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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子衿抬头，镇定自若：“追你？”她的目光毫不闪躲，“是，我在追你。”
不是做梦啊……
谷易欢被她的直接弄得呼吸一滞，心脏乱跳。她怎么这样！也不挑时间不挑地点，这么明晃晃，上次她还在电话里那个……
他很早就开始怀疑庞子衿是想潜规则他，小方那个狗头军师，说一定是肯定是。
是个屁！
四哥和贺狗谈恋爱之后，就都成恋爱脑了，他不想谈，恋爱脑搞不好要挖野菜。
他摸出口罩戴上：“我要搞事业，不谈恋爱。”
庞子衿嗯了声：“等你搞完事业了，再和我谈。”
“啊？”他脑子转得慢。
庞子衿把咖啡杯放下：“我走了。”
她拿起箱子，去赶飞机。
谷易欢看着她的后背，思绪混乱，脸烧得慌。他好像听到了烟花炸开的声音，震得他耳朵嗡嗡。他赶紧别开脸，假装看别处，露出了通红的耳朵。没一会儿，他又转回去，看走远了的庞子衿。
她怎么这样，不知羞。
*****
那次直白示爱之后，庞子衿再也没提过。
谷易欢的行程被安排得很满，第二张专辑筹备完，他的第一场演唱会已经定好了时间和地点，在阳春三月，帝都人民剧场。
那晚天气很好，无风无云，满天繁星。舞台周围座无虚席，还未开场，欢呼不绝。化妆台上的电子钟在倒计时，灯光、乐手都已经准备就绪，谷易欢对着镜子，深呼吸。终于要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庞子衿站在他身后：“紧张吗？”
他手心有汗：“紧张。”
“别紧张，演砸了也没事。”
谷易欢深深吐息。
他这个人，从小没定性，因为做什么都有人帮他兜底，所以做什么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唱歌是他唯一认真坚持过的事，偏偏天赋还不够。他自己都没觉得他能行，庞子衿就敢把筹码全压在他身上。他知道她力排众议，抗了很大的压力。
所以，他不能演砸。
镜子里，两双眼睛对视，他说：“演砸了就没有下次了。”演砸了，你就赌输了。
庞子衿用很轻松的口气说：“我花钱再给你办。”
“没人来呢？”
“倒给钱看他们来不来。”
庞总不愧是庞总啊。
谷易欢笑了。
“现在还紧张吗？”
“不紧张了。”
他觉得庞子衿好像什么都能为他做，好像无所不能。
她剥了颗糖，给他：“吃颗糖。”
“我小时候很喜欢这个糖。”
“我知道。”她知道、记得他所有的事。
倒计时最后三十秒。
谷易欢什么都没再说，吃完糖，拿了麦克风，走向专属于他的、庞子衿一手打造的舞台。
“晚上好，我是谷易欢。”
台下万人欢呼，这一刻，舞台后，庞子衿热泪盈眶。
全程两个小时，谷易欢没有出现一丝失误。这两年来，他不断学习、不断练习，因为没有天赋，嗓子条件一般，他只能加倍地努力，没有一刻放松，终于星光照在了他身上。
他走下舞台，满头大汗：“结束了。”
庞子衿过来抱他：“很棒。”
他抬手抱紧她，灯光的余热还未散，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庞子衿，我们谈恋爱吧。”
“好。”
*****
十一岁那年，谷易欢给了庞子衿一颗糖，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庞子衿没让他吃过一点苦。
庞子衿是私生女，原配夫人厉怀兰不喜欢她，不对，是厌恶她。她学习越好，除了庞敏德之外的人就越厌恶她。他们都把她当成要来抢劫的乞丐，嫌她脏，嫌她不入流，嫌她是狐狸精生的小野种。
大人怎么做，小孩就会怎么学。
不算外头的，庞家本家孙辈里一共五个小孩，以捉弄她为乐。那天庞家宴请宾客，她已经饿了两餐，实在太想吃东西，所以出了佣人房，门一打开，混着的垃圾脏水从头淋下来。
她这个人，就是一身反骨，越不让她出去，她越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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