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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啦死啦:“让桌子啊!”他直接把人从桌子前挤开了,笔墨纸砚倒一点没拉全给扣下了:“过路君子,有心交钱的来这!存心扰事的走开!——欠债还钱!”

然后他就在桌子边坐了下来,拍打着桌面。我们瞧着他。他现在很胡闹,有点象迷龙的鬼魂附在他身上了。

我们哄着走开。

钱不是大事,上过南天门的都不会觉得钱是大事——可我们是否有种去敲开迷龙家的房门?

我们又坐在墙头,拿鞋底子或者光脚踢蹬着墙壁,吹着口哨,冲老百姓家地瓦当摔着小石子比着准头。

死啦死啦趴在他抢占的桌子上,拿个笔头划拉着纸头发呆。张立宪抱着膀子瞪着天,好像在跟老天爷较劲——他又光着膀子,他现在像何书光一样爱光着膀子。

战争没了,粮不缺了。看不见日军了,这是好的。可我们有点怀念那部分坏的,就更不要说同样没了的那部分好的,迷龙没有了,兽医没有了,那么多人都没有了。四川佬现在是脾气最暴躁的人渣,他等那么多年就为反攻的这几个月。现在要陪我们一起空耗了。

克虏伯忽然学着洋腔洋调叫了起来:“全民协助!全民协助!”

他可没花眼,那是在怒江对岸没种下水的全民协助,他冲我们兴高彩烈地哈罗哈罗着,像中国的主妇一样提着个菜篮子,一边还要躲着我们摔过去地石子儿,后来他比我们更踊跃地爬上了墙头,和我们一起脱掉了靴子晾他的脚丫。我们搜索他的篮子,本来就是带给我们的,有些巧克力饼干罐头之类,我们老实不客气地往嘴里塞。

全民协助操着他狗屁不通的中文:“我。回家,下一个节日。”

阿译迅速地准备难受起来:“啊?我们会想念你……”

我:“你听他妄想。哪一个节日?中国节日?美国节日?不要是日本节日。”

全民协助:“下一个节日,下一个节日。下一个节日的下一个节日。”

余治:“明天的明天的明天地明天的明天的明天的明天的明天的明天……”

说了这么老长,全民协助以为是帮着他的,便可劲地大叫着YES。我们嘿嘿地笑了起来。

全民协助开始比划一个已经从我们中间消失了的东北佬:“迷龙?迷龙?”

我:“回家啦。回家。”

全民协助无比地艳羡起来(英语):“该死的,我嫉妒他!”

我看着暮色嘿嘿地乐。

死了的人,就是一扇门,门那边是不该活人过问地事。我们好想他们,我们是不是该去敲开那道门?

我拿了一块写好的板,走过我们那帮东倒西歪与虱子共存亡的懒汉。我把那块牌子竖好了。咣咣地敲打着它,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死啦死啦从他的二郎腿缝里瞧着我的举动。张立宪这回蹲着在研究墙角,从他的裤裆下看我的举动。

我便象阿译一样念那块牌子上写着的字:“我们还欠迷龙钱。

我们,欠,迷龙,的,钱!”然后我掏出我昨天领的钱,分作了两半:“这一半,小太爷要养家。这一半。“我把养家地塞回口袋,手上地一半我给放到了桌上:“我们还欠迷龙钱。”

我走开了,我做了,做了便可以不再在墙头上茫然,而可以在台阶上舒服地躺下。阿译做了第二个,人家来得比我畅利,站在桌边把每一个口袋都掏作了底朝天,然后是每一个人。

桌上很快是一堆,尽管是纸币。

张立宪瞪着墙角:“余治,帮我去借点钱。”

余治就剩干着急:“我到哪里去欠钱?”

张立宪:“那你就去趟师里,帮我把饷领了来。”

余治就干着急:“怎么又是我?”

他们两个现在是我们中最穷的,因为虽赖在这,可他们的饷并不从炮灰团出。我们没空去管他扯皮,还是一个个地往桌上放着钱,后来死啦死啦站了起来,加上自己的。开始清点数目。

跟钱无关,其实每个人都知道那只是让我们去看旧日梦幻的门票,没了枪炮和饥谨,即使人渣也有点更高的要求。正征战西岸的将军们日理万机没空抱歉,但那不妨碍我们的抱歉。

街上走着我们这支可笑的队伍,我们用竹杆子挑着长串的鞭炮,提溜着大串大串的冥纸钱,拿着“假如我死替你死,换来君生代吾生”这样狗屁不通的挽联,我们有个想起来就敲一下的破锣。还有个破喇叭,只是我们永远只能把它吹出放屁一样的声音。我们还用两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猪头,放在一个大托盘子里,猪头在托盘里微笑着,头上戴着白纸花。

我们在别人可笑的目光里做可笑的行进,而实际上我们自己也见不出悲伤……张立宪这样地只好尽量把帽子压低了,走得离我们能远点最好。

我们哇啦哇啦。时忘词时跑调地唱迷龙常唱的歌。

我们忽然想了起来,三千个人死了,可这是我们搞地第一个象葬礼的葬礼。于是这事变得铺张起来。死鬼迷龙会喜欢的,他最爱的就是个热闹。若为热闹故,两者皆可抛。

后来我们远远地看着迷龙家,那里的门是紧闭的,我们远远望着小楼和屋顶一脚步是早已停下了。

克虏伯还在那张罗,划拉着火柴:“点上!点上!”

他是想把鞭炮给点上,然后轰轰烈烈一路红屑翻飞地直炸到迷龙家门口,拿着鞭炮地丧门星一口给他吹灭了。

我们就剩站在那里发呆。望着一条我们走过很多次的路,一栋我们去过很多次的屋。死啦死啦闷声地在剔他脏污的指甲,不说话;余治象数活人钱一样,一张张地数死人钱;我拿了克虏伯手上的火柴玩儿,一根根划断。

丧门星:“……迷龙他老婆愿意看见我们吗?……我们和害得赌鬼上吊的一帮赌棍差不多啊。”

猪头看着我们。发一个超然的冷笑,我们没别的好看,也不能总遥望我们没种去的迷龙之家,我们只好看着它。

阿译就抚着猪头伤心地发痴:“故国神游,猪头应笑我,早生华发。”

他又认真又伤感得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离得老远地张立宪只好对着脚尖抱怨:“荒唐。”

这真是让人受不了。我跳上去就给猪头劈了两个大嘴巴子:“荒唐!连你都来骑在我们头上了?小太爷炖了你!”

我期待哄笑一下,可没有笑。只有人可怜巴巴地在看着我。

克虏伯:“……一点也不好笑。”

丧门星:“你不行的。迷龙其实从来也不逗人笑,他只是逗自己开“心。”

我:“……好吧。迷龙死啦,我们没地方去啦。我们也没种去敲寡妇的门——那怎么着?戳在这里做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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