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全世界都宠你（四）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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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直直望着寇秋。
寇秋也怔怔地看着他。
医生护士都从病房里退了出去，只有霍起没有走，仍然站在青年的身后。寇秋的嘴唇抿了抿，眼里头忽然涌上零泪意。
“......秋。”
寇明含糊不清地喊，牢牢地盯着他，费劲儿地拍着自己身边的床榻。他蠕动着干涸的嘴唇，叫着儿子的名字，慢慢地倾斜了身体，像是要下床，抱住他。
“秋！”
寇秋没动。他的肩膀在战栗，浑身都像是通羚。他低声“霍先生......”
霍起轻轻推了把他的背。
“去吧，”男人，注视着他，“我在这里。”
病房门被关上了。
寇秋和自己的父亲单独待在这房间里，仓皇无措。
寇明仍然在看他。
目光从他的眉眼上一点点扫过去，像是要找到自己熟悉的痕迹。
半晌后，老人眼睛一闭，有两行水迹就跟着下来了。它们在已经干枯的脸颊上流淌着，亮闪闪的。
“你——”
经历过这半生后，寇秋头一次听到了来自父亲的话语。他的手被老人紧紧地攥着，老人握着他的手，一字一顿慢慢道“你，受苦了。”
寇秋看到了他的眼神，那里头全是毫不掩饰的慈爱和愧疚。刚刚从病床上坐起来的寇明仍然很虚弱，可拽着他的时候，却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寇秋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就好像漫长的旅途终于有了尽头。生命在这一刻开始哗啦哗啦向前翻，它们翻动着，最终停止在了幼年时的他独自坐在角落里的那一幕。
他抿了抿嘴唇，声音很轻，带着颤音。
“......爸，”他轻声，“你来接我了？”
别的朋友都已经回去了，只剩下孤零零一个我。
我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属于我的那把伞，撑到我头顶上了吗？
寇明的眼眶通红。他哆嗦着嘴唇，把儿子的手抓的更紧。
他哽咽着。
“......对，我来接你了。”
一面哭一面笑，笑眼里泛起了泪花。
“真是抱歉啊，”他，“爸爸迟到了这么多年。”
但是现在，你终于可以回家了。
寇明的身体仍然很虚弱，需要继续在医院休养。他把门外等候的霍起也喊进来，将儿子托付给他，“你现在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男人西装笔挺，眼睛深的如同潭水。
寇秋坐在床头削苹果。长长细细的苹果皮流水一样从他的手下流出来，寇明也看着，眼中的怜爱藏也藏不住。
倒是寇秋反应过来了，忙要起身，“你们是不是有正事要谈？”
寇明摇头，伸手拉他坐的离自己更近些。霍起也走至窗边，神色淡淡，抛出的话却极有分量，“你不是外人。”
公司里的事，寇秋多少也听了。
人心这种事，只是猜测便猜测的出七八分。老总作为植物人躺了这么多年，全靠着霍起的铁血手腕把公司治理的铁板一块，如今老总却又突然醒了。
这就是明晃晃的两派。
两派必定要争斗，中间再夹杂着点浑水摸鱼想捞点好处的，自然是混乱不堪。明争暗斗从来没少过，这两各路牛鬼蛇神都出了面，有的手段脏污不堪，显然是乱了阵脚。
霍起不想这些脏了青年的耳朵，便把这里头的内情都隐去了，只和寇明了这两的公司业务情况。
寇明的眼睛中淌过欣赏。
霍起是个好苗子，这些年来尽心尽力，把这副担子挑的很稳，很牢固。只是寇明的心里，仍旧有一些隐秘的担心。
在高位上呆久了，谁都不想下来，这是人之常情。
寇明生怕霍起容不下寇秋，等青年起身去洗手间了，他才开了口。
“霍老弟啊......”
他话得很慢，却极稳，把霍起捧在了一个与自己平辈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