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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路,是被迫选择,因为她别无他选。而他,是在善恶之间,没有任何犹豫地选了一条血腥的道路。人活百年,不过一场黄粱美梦。而,黄粱梦短,何必贪求?
可他若不贪求,她就不可能认识他。
程牧阳发现,自己竟在嫉妒,嫉妒她十几岁时最单纯的感情,并不是和自己。他扣住她的下巴,几乎是报复性地吻她。
南北终于觉得窒息,忍不住地扭着身子,想要推开他。
却被他捉住手。
他睁开眼睛,结束了这个亲吻,透过百叶窗的斑驳月光,沉默地看着她的身体,想要平息自己的心火。岂料,南北没了呼吸压迫,竟再次习惯性地搂住他,缠上来。
窝在他怀里,继续去做刚才的梦。
他无奈地笑了笑,在她的皮肤紧紧贴合自己时,索性又翻身压上去,要了她一次。南北几乎是累惨了,嘴巴里不停抗议,连眼睛都睁不开,可是身体却很配合地迎上来,应付这个索求无度的男人。
次日早起,她从睡房里走出来,那个小姑娘已经开始忙碌地给两人做早餐。她看到南北脸上的红晕,还有疲累得有些软的脚步,忍不住对着她笑起来。
南北还以微笑,莫名有种被人看穿的窘意。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那个小头目始终尽职尽责地陪着程牧阳在岛上的种植区行走。他们今天要去辣木和橡胶种植区。
她记得这个从解放阵线脱离出来,自立门户的组织,官方数字也不过是近千人。不过从这十几天的行程来看,就发现他们的势力范围,要大了太多。
“他们和政府的冲突,结束了?”南北问程牧阳。
他把遮阳帽扣在她头上:“差不多了,一个想搞独立,一个阻止独立,但都不想太波及平民,冲突不会太久。毕竟这个棉兰老岛,是那些组织世代居住的地方,不像很多组织都是流动的,所以根本不会管流血冲突对平民的影响。”
“你最懂了,专家,”南北嘲笑他,“你是不是对各国的所有组织,都倒背如流了?”
程牧阳笑一笑:“差不多,都是客户,当然要熟悉。”
南北忍俊不禁,伸手握住他的手。
不远处,能看到二十多名荷枪实弹的人,隐蔽在周边丛林中。那个小头目始终在介绍着这里的橡胶产值。南北倒是听得认真,忽然用法语说:“在中国云南,就有一批隐形富豪,都是种植橡胶起家的。”
小头目很有兴致:“我只知道,中国的煤矿很多。”
她笑:“所以我说,在云南做橡胶生意的都是隐形富豪。在香格里拉、丽江、昆明的机场,你能看到很多私人飞机,基本都是橡胶业的老板所有。”
“你太太对中国的云南,看起来很了解。”小头目感慨地看程牧阳。
程牧阳笑了笑,没说话。
南北也只是看到橡胶,倍感亲切,所以才随便说了两句。可显然,涉及了太多“中国云南”。她装作不太在意地说:“我是缅甸人,那里,离云南很近。”
幸好,程牧阳在最初就告诉他们:他的女人,是缅甸的华裔。
他们在回程时,那个小头目接到了一个消息。
“有竞选人,并不想停止这场内乱。”小头目笑起来,“程,你的武器再不到,我们恐怕就要去解放阵线抢武器了。”
程牧阳笑起来:“快了。”
在这个国家,暴力总是如影随形地跟着政治走向,尤其在棉兰老岛。那些长期斗争的政治家族,为了打击对手,甚至不惜雇用这些组织,进行绑架谋杀,不止本地人,还包括外媒记者。而这个时候,这些组织也不过是一个工具。
据说在过去三十年,这个组织,还有它的分离组织,造成了十几万人的死亡。可谁能计算得出,这其中又有多少是因为权力纷争呢?
下车时,有风吹过来,乱了她的头发。
在被分割开的视线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是个金发的欧洲人。
他伸手,帮她捋顺头发:“在看什么?”
她靠在他身上:“忽然看到个欧洲人,有些奇怪。”
<h2>2</h2>
“认识?”
“不认识,只是觉得奇怪。”
这个人,曾经和南淮合作过,她不可能不认识。
可刚才的回答就像是本能。该不该让他知道这个欧洲人的身份?她还没有想好。
两个人在这里是“贵客”,一举一动,都会在无数双眼睛下进行。
可是他对她的占有,却从不顾忌。有时候南北都会怀疑,他是真的因为欲望想要自己,还是做戏,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失势,却仍有浪荡习气的程家男人。
他和她在一起,总像个执念深重的人。
她总是看着他在激情时的眼睛,去猜想,他到底在想什么?
南北平时都很注意,只是在屋子里,看当地的英文节目打发时间。这天傍晚,那个负责给他们做饭的阿法芙,忽然说起了附近的暗礁群水域。
“有虾蟹、海牡丹和海鳗,”阿法芙说,“最主要的是,那里有鲨鱼群。”
她恍然:“我来的时候见过,是不吃人的鲸鲨。”
“不,是真正的食人鲨。”
她听得有趣,追问了几句。
程牧阳看她跃跃欲试,笑一笑说:“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