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搁置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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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开始审。”彭少阳对着面前吹胡子瞪眼的孙甫仁哭笑不得地解释“审了就是审了，没审就是没审，这事我又有什么好扯谎的呢？”
孙甫仁重重哼了一声“彭统领这话说得好大架子，皇上那天可是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命大统领审讯他们，如今六天过去，你倒好，竟如此堂而皇之地说还没开始审，你就是这般无视圣谕的？如若陛下问起，大统领也打算就这么回复陛下吗？”
彭少阳有口难辩，心说皇上要是愿意问，我也不至于在这里被你们这些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酸儒堵在家里问了，可皇上敲打过他，别把那“攻心计”泄了底去，他再烦这些人，也什么也不能说，只好陪着笑“孙大人，您老一礼部尚书，平日里事务繁重，怎么今日想到打听这事啊？”
孙甫仁不卖他面子，依然板着张老脸，气呼呼地说“彭统领不用讲这场面话，本官为什么上心你当真不明白？那来使是本官引荐进来的，设宴是本官在朝堂上请示的，如今出了这事，本官还能脱得了干系？”
彭少阳这才明白他的顾虑，刚想申辩自己确实在听到这番解释之前并没想到这一层，一看这老头跟前两天比嘴上都起了好几个泡，看来是真的着急上火，想了想，宽慰他道“大人这话虽然有理，却也是多虑。”
孙甫仁一瞪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彭少阳见他火气又起，心道这尚书大人可真是，老大不小了，火气怎么还这么旺，忙抬手制止他“大人且听下官说完，敢问大人，使臣接见之事，是否本该礼部职责所在？”
孙甫仁“那是自然。”
彭少阳点头“那敢问大人对陛下可有异心？”
孙甫仁一拍桌子“彭少阳！”
彭少阳不疾不徐地打断他“那既然所办之事有章可循，大人对陛下又未存异心，又何来干系一说？”
孙甫仁一愣，蹿到脸上的火气终于偃旗息鼓，半晌叹了口气“彭统领倒是通透，确实是本官庸人自扰了。”
彭少阳绽开一笑“大人过奖了，只是少阳一介武夫，向来心直肠子直，只知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此事是审或不审，审得如何，自有陛下裁断，大人且安心等消息就是。”
他这话说的中肯，不偏不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只是个负责审问的，能问出什么就是什么，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不会无端攀咬，也绝不包庇徇私。
这几年朝中阿谀风气渐盛，朝野中人平日里谈论的大都是风花雪月附庸风雅，孙甫仁自视甚高，不愿和那些人同流合污，起先还尝试着结识一二，结果没多久就现都是蛇鼠一窝，时间一长，便宁可眼不见为净，变得不愿多交际，因而和这个新朝之后方上任的禁军统领也并不熟悉，此时这么一番对话下来，倒是对他另眼相看。
孙甫仁带着火来，平心静气地走了，彭少阳也没弄明白这孙老尚书怎么一会儿一副面孔，只要能把人劝好就成，一路把人送出府门，送上马车，才算喘过一口气来，没成想他才一转头，又远远看到刑部的马车过来，赶紧让人关上门，自己骑了马从侧门出去，直奔皇宫。
宇文曜早听说了这几天的统领府轶事，刚在惊叹彭少阳这个心眼实得跟秤砣有的拼，就听到通报说彭统领觐见，见他满脸的愁云惨雾，幸灾乐祸道“彭卿，听说这几日你府上好生热闹啊？”
彭少阳一张苦瓜脸“皇上，这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始审啊？”
宇文曜优哉游哉地闻了闻茶香“快了，彭卿再熬几日。”
一听这话，彭少阳脸上的阴霾更浓密了，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皇上不开心了，要用这种法子为难他。要他上阵杀敌那是毫无二话，可偏偏这些花肠子里弯弯绕绕的东西他整不明白，陪着迂回了这几天已经心力交瘁了，天天晚上做噩梦都在应付那些心思莫明的大人们。
正想得入神，就听皇上叫了自己一声。
“你最近可有见过温丞相？”
彭少阳老实摇头“自那日夜宴之后便未曾见过。”
宇文曜一顿，又问“那近日到你府上问这事的可有温丞相的人？”
彭少阳又摇头。
“这倒怪了......”宇文曜嘀咕一声，若有所思。
延后审讯的事他只和彭少阳说了原委，按照温谨言的性子，就算心里猜中了七八分，也会为了证实那剩下的二三分找自己或彭少阳求证，可这么几天过去，他竟然毫无动静。
难不成，这事和他有关？
这念头几乎是一冒出来就被宇文曜自己否决了。
在以前的宇文曜面前，温谨言如何权大势大他暂且不论，但他所看到的温谨言绝对不是会使这种阴暗手段的人，按照那人的脾气，恐怕真有一天要篡位，也会大大方方地提刀逼宫。
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这人，他就是觉得可信。
“陛下？”彭少阳见皇上特地问起了温丞相之后就陷入沉思，联系完上下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带惶恐地问“难道温丞相......”
宇文曜笑着打断他“想什么呢？朕只是有些日子没见过温卿了，有些挂念。”说着看着彭少阳的目光带了些打趣“怎么？就这么被各位尚书缠了几天，你就被他们传染上草木皆兵的疑心病了？”
彭少阳愧疚地笑了笑“也是，温丞相向来是心系社稷的，怎么可能会对皇上不利。”
宇文曜有些意外，他之前问了那么多人对温谨言的评价，却唯独没有问过彭少阳，这么个实心眼的人嘴里提到那人，居然开口就是“心系社稷”几个字，倒是比那些长篇大论却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的指控显得更为可信。
宇文曜思及此，抬眼看了看还在面前站着的彭少阳“彭卿还有什么事吗？”
彭少阳眼看皇上这是要赶自己走，一想到又要回去和那些大人“之乎者也”，就满脑门子官司。
宇文曜一看他的表情就懂了，开口道“你这几天被大人们绊着抽不出身，朕看着这宫廷内禁军的防卫都有些松散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就留在宫里好好整顿一番吧。”
彭少阳的眼睛霎时一亮，领了旨屁颠屁颠跑出去了。
从来没见过谁领任务还领得这么开心的。
宇文曜无声笑了笑，转眼神色一变，扬声道“6明，给朕更衣。”
6明应了声进去伺候，一边问“眼看天就黑了，陛下这是要去哪？”
“丞相府。”
6明手里的腰佩差点没抓住，哭丧着脸道“陛下，您又要偷溜出去啊？”
宇文曜笑“不，这次，朕要大张旗鼓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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