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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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如果仔细回想，就不难理解，尽管总体还是云里雾里，但是还是能窥探出事件的大致面貌。之前这个老头就讲过，自己是要选拔极善或极恶之人。他是这么讲的：“你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吧，我是来审判你们的，我们有的人可是犯了不得了的罪过哦？有些人则是无辜的，有些人则是善良十足呢！”。现在他又给了三个标准：无序，疯狂还有暴力。而这三个标准好像都指向了一个共同的结果，那就是“天生的野心家”，曹明和程丁此刻可记不得自己有过什么野心，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陈子染说：“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呢，钟先生问你能不能放了我们，你怎么不回我们？”，此刻众人对陈先生的印象都有所改观，貌似这个大画家还有温情、善良的一面。只有朝明不这么认为，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根本不是在，祈求能让众人逃离游戏；也不是关心自己，害怕在游戏中死去。曹明清楚的知道，他和自己一样，看出了钟布枫疑似犯规的事情，其他也猜出来了钟布枫的身份牌是什么。他只不过是想点醒裁判，而后“借刀杀人”罢了，就算没人成功，也在众人面前赢回了一些口碑。而且老头真的没回答吗？既来之，则安之。这何尝不是最好的回答呢？早就说过，这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大画家的用心未免过于歹毒了。

他是笃定没人能拆穿他的，因为众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而曹明根据现有的情况，已经大差不差分析出来了，陈子染就是第二只狼人。曹明还不能猜出现在场上所有人的身份，暂时还拿他没办法，狼人轮不到他来杀。最重要的是，曹明也记不清楚前面的一些规则了，不能通过任何方式暗示自己的身份，尽管自己的身份是一张“民牌”众所周知，也许也不能讲。而且拆穿别人身份，让人情急之下说错些话来，肯定也是害死人的……曹明现在不得不佩服，只能在心里说这位大画家城府很深、精明的很。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除此之外，还真没其他办法。

老头刚才讲的正起兴呢，还想就刚才的话题在讲上一番，对这些让他亢奋的话，他是不乏多讲的。也是这个原因，让他一时之间还没回过神来，只见两只红色的眼睛不停打着转。

钟布枫本来就不想害人，于是他又慌慌张张地问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爷啊！”

一句爷，彻底让他的身份“软”了下来，这位好汉也彻底服了，尽管骨气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是保住别人的性命相较于骨气而言，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也多亏了这句，打乱了老头的思考，让红眼老头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给予破坏规则的惩罚。在曹明刚要感叹钟布枫这种就是绝对的“好运”吧，殊不知警告却悄然已至。

“哎呀呵呵！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吗？真是可恶啊，不爱说话便把我当傻子了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啊！我如此爱你们，你们也应该平等的对待我，爱是双向付出的，你们懂吗？你们懂爱吗？真可笑！放心好了，他没有犯规，那你们不能一直把我当傻子，知道了吗？”老头少有的愤怒了，今天老头像是吃错药了一般，张口一个“爱”、闭口一个“爱”的，真的对他们有爱还会带他们来参加这么危险的游戏吗？唉，真是自欺欺人。

刚刚初二的学生程丁，此时却像下定了决心一般，鼓起勇气说:“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钟大哥没有犯规！因为他只是过于善良罢了。曹先生，这次你的判断可能失误了！你再好好想想吧，太着急是会影响判断的，不要妄下定论，这关乎了所有人的生命。”

听起来只是一句好意提醒，可是这句话是程丁说的便不一样了。曹明心领神会:你这也太冒险了吧。原来这是程丁的挺而走险。

规则上说不能用任何方式暗示自己的身份；可是安慰别人，让别人多思考，这本身并不是什么暗示身份的行为；这也没点名跟身份有关的任何内容，也没有任何字句可以暗示自己的身份，想要表达的内容藏的很深。也就是说，句话单独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结合上下文，出现在这个语境里，就有它独特的意思了。

曹明刚才通过思索，大概推断出了钟布枫的身份是预言家，红眼老头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并开始了愤怒的质问和必要的震慑，本来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如果没有什么变数的话，钟布枫几乎就是那个预言家身份，结合现有的线索和内容，这个身份也完全坐实，当然这是不考虑钟布枫的牌中有“特殊玩法”的情况。所以程丁的这段话，有且仅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表明自己的身份才是真正的“预言家”，但这也代表了，钟布枫可能是其他的神职玩家，当然很有可能是“双预言”，因为这可不是传统的狼人杀呀。

显然程丁没有考虑到这点，但是也提供了很大的线索。但这种做法无异于疯狂试探游戏规则的底线，不是游戏规则，在规则上左冲右跳，长此以往定会惹出事端，之后必须找个机会告诫程丁: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只不过不能是今天，因为忤逆规则的事情要是让红眼老头知道了，那肯定是会出事的。

