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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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落晚听到他的话，心中满是不真实感。原来刘思存也有情，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的产物，现在一切终成一场空。不恨了不怨了。既然如此就让一切都结束吧。扭头看着身边的暄菡和洛司辰，脸上费劲儿的扬起一个安慰的笑容。“谢谢你们。一切就到这儿吧。”说完眷恋的看着刘思存刚才站立的位置，仿佛还能看见他的笑容。缓缓的伸出双手，脸上满是笑意。

暄菡感觉到不对劲儿，赶紧跑过去，还是晚了一步。伸手只抓住了一片虚无，看着余落晚满脸轻松的消散于眼前，暄菡愣住了，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不会的！”一切都生在须臾之间，丝毫没有反应的余地。

洛司辰走近暄菡，用手盖住她的眼睛。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不停的安慰着她。“菡菡放松，余落晚只是去了她认为对的地方。不要为她难受，她已经解脱了，世间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我们尊重她的选择好不好？”

暄菡听着司辰的安慰再也崩不住了，搂住洛司辰的脖子放声大哭。既是对无法挽救余落晚的愧疚，也是对这件事深深的自责，她太自信总以为可以拯救所有人。可能还夹杂着丝丝缕缕说不太清的她对“爱”这件事的微妙质疑。“为什么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她还要随着刘思存去了呀？这样她真的再也没有轮回了。”

在暄菡耳边温柔的呢喃，“菡菡，可能只有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乖啊，我们回去吧！”轻轻的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在暄菡的闭着的眼睛上吻了一下。

暄菡怔愣了好久才慢慢睁开双眼，虽然眼睛还是通红，可是情绪稍微好了一点儿。看了看更加空荡荡的府院，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搓了搓胳膊上的凉意。“好吧，我们回去吧。对了，那他们两个都消失了，府里的人怎么办？刘思存无缘无故的消失会引起府中人的恐慌吧！”

“不用担心，刘思存原本的阳寿就快尽了。即使他这次不自爆，也没有多长时间的寿命。并且生死簿上本来就记载着他有一场大劫，没有他转世的说明。另外他的父母早就去世了，现在他们两个都消散了。府里的人估计会收拾细软逃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们命中该有此一劫。”

虽然嘴上安慰着暄菡，可是洛司辰心里清楚这一次不是简单的魂爆。刘思存身体里的黑气与魔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这个时代作为普通人的刘思存一家是怎么和魔有联系的。按理说不应该，魔物为什么要在这个不知名的时代找一个普通人呢？并且千辛万苦找的承载体不可能让他自己毁灭自己，肯定会有所防范。难道刘思存是阴灵？想到这儿掐指一算，原来如此，这刘思存果真是难得一遇的阴灵，他出生的时刻正好是一年中阴气最重的时候，并且是他们这个受到咒怨的家族中最适合做承载怨灵魔气的人。用人来承载魔气还能不被其他诸界觉察，所以他从出生起就被魔族盯上了。就连自己最开始也只是从生死簿上知道他会有大劫，并不知道他会和魔物有牵连。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遮挡住刘思存的身份，而不被别人察觉，看来此事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也不知道刘思存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才做下了玉石俱焚的决定。现在还不清楚刘思存自爆后魔族会怎么处理，毕竟损失了这么重要的承载体，魔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依这个情况来看，只怕在其他不知道的地方，魔界已经做了很多准备。要不是这次误打误撞碰上了，否则他们一旦成功，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洛司辰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眼神中满是冷酷。现在只能先解决这个地方聚集的魔气，其他事情等回去后再说。

洛司辰放开搂着暄菡的手，拿出擎云剑念了个诀儿，向着院子里狠狠地一劈。刹那间，漂浮在院中的黑气消失殆尽，原本笼罩在院子中的聚魂灵阵法也失去了效力。整个院子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洛司辰收回擎云剑，悄悄在院子里洒下一个探知罩，这样魔物来此后的动作就能被察觉。做完这一切神情肃穆的伸手揽住暄菡的腰，二人消失在院子里。

在他们消失后，院子里的禁制瞬间消失，一阵凛冽刺骨的寒风袭来，墙角的大树飘飘荡荡落下一片枯黄的叶子，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府院的凋零。原本的富贵人家落到这步田地，只能感叹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不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便不会遇到这么大的灾难，只能说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

