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揪你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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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李妈妈回话，苏棠话锋一转：“也是，我这个身份，怕是不配给妈妈赔礼，不然让大少爷这个正经主子来劝劝，妈妈可满意？”

李妈妈眼见着事儿要闹大，只能硬着头皮接下燕窝羹：“奴婢惶恐，奴婢不敢，那奴婢就谢大少奶奶的赏。大少爷大少奶奶忙了一上午也乏了，奴婢就不打扰二位用饭，告退了。”

说着，不等谢柏庭开口，李妈妈就忙不迭地转身要走。

“不急。”苏棠淡笑，“吃完再走也不迟啊，否则咱们怎么知道这燕窝羹，合不合妈妈的口味呢？”

李妈妈捧着这一碗羹，双手颤抖，几乎要把碗扔下打碎。

可这羹是苏棠端过的，她一双手细白娇嫩都端得住这一碗羹，没道理她一个下人反倒端不住。

苏棠微微笑着，但这笑意莹然的面孔却异常坚定。

李妈妈只得艰难地举起碗，把一碗燕窝羹吃了个精光。

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李妈妈几乎是冲出了房门。

看着李妈妈逃命般的背影，苏棠眼底闪过一抹暗芒，示意半夏附耳过来，半夏听了她的吩咐，便走了出去。

谢柏庭一直冷眼旁观，此时见苏棠施施然回到座位拿起筷子，皱了皱眉：“那碗羹有问题？”

苏棠伸筷子给他夹了一口菜：“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丢下这一句，苏棠便埋头扒饭，再不理他。

谢柏庭无言以对，说她讲究吧，她吃没吃相睡没睡相，毫无形象。说她不讲究，她吃饭又不让人说话。

看她刚刚跟李妈妈玩那一出，肯定有问题，但她又不肯说，他只能先忍下心中疑虑，跟着优雅地吃起饭来。

运动了这一上午，他也确实是饿了。

苏棠埋头干掉一碗饭的时候，半夏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姑娘，那个李妈妈太过分了，她竟然抠喉咙，把你赏给她的燕窝都吐了！”

听到这句话，谢柏庭瞬间没了胃口。

只有苏棠，面不改色，甚至还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

看着苏棠的反应，谢柏庭可以断定，李妈妈会这样做完全在苏棠的预料之中。

“燕窝到底有什么问题？”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一点泻药而已，算是对我手下留情了。”苏棠毫不在意，语气轻松。

半夏听到这话简直要冲出去打人了：“她怎么敢给姑娘下药！”

半夏心思单纯，她只以为李妈妈是对苏棠有成见，所以不肯接受苏棠的赏赐，她还觉得李妈妈脑子有问题，就算是生气，也不该和燕窝那么好的东西过不去啊！

却原来是她在那燕窝上动了手脚，想害她家姑娘！

苏棠却不以为意，脸上还挂着浅淡的笑意：“给我下药也正常，我把她主子气吐血，又打了她一巴掌，她想给我一个教训无可厚非，不过——”

苏棠拖长声音，瞥向谢柏庭。

谢柏庭眉头皱成川字：“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苏棠勾唇道：“那泻药要不了我的命，可你的命，轻轻松松能要两条。”

谢柏庭脸色骤然冷下来，周身寒气直往外涌。

苏棠刚刚确是有意试探，她故意当着李妈妈的面把燕窝羹端给谢柏庭，李妈妈虽然出言阻拦，但只是意思意思，并未坚持。

要不是苏棠改口，那碗燕窝羹他可就吃下去了。

就谢柏庭这身子骨，早就被毒药掏空了，虚弱得在自家院里都要坐轮椅，那泻药哪怕只沾染一分都会上吐下泻，决计扛不住。

李妈妈在这院中伺候多年，明知道谢柏庭的身体状况，却没有拼命阻拦，显然对他没有多少忠心。

比起他这个大少爷的命，李妈妈更在乎的是她自己会不会暴露。

她才嫁进来一天，就过的这么刺激，自己和谢柏庭都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接下来她还要在这府里待上足足三个月，她会遭受些什么，简直不敢想。

谢柏庭冷笑连连，好，好得很。

他还没死呢，这院里一个个的都生了外心，李妈妈可是资格最老的一位，他这静墨轩里一草一木，几乎都是她在管。

连她都这样，那下面那些人……

一股寒意自谢柏庭心里泛了起来，慢慢扩散至四肢百骸。

“把李妈妈请回来吧，大少爷怕是有话想跟她说。”看着谢柏庭的脸色，苏棠驾轻就熟地吩咐了一句。

她刚入门不是很方便下手，这种事情，还是要谢柏庭亲自解决才好。

半夏早就候在哪里，闻言立刻就要往外跑。

“慢着。”谢柏庭悠悠开了口，苏棠僵了一下。

难不成，他对这李妈妈还有不忍？

“多带几个人去，我怕她不肯听话。”谢柏庭垂眸看着自己的指甲，“毕竟，她的主意大得很，你说是吗？”

苏棠看着谢柏庭眸中寒意，看来，他是下了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