪的日本要高,是完全成立的。然而这绝不意味着现代的日本人比平安时代的日本人更聪明、更富裕或者更幸运(更不用说&ldquo;更幸福&rdquo;了)。同样,社会发展得分高低与道德、环境及其他社会发展的成本毫无关系。社会发展是一种中性的分析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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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化、分化、能量:怎么理解社会发展</h3>

学者们对类似于社会发展的观点一直饶有兴趣。对于这一历史观点,已有若干出色的评述,所以我不打算再做全面概括了。我将只关注看上去与本书中将构建的社会发展指数最为相关的观点,然后介绍一些对这些方法最为重要的批评。

最有助益的起点也许当属那位古怪的英国大学问家赫伯特&middot;斯宾塞(Herbert Spencer)于1857年发表于《威斯敏斯特评论》(Westminster Review)上的《论进境之理》(Progress: Its Laws and Cause)了。像19世纪中叶的许多英国知识分子一样,斯宾塞也感到自己生活在一个先前难以想象的进步时代,并想对此做出解释。他认为:&ldquo;从科学所能探及的最遥远的过去,到新奇事物层出不穷的昨天,进步最本质的成分,是从相同性质转化为不同性质。&rdquo;他提议将事物从起初简单到变得越来越复杂的机制称为&ldquo;进化&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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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经过持续分化的过程,从简单发展到复杂,可以看出在我们所能推论的宇宙的最早变化中,在我们能够通过归纳而确定的最早变化中,是相似的。这种发展可以从地球在地质和气候上的演变中看出;可以从地球表面每个单个的有机体的演变中,以及有机体的种类增长中看出;可以从人类的进化中看出,无论是关注文明的个体还是各种族整体;可以从社会的演变中看出,就其政治、宗教、经济组织的变化而言;可以从所有那些或具体或抽象的人类活动的产物的演变中看出,正是这些无穷无尽的人类活动的产物构成了我们日常生活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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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去的40年内,斯宾塞将地质学、生物学、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和伦理学归拢成一个涵盖一切事物的单一的进化理论,来解释宇宙是怎样从简单而无差别变得复杂而千差万别的。在其三卷本《社会学原理》(Principles of Sociology)中,斯宾塞提出人类社会的发展经历了4个演变阶段,从简单阶段(没有领袖的游荡营居群),经过复合阶段(有政治领袖的稳定村落)和加倍复合阶段(有教会、国家、复杂的劳动分工和学术活动的群体),到三倍复合阶段(像罗马,当然还有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那样伟大的文明)。

斯宾塞的观点赢得了大量读者,自20世纪50年代起,很多人都认可了他的理论,并以此来构筑自己的思维,我将使用&ldquo;社会进化论&rdquo;这个术语,作为我本章将要讨论的所有理论流派的广泛的标签。我也将把&ldquo;社会进化&rdquo;(英国喜用的术语)和&ldquo;文化进化&rdquo;(美国喜用的术语)视为同义词。

到1870年时,斯宾塞已然成了用英语写作的最具影响力的哲学家。当19世纪晚期日本和中国的知识分子们认为他们需要了解西方的成功经验时,斯宾塞的著作也是他们的首选之一。甚至在《物种起源》(Origin of the Species)的前五版中并未使用&ldquo;进化&rdquo;一词的达尔文,在1872年修订第六版时,也不得不向斯宾塞借用了这个词。

还有几位19世纪末的理论家(经常和斯宾塞一起被称为&ldquo;古典进化论者&rdquo;)也创造了他们自己版本的斯宾塞类型学。例如,爱德华&middot;泰勒(Edward Tylor)在其《原始文化》(Primitive Culture)一书中论述了从原始到野蛮再到文明的变化;路易斯&middot;亨利&middot;摩尔根(Lewis Henry Morgan)在他的《古代社会》(Ancient Society)中也使用了同样的术语;这本书对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Family Private Property and the State)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可供这些理论家们利用的考古资料少之又少,因此他们非常倚重于假设。他们假设19世纪定居于非洲、亚洲、大洋洲和南美洲的居民,其祖先就是在那里居住的,他们的理论阐释了这些已经处于三倍复合阶段(即文明的演变阶段)的民族,一定是自史前时代就在那里定居了。然而,甚至他们所依赖的极其有限的人种学信息都充满了问题。这些信息大多来自传教士和殖民地官员,他们所感兴趣的,通常都只是他们所接触的族群的一些非常特别的特征。结果,当20世纪初,第一代专业人类学家独立展开田野调查后,他们很快就发现,那些理论家们所假设的事实,很多完全是错误的。

进入20世纪最初10年时,一股强烈的反冲发生了,在整个20世纪,斯宾塞关于进化和分化应当是历史研究的中心的观点,仅是昙花一现。其批评者中最重要的当属弗朗茨&middot;博厄斯(Franz Boas,一位移居美国的德国学者)和布罗尼斯拉夫&middot;马林诺夫斯基(Bronislaw Malinowski,一位移居英国的波兰学者)。到20世纪20年代时,他们已说服了很多人类学家,使他们相信田野调查的内容包括大量独立的&ldquo;文化&rdquo;,每种文化都必须理解为一个独特的、无缝的凝聚系统。