等回到地府后，暄菡的情绪一直不太对劲儿。而洛司辰在把她送回寝殿，安排好一切后，就急急忙忙的去了大殿和其他大臣们议事。

暄菡躺在寝殿的大床上蒙着被子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就在这时酥酥费劲的从门缝中挤进来，轻轻的蹦上床。看着床上锦被下的小鼓包，歪着脑袋想了想，它以为暄菡在和它闹着玩。后腿一使劲儿，蹭的一下跳到被子上，四个小爪子欢乐地在暄菡身上踢踏。

暄菡被酥酥猛地一跳吓了个激灵，原本她还在想着余落晚的事情，猛然间被一个重物砸在身上，不由得哎呦一声叫出来。愤怒的掀开被子才现是酥酥。而酥酥正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丝毫不知道自己闯祸了。

暄菡一手揪住酥酥的小耳朵，另一只手抓住它的爪子。“酥酥你又调皮了，是不是想挨揍。”

酥酥呲着自己的小犬牙无辜的看着她，吐了吐自己的舌头。暄菡猛地把酥酥抱进怀里，揉着酥酥的毛，不停的揉搓它。嘴里还不停的嘀嘀咕咕，“小狐狸，让你淘气这次哪里跑？”

酥酥开心的摊开肚皮伸展四肢，哼哼唧唧的让暄菡给它挠痒痒。暄菡伸手不停的逗着它，把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酥酥的身上。被柔软的毛包围的舒服感觉让暄菡忘记了烦恼，只有在这无忧无虑的打闹中她才能忘掉一切。一人一狐紧紧的搂在一起，藏在被子下安心的睡着了。

只不过陷入梦境中的暄菡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在梦境她又回到了余落晚和刘思存对峙的院子中。看着二人从激动的争辩到最后的黯然神伤，暄菡感觉自己好像又重新经历了他们的生活一般。随着他们的悲痛而悲痛。转眼间眼前的余落晚换成了自己，而刘思存换成了洛司辰。暄菡作为旁观者看着他们在争吵。

看着争吵的自己说出的伤人话语，暄菡无数次想冲过去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却穿体而过，根本碰不到梦中的自己。她担心洛司辰听到这些话心里难受，怀着担忧的心情小心翼翼的看向洛司辰。才现他的神色间满是冷漠，看向暄菡的眼神极其陌生。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蝼蚁，这时候才显现出他作为冥帝的强大气场。

暄菡愣在原地，这不是她认识的洛司辰。她的洛司辰一直是温柔体贴的，不是现在这样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她见过洛司辰对着下属的冷酷一面，处理不相干的人时就是这种冷漠的态度，当时她还调侃说这种态度不够冷酷。现在当洛司辰真的用这种态度对待梦中的自己时，暄菡感觉自己受不了，快要崩溃了。

梦中的洛司辰对着暄菡满脸的不耐烦，“不要再闹了，当时娶你也是迫不得已。一切皆非本尊所愿，皆是为了诸界安宁，本尊需要一个人坐在这个位子上，当时别无选择。不要再想别的，本尊有喜欢的人不是你。”

梦中的暄菡听完后，神色癫狂眼睛通红，言语间满是疯狂。“洛司辰，你当时说的那么好，都是骗我的吗？你这个伪君子大骗子。你说过会好好爱我的。你答应过老爹的……”从最开始的疯狂大吼到后来的喃喃自语，说到最后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腿，整个人缩成一团痛哭出声。声音里满是绝望和不甘。

而梦里的洛司辰从始至终看着面前的暄菡，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不管暄菡说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半分怜悯。看着梦中的自己悲伤的哭泣，暄菡忍不住的想要上前安慰，可是每次都会从她的身体穿过去。这种无力感深深的包围着她，看着梦中的洛司辰，暄菡甚至产生了退却之心。这样的洛司辰太陌生，陌生到让她的心痛到受不了。为什么多年的感情在他眼里没有半分存在感，真的没有一点点感情吗？这句话既是梦中的暄菡问梦中的洛司辰的，其实也是陷入梦境中的暄菡问自己的。

从余落晚的府院回来后，她的心里始终不太安宁，甚至开始质疑洛司辰对她的感情。她害怕自己会落得同余落晚一样的下场，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暄菡知道这样的自己不对劲儿，可是她真的放心不下。就如有魔咒一般，让她忍不住一遍遍的去想，她也试图安慰自己，可是丝毫不起作用。暄菡陷进梦境醒不过来，随着梦境中的自己悲伤痛苦，甚至大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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