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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竟不是科班出身,精湛的演技更多是来自于实战表演中的磨炼,对于“演而优则导”这件事的兴趣也不太大。所以他对镜头语言,虽说大致有个概念,却不如专业学电影的人了解深入,看了半天也没大理解夏炎所说的“手法细腻”到底有哪些门道,“小儿科”又是体现在哪里。

所谓分镜表,主要是以绘图和文字说明的形式,对每一个镜头的画面、情节进行规划,并标注场景、时间和音效等辅助元素,以便据此进行拍摄。因此,外行人看分镜表,往往最直观地注意到的,并非镜头语言的处理方式,而是导演的绘画功底。

比如桌上摊开的手稿中,就明显地可以看出两个人不同的风格。绘图潦草、画面抽象,能够表达清楚意思即可的版本是李导的手笔。而夏炎的版本,则画工更为扎实,每一个场景、每一个人物都画得非常认真,画面结构、透视细致准确,细节的处理尤其到位,单把每一格拿出来看,都是一幅相当精美的速写。

韩竟情不自禁地把桌上的一沓手稿拿到手中,离近了慢慢翻看,更是觉得赏心悦目。这几天要排的场景中,谦风的戏份相对集中,因此几乎每一页都有好几格是跟谦风有关的镜头。从全景到近景,从英气逼人的武打场面,到一颦一笑的面部特写,各种不同角度不同动作不同神态的谦风,占据了大部分的画面。

最让韩竟注意的一点是,那画面中的人,分明是他自己。

电影拍摄的日程是非常紧的,为了节约成本缩短拍摄周期,导演通常必须要在第一天晚上的休息时间,来完成第二天的分镜。一个晚上要画完第二天拍摄的所有镜头,哪怕最精益求精的导演,也不可能在分镜手稿上做到根据演员本人来进行细化的程度。即便是夏炎,在画其他角色的时候,也只是注意到造型服装符合剧本的设定,而并未对五官特征多加细化,包括由他自己来饰演的莲忆。

只有谦风这个角色得到了额外的关照。夏炎又有那种画啥像啥的功夫,尽管有适当的简化,也能看出画的人就是韩竟。每一个动作都是韩竟习惯的方式,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契合得好像是由韩竟亲自做出一般。

整整一本,画的都是韩竟。

画像原本就是人们传递情谊的传统方式,几乎没有人会讨厌看到别人为自己创作肖像,何况还是画工如此精美细腻的版本。韩竟翻到最后也颇为动容。也不知夏炎这两天究竟是从哪抽出的时间,才画了这么多。

他一页一页细细看着,很快翻到了最后一页。夏炎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撑起身体就要把那一沓画稿往回抢,口中还喊着:“错了,那张不对,你不要看——”

身体灵活如韩竟怎么可能被夏炎抢去。他后撤半步手腕一翻,就把画稿举到了夏炎绝对够不着的位置。夏炎本来就是伏在桌面,这一下子身形不稳,“噗咚”一声彻底趴到了桌子上,带起的风把桌上的分镜表掀得一片乱飞。

“嗷……”

大概是桌边儿硌到了腹部,加上抢夺失败的沮丧,让夏炎发出一声气弱的哀鸣。韩竟得意地笑笑,转身去看那最后一张纸,却发现并不是分镜手稿。

那是一张素描。

依照之前夏炎拍的那张“出浴图”,所画的素描。

之前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韩竟已经赞叹于夏炎对于光源的准确把握,而如今这张素描,更是将光影的和谐展现得淋漓尽致。剥离了色彩,仅以线条和阴影进行的刻画,将韩竟的身影描绘得更为深刻,让画面的张力又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西方古典绘画虽注重写实,究其根本,也与完全本体再现的摄影不同,须得体现画者本人的艺术构思。因此,即便是复刻照片的绘画作品,往往也会与照片中的人物本身有细微的差别。通俗地讲,就是人们所说的“不像”。

学生画者常以“艺术处理”来作为自己技艺不精的借口。但放到夏炎这里,绝非如此。

画中的人抬起一只手臂,用毛巾擦着头发。修长的手指末端插进毛巾的褶皱之中,露出的部分,粗糙的厚茧和细小的伤疤都清晰可见,如果仔细观察骨骼的结构,甚至能够看出,其中两指的指骨以一种不正常的状态轻微地弯曲着。这都是照片中没有体现的细节,在夏炎的画中,却非常细致和谐地展现出来。

而画作与照片的另一点不同,便是男人的眼神。

画中毛巾一段垂落下来,遮住了男人的半张脸。另一边的眼睛,沉在毛巾落下的阴影里,显得极其深邃而明亮,隐隐透着一种悲恸、悔恨与决意相互交织的情绪。

那未被遮住的单眼是画面绝对的焦点,哪怕是韩竟自己,面对着这样的眼神,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这显然是夏炎在听过韩竟所讲的故事之后所画的。韩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对这幅画的感受。那像是“过去的他”,可看久了,又像“内心的他”,“真正的他”,正以那种锐利的眼神穿透时空,拷问着他的心灵。

韩竟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空着的左手握手成拳,紧到整条手臂都微微发抖。半晌,他才终于把视线从那眼神中错开,轻咳了一声,嘶哑着嗓子问道:“你画了这么多张我呢。”

“当然,我喜欢你啊——”

夏炎正忙着收拾桌上乱作一团的分镜手稿,顺口答道。可话一出口马上就意识到哪里不对,连忙又抬高声音补了一句:“——的骨架……嗯,对,我喜欢你的骨架!还有身材,简直一级棒!不去当模特太可惜啦!”

他开头还不好意思得很,眼神闪烁语气含混,结果说到一半觉得自己的话颇有些道理,竟愈发理直气壮起来。韩竟哭笑不得,走过去把一沓手稿塞回夏炎手里,顺势往他肋骨下方揩了一把,果不其然对方“嗷”地一声跳了起来。

“你要自己擦药还是我来帮你擦?”韩竟指了指手中刚买回来的消炎软膏和药剂喷雾。

吊威亚就是以勒在身上的束带来承受全身的重量,就算只是吊着不动,时间久了也会造成实质的损伤,更何况还要在空中完成各种复杂的动作。白天来回吊了九次,估计夏炎肋下、腰、腿上几个主要的承重部位早就磨得破皮红肿了。冯茹筱那句话真不算白说,大概夏炎这会儿也是因为坐不下来,才会用这种诡异的姿势趴在桌上画画。

夏炎吃惊地看着韩竟手中的塑料袋,似乎才刚反应过来,受了伤还可以有擦药包扎这种办法,接着又因为韩竟的关心感动不已,眼睛都亮闪闪的。他纠结了一会,还是一把接过袋子,溜进了洗手间,临关门之前还轻声对韩竟说了一句:“麻烦你啦……”

韩竟摇摇头,转回房里打开电视。结果一部电影一直看到插播广告,都没见夏炎出来。

韩竟心下疑惑,关了静音去听洗手间的动静——哪有什么动静呢?他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问道:“夏炎,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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