功能主义&mdash;&mdash;认为观点、体系和价值会在所有这些独立的文化中达到平衡的理论&mdash;&mdash;变得越来越流行,经常会打动人类学家们,使他们认为这是比那些古典进化论者们跳跃式的推测好得多的建设自然科学的社会学的基础。采用功能主义方法的代价之一,无疑是使得对随时间推移而发生的变化进行跨文化的比较和解释变得困难多了,但社会学家们通常愿意付出这个代价,而作为科学思维的一项组织原则的斯宾塞的进化论,很快崩溃了。

20世纪20年代,马克思主义者仍执着于用进化论来论事,但在自由民主国家(以及在法西斯国家,尽管相当困难),大多数社会学家和人类学家都认为,将人类群体按照从简单到三倍复合或从野蛮到文明的序列排列,就相当于编造既虚假又无意义的故事。

20世纪30年代也许是博厄斯单一主义的高潮期,但钟摆已开始向回摆动了。考古学家V&middot;戈登&middot;柴尔德(V. Gordon Childe),又一位移民的学者(这回是从澳大利亚移民到了英国),其学术生涯便极好地证明了这一点。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年代,地层挖掘(即在一个考古遗址将沉积物分层,排列出可相互对照以确定时期的序列)成为考古学的规范,积累得足够多的资料使得广泛的综合分析成为可能。

柴尔德的第一部真正成功的著作《欧洲文明的开端》(The Dawn of European Civilization),简直是那个时代的典型,该书专注于某一特定地区,而不是像斯宾塞那样以全球为单位进行思考;以迁移和传播而不是进化和分化来解释文化的变化。然而到了20世纪30年代,柴尔德像自由民主国家的很多社会学家一样,转向了马克思主义,开始探讨一些非常不同的问题。在《人类创造自己》(Man Makes Himself)和《历史上发生了什么》(What Happened in History)两本书中,他意识到考古学日益扩大的资料库已经理所当然、不容置疑地展现出,在世界上的不同地区,农村和城市是独立发展的。到1951年时,他甚至打算写一本叫作&ldquo;社会进化&rdquo;(Social Evolution)的书。

就在同一时期,美国的许多社会学家也回到了进化论的框架之内。其中一些人像柴尔德一样,倾向于马克思主义,例如,人类学家莱斯利&middot;怀特(Leslie White)以笔名发表了一系列左翼政论文章。不过也有一些人强烈反对这种倾向,例如,经济学家华尔特&middot;罗斯托(Walt Rostow)给他的经典著作《经济成长阶段》(The Stages of Economic Growth)起了个副书名&ldquo;非共产主义宣言&rdquo;(A Non-Communist Manifesto)。然而无论政治动机如何,美国人多倾向于像斯宾塞那样强调分化,而不是选择柴尔德的更人本主义的进化论。

这些思想者中影响最大的也许当属社会学家塔尔科特&middot;帕森斯(Talcott Parsons)了。在一系列研究论文中,帕森斯不仅提出了一种社会阶段的新类型学[原始阶段、中间阶段(又可再细分为古代时期和晚近时期)和现代阶段],而且提出了用以解释从原始到现代的发展的一种复杂的框架体系。帕森斯认为社会进化是由累进的6种&ldquo;进化的共性&rdquo;构成的,每种共性包括&ldquo;各种结构形成的一种综合体,其相关发展过程会使特定种类的生命系统的长期适应能力获得极大发展,以致只有发展出这种综合体的系统,才能获得更高水平的一般适应能力&rdquo;。首先产生的是社会阶层和文化正统性(即社会内的等级制度和差别,以及社会之间的群体认同性和差别),其次产生官僚机构和市场,最后是普遍性的规范准则(特别是在法律和宗教方面)和民主。

帕森斯的思想在于意图将从人类进化到20世纪的资本主义在内的所有一切,都囊括进一个单一的框架内,比柴尔德更雄心勃勃,但也因为其循环性,即认为分化既是进化的原因又是结果,而受到广泛批评。因此,尽管有一些社会学家认为帕森斯的理论所带来的冲击力是有趣的,但仍然转向其他方向去寻找对社会进化的解释。帕森斯之后,这些年来作品得到最广泛传诵的进化论者,似乎当属人类学家莱斯利&middot;怀特了。他强调能量获取是推动进化的动力。像其他进化论者一样,怀特也将历史按阶段划分(他的划分法是:原始社会、文明社会和复合社会),然而与他的大部分前辈不同的是,他提出,&ldquo;当每年人均利用的能量增长了,或者技术手段使能量发挥作用的效率增长了,或者上述两个因素同时增长了,文明就进步了。&rdquo;怀特的结论是,历史可以概括为一个公式:C= E&times;T,即文明(Culture)=能量(Energy)&times;技术(Technology)。当人们从事农业生产后,便从原始社会进步到文明社会;实现工业化后便从文明社会进步到复合社会。

这是对斯宾塞&ndash;帕森斯路线的重大背离,但是当怀特关注起能量利用提高的结果后,他的理念被认为更接近于社会进化论的正统了。他认为,从原始社会通过文明社会到达复合社会的最重要的结果,是分化的增长。正如他所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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