老头笑笑的说:“哇，曹先生还真是有趣！竟然连我这个裁判也不放在眼里了，你听见我说话没有?这么有天赋的一位玩家可不要疯掉了呀，把他给我摇醒。”

张海生晃了晃曹明的肩膀，小声说道:“喂，小子，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啊，你再乱搞，我可说有心脏病啦，小心跟你碰瓷啊，喂！”

曹明这时才清醒过来。可能夜未睡好，对一个非人的僵尸来说，也是煎熬的一件事吧。即使这样，张海生还是没有嫌弃曹明，因为张海生知道曹明这个人非常可靠，他聪明有善心，想法时而果断、犀利，是个可敬的汉子。

曹明这才知道自己失礼了，于是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刚才生什么事情了？我精神有些颓委低迷……昨天没睡好，不好意思，各位，让你们担心了！”

老头不屑的嘲讽道:“大家看到没？这就是你们的领导人呐，你们的命只有交代在这种人的手上了，如果死的话。不愧是大玩家呀，这就是大玩家该有的态度啊，因为这是他所最擅长的领域，便如此的轻浮。佩服———佩服啊，我真是太佩服了！”

曹明反正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满无所谓的问:“所以你刚刚讲了什么?为什么特意点我?”，老头听到这个回答都快气疯了，一口气说了很长一串话，他说:“厉害，厉害呀！得，我就再给你说一遍，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呀？好无聊啊，找你们聊天给你们问两个问题的机会，懂不懂?我就是太爱你们啦！我给你个机会，你就这么给我把握的?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你好好问……我真是气死了！”

关于问题，曹明确实有许多想要知道的答案，他早就在心中凝念出了一些必要的问题。只不过刚要提问的时候，眼前的老头就抽搐地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十分吓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紧接着，那些围守村边的绿色巨人围了过来，手里端着红色的柿子肉。然后这时从天而降了一位怪人，曹明对这个人有点印象，这是在最开始的食堂见到的那个人，那个有点外国模样的怪人，帮忙收拾盘子的人，当时就站在红眼老头的旁边。那个时候曹明去食堂的厨房里偷偷拿了一把水果刀，其实隐隐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他，也许就是这个外国模样的怪人。他头上是一股奇怪的卷，外面是金黄色的，隐隐能察觉里面是褐色的。仔细回想那天的情景，好像他吃肉的动作很优雅，虽然他也吃红餐，但是吃的很少，应该是在细细的品味。

这个奇怪的人，顺手拿了两碟红色的柿子肉，然后开始向红眼老头进行投喂，往他嘴里塞了两块红通通的柿子肉。紧接着，红眼老头便起死回生了。可是，这个老头应该有很多躯壳吗？之前在讲述规则的时候，他自己把自己头颅给弄了下来，就算头颅断了，他依旧有办法复活自己的身躯，就像机器人换了个内存卡，再继续使用。如今居然在乎其肉体的好坏，还要费尽功夫复活一座躯壳，没人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几个女生看到了这恶心的一幕，纷纷扭过头去，只有作为护士的钱妙书，还勉强能接受眼前的景象。一个眼睛红通通的，口吐白沫抽搐的怪物，确实有些吓人。

老头醒后开始道谢:“谢谢你啦，小蛇夫！其他几位先生的躯壳还正在恢复中，如果这具也坏了到期，就只能先请你来组织游戏啦，毕竟修复需要些时日。”

“应该的，没事我且退下了。”说罢，那个从天而降的怪人，又飞回了天上，消失不见。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眼前的老头有多具相同的外表躯壳?可是一个人只有一个灵魂，为什么有那么多句身体呢？难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仔细想想，眼前的老头好像时常就性情大变，一个大胆的想法由然而生———多胞胎。但是眼前并没有时间让曹明去论证这点，解决眼下的狼人杀游戏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个老头的事情，最好永不过问；游戏胜利后，这个老头也最好是跟他永不相见。

“你不是说过，你的游戏所追求的是‘完美’还有‘好运’吗?那么头箍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手环，如果是追求完美的话，这一切都不该存在……自相残杀就能取胜的游戏，还算得上是完美吗？至少这个，不该出现在你的游戏里。”。曹明刚问完，便觉了不对。没错，他是说过只要项圈手环和头箍损坏之后，玩家便会死亡，可这很可能是刻意引起人们互相残杀的呀。因为这个游戏要通关的主要条件，还是猜出其他人的所有身份。

换言之，不妨做个最坏的打算，就是所有人自相残杀到只剩一人。如果这个人是曹明的话，曹明还要猜出其他玩家的身份，才能活命。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也同样如此。因为把人杀到只剩一人，游戏的目的也并未达成，仍需猜出其他人的所有身份，哪怕只剩一个人……他也只是在暗示我们自相残杀，并没有说自相残杀后就能通关游戏，这何尝不是一个陷阱呢？好一招“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