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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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蝴蝶梦见了我,还是我梦见了蝴蝶?
我是做梦的人,还是被梦见的人?
如果条件允许,我更倾向于,李珣是被梦见的人。
这倒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倾向,毕竟谁不希望自我处于更为安全的环境呢?
可惜既然是做梦,那就应该只有物和我,一切有名之属,在梦中也尽归于无名。
到底却不是这样,所以梦中的一切都是确切的,包括我这被梦见的人,也是有名字的。
但是做梦人却将他自己的名字遗忘了。
沉堕于梦中,或被梦见的人,怎么能说是做梦的人呢?
除非他从梦中醒过来,那么梦中的一切自然就是梦幻虚空泡影了。
而另外一个问题,被梦见者与做梦者之间的关系,自然也不会是一个问题了。
或是随生随灭的念头,或是包含在内的觉知,或是外物世界的心魔,自然都有可能,也都可能不是。
不存在的,非物质的一切,怎么能说是可以实证的呢?
既然是不能实证的臆想,自然也是没有必要增加的。
做梦的人和梦见的人,似乎都是如此认为的,所以这或许也是梦中梦外的互通之处。
又说到此处,什么是梦中,什么是梦外,怎么又能够分辨清楚呢?
所以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究竟是我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我呢?
分辨不清。
所以到最后,既然我遗忘了另外一个名字,而这世间的一切,尤其是人属都是有名字的。
我并非是死物,也并非是似人非人之物,那我到底还是只能用父亲你给予我的这个名字来称呼自我,李珣。
既然我接受了这一点,那我到底也只是梦中之人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父亲你不也是有许多没有办法的事情吗?
我也是如此。
如果我就一直居住在这竹林之中,然后只与父亲你接触。
那么在某种层面上,我们之间的这种父子关系就消失了,我只是我,你也只是你。
那我就不必在乎名字了,但还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
我为此感到痛苦,但也只能归咎于命运。
我却怎能敌过命运呢?
因为等效不是事实,我也只是梦中的人。
而非做梦的人,抑或被梦见的人。
太阳缓缓被嵩岳掩盖,晦暗的阴影似乎在光与暗的斑驳之中,比子夜时更显得令人……令人畏惧。
亦步亦趋地走在竹林中的青石小径上,李信感觉自己的心也似乎随着阴影一步一步地沉下去。
他想,李信不是那种失去人群簇拥,就会感到无所适从的人。
就像他年少时在山野间与自然搏杀时所觉知的一切,猛虎纵是独行,也不会感到畏惧。
但他还是在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他在李信与李珣初次尝试坦露心迹所听见的,仿佛疯人呓语的言辞时。
恐惧一点一点地缠上他。
仙人,仙人,仙人害死了他的叔父,荼毒了他的堂兄,就连他的儿子……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