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呼吸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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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间酒已经端到卡莱尔身边……

“先……生……”威廉哆哆嗦嗦地微微弯曲身子，但那个谦卑的屈膝礼最终还是没能做出来。尽管他是今天的贵宾，尽管自己已经沦为侍婢。

但他是卡莱尔，是她心中平等的爱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仍然是卡莱尔！威廉没办法用对待查尔斯的相同态度来对待他。

在查尔斯折磨下的屈膝让威廉心中伤楚；但若换成是卡莱尔，威廉所受到的伤害何止是心碎、断肠、崩溃！

他是……卡莱尔啊！

可惜，卡莱尔不会读心术，正聊在兴头上的他没有听到身边一个心碎的声音。十年的时间，人间的苦难，加上侍女服上的汗味，早已经改变了威廉身上原有的气味，使得虽拥有吸血鬼强嗅觉的卡莱尔，并没有觉现在身边的侍女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威廉！

人在咫尺，心也在咫尺，缘却在天涯！

卡莱尔显然没有注意这名衣着普通的侍女，礼貌却冷淡地接过酒杯，根本没有看威廉一眼，仅仅平平淡淡说了声“谢谢。”算作回应。

这一声，这个动作，就像一把铁锤陡然狠狠地敲打在威廉的心上！

威廉就觉得全身一颤，两腿僵硬地险些不会再动。脑海里模模糊糊地回想着一些过去的片段……

忘了自己是如何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也忘了是谁好心地将自己搀扶到一边。

威廉只感到神智恍惚，根本无法站稳身子。虽然已经退到墙角，但她还是狼狈地依靠着冰冷的墙壁，久久不能平静。

突然殿上有人失礼的“噗嗤”出一声嗤笑，却是冲着自己。威廉艰难地抬头望去，却是卡莱尔的儿子爱德华卡伦。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心中所想，那不屑的神情似在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一个卑微的侍女，竟然敢觊觎堂堂贵宾：卡伦先生。“献殷勤”失败后，竟如此伤心、失态。

可惜，爱德华虽会读心术，但他却不知道，眼前的这名侍女就是卡莱尔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威廉！他仅仅把她当成了又是一个被卡莱尔举止、声音……吸引的女子。

“真是白痴可怜的人类，卡莱尔如此冷淡地对待你们是为你们好！是因为他心地善良！宁可夜夜跑到森林里靠动物血维持生命；而不愿装出稍稍的热情，将你们带回家先玩后吃！”

爱德华感叹着嘀咕着。今日见到了库罗伊家族，和库罗伊小爵爷的言谈话语中，爱德华才知道了什么是吸血鬼贵族的奢靡生活。

但此时的威廉根本不想知道爱德华在想什么，也没有理会他的讥讽的眼神。她紧抿着嘴唇，扶着冰冷的墙壁，一脸茫然。视线所及，还是唯有那儒雅的身影。

不远处的卡莱尔正在楞楞凝视着自己送过去的红酒，若有所思。

卡莱尔，你到底在回想着什么？又在探索着什么？

只是你可知道，我今夜的心慌意乱、频频失态，皆是由你而起么？！

但心碎如灰的威廉并没有察觉到在这舞翩翩、乐绵绵的灯红酒绿中，卡莱尔并没有邀请任何女士跳舞。而是静静地握着酒杯，仰默默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怔怔地出神。似有千万思绪，却无从道起。

思念不是在孤独寂寞，夜深人静的无人时；而是在快乐喧闹的时候，依然念念不忘的心中的她！

无意间低头看到手上的红葡萄酒，颜色虽似血，但气味、实质却谬之千里。自己有多久没有没有喝过葡萄酒了？十年！整整十年了！按理说，十年时间对于自己根本不过转眼一瞬，但这十年自己却过得刻骨铭心，比自己在人类社会过的十年还要深刻！

十年前，是她那次让自己品尝她亲手做的甜点，而特意带来了家里珍藏的法国波尔多红酒。现在，依旧是这种波尔多红酒。只是，味依旧，人何处？举杯轻饮，葡萄特有的甜味酸味以及酵成酒后的辣味，再一次一并汇集在胃里，萦绕在心头。

十年，却宛如昨日！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时钟已经敲响了午夜的钟声。主人意犹未尽地宣布“晚宴结束。”客人们便开始陆陆续续地告别离去了。

侍女们在管家的带领下，分成两队，一对负责收拾餐具，另一对则排列在门口，服侍客人们穿好大衣，戴上礼帽。

作为主人的库罗伊公爵夫妇也站在大门口，欢送着每一位离去的宾客。

卡莱尔带着爱德华跟随着人群也来到了门口，准备离去。

看到卡莱尔，库罗伊公爵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谦卑、激动，似有言外之意地说着“您这次能来真的太让我感到荣幸了。希望日后您能常光临寒舍。”

“谢谢，如有可能，我会的。”卡莱尔的表情始终千年如一的儒雅礼貌。

但卡莱尔不知道此时在殿堂的角落里，一双楚痛的眼眸整整痴痴地注视了他一个晚上！此刻本应该忙碌着收拾餐具的威廉，却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墙角的阴影里，依旧默默地凝望着即将离去的卡莱尔。

她的心里无比清楚：卡莱尔又要走了。这一走，就不知今生今世能否还有机会再见！曾经就因为他的突然离去，连一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留给自己。难道这次自己却要因为生活的困窘而再次白白的错过么？要知道，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今生就再也无法挽回。就像……曾经的自己和他！

想到这里，威廉心中再没有什么十美元的概念。心念所及的唯有他——卡莱尔卡伦。威廉以最快的度换好了自己原先传来的朴素衣衫，她是说什么也不要卡莱尔见到她侍女装扮的样子。

威廉抑住心中的一切感受和狂想，以最快的度向马上就要上车而去的卡莱尔奔去。她要向他道别，她不想再连这个机会都再次错过了。

虽说相距仅仅只有短短的几十米，而且人多的根本跑不起来，但威廉却感到自己的心狂动不已，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最终她来到了卡莱尔的身边，他正侧身同旁边的一位男士礼貌地道别着。

威廉悲伤地最后凝望卡莱尔，心中不停地默念“这就是我心中最爱的人啊！我有生以来唯一的爱人。十年了，我终于再见到你了，却从不曾想到我们见面后唯一要说的话却是‘永别’！”

心口因经不住激烈地情感而绞痛着，威廉的眸底再也找不到一丝昔日的光彩，相反萦绕地尽是濒死般的绝望。她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抑制着满喉的酸楚，沉沉地在他身边说道“请你……幸福！”

正在客套的卡莱尔如遭电击！一时间他竟忘了呼吸，忘了回，忘记了现在正在生的一切，忘记了天地万物。回荡在脑海里的只有这熟悉的声音，是的，不会错，一定是她！这声音我根本无须想起，因为我从不曾忘记！

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亮蓝色的血泪悄然震落！十年了！

卡莱尔激动震惊地向声音传来处回望，目光所及唯有浓浓的夜色，却不见了那魂萦梦牵的身影！

威廉，真的是你么？还是……又仅仅只是我脑海里思念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