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乔家的儿女（金陵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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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二年，四月十八日，晴。

春雨绵绵的日子，今天难得放晴，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一张稚嫩的脸庞上，显得格外朝气蓬勃。

杨不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坐了起来看着窗外，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穿好衣服跳下床，推开门走进客厅。

张淑芬正在忙碌地准备早餐，厨房里弥漫着熟悉的香气，今天又是吃小油条，在纱帽巷这一片，舍得这样用油的也只有张淑芬这个‘败家老妈’了。

听见动静，抬头一眼便看见了宝贝儿子，张淑芬喜笑颜开：

“醒了？油条快炸好了呀，刷牙洗脸吃早餐了！”

“姆妈早！”

杨不亏应了一声，从门边的三脚架拿起脸盆毛巾走到院里水池旁开始洗漱。

洗漱完，张淑芬刚好端着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两鬓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看起来有些疲惫。眼角浅浅的鱼尾纹掩饰不住曾经的美丽。身上蓝底白花的外衣洗得有些泛白，却很整洁，鞋码上绣着单色的兰花，淡雅别致。

将碗碟摆放好，张淑芬夹了两根小油条放在杨不亏面前的碗里，看着儿子，眼里满是宠溺：

“今天星期天，难得天气好，跟二强他们出去玩一会嘛，不要天天闷在家里，眼睛都看坏了啊。”

自从那一次落水烧之后，张淑芬便感觉儿子变得越来越懂事。原本调皮捣蛋的儿子，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开始学会为他人着想，关心家人，懂得分担家务，尤其是儿子现在的学习成绩进步许多。

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连跳三级，现在已经是高二了，跟乔一成、齐唯民成为了同年级的同学，而且学习成绩在学校一直名列前茅。

现在纱帽巷出了一个文曲星，已经不止是在纱帽巷流传了，连其他区都有很多人听说过牛野的名字，牛野现在成了那些家长嘴里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现在但凡出现在在人群扎堆场合，那张淑芬就会是人群中的焦点，被一圈人围着，捧着，就是想学习一下人家是怎么培养儿子的。

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张淑芬本来就溺爱，现在又这么出息，自然是有求必应，生怕委屈了儿子。

别的小孩在这个年纪天天在外面疯玩，可儿子懂事后基本上足不出户，经常看书写字看到半夜，跟个小老头一样。

张淑芬文化水平不高，只知道读书好以后就有出息，儿子这么给家里长脸，她当然骄傲，但看着儿子天天闷在家里看书也有些心痛，经常劝儿子出去跟别的小孩玩一会。

这要是让乔二强知道了，得羡慕死。乔二强妈妈走得早，父亲又是个不管事的，但上头还有个经常将‘长兄如父’挂在嘴边的大哥压着，让读不进书的乔二强十分郁闷。

这几年，杨不亏跟乔二强的交情倒是越来越深厚。乔二强性子单纯，即使常被哥哥拿来跟牛野对比，心里也没什么阴暗的想法，反而更加崇拜牛野了，一有时间就往牛野家跑。当然，这跟牛野家里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好玩的也有一定关系。

杨不亏之所以不喜欢出去玩，主要的原因就是跟这些小屁孩聊不到一块，跟那些大人也尿不到一起，有一个‘神童’的名头就够了，他也不想引起别人太多关注。

跟乔二强保持关系是因为他怀疑所谓的隐藏任务应该就在乔家身上。毕竟乔家几兄妹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跟乔二强保持关系就当认了一个弟弟了。在杨不亏看来，初中的学生跟高中的学生没什么区别，都是那么单纯，心事全写在脸上，好哄得很。

杨不亏跟乔二强、乔三丽、乔四美的关系还挺好的，跟乔一成的关系比较冷淡，就是那种平时见了只会点点头的关系。

以前乔一成看不上牛野，认为他只会带坏自己弟弟，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后来牛野成为远近闻名的‘神童’后，倒是不再反对弟弟跟牛野来往，但出于少年的自尊心或者说嫉妒心，又担心自己在弟弟心目中的地位会被边缘化还是没给过牛野什么好脸色。

杨不亏当然不会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在杨不亏看来，就算你是主角又怎么样，处得来就处，处不来拉到，你不害我就行，也不求你什么，点头之交也挺好。

乔一成的自尊心强得有些过度，可以说是偏执了。有次乔二强从杨不亏家里拿了些零嘴回去给两个妹妹分的时候被他看见了，当时就了好大的脾气，将乔二强骂了一顿，骂得还挺难听的，吓得乔二强好几个星期没敢跟杨不亏说话。后来跟杨不亏恢复关系后也不敢带零嘴回去了。

“我知道了，妈，一会我去一趟书店。”

杨不亏点了点头，拿起油条撕成小片，泡在豆浆里。

“买书啊？给，不够跟妈妈说啊。”

张淑芬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递了过去。对于儿子她放心得很，儿子懂事后从来不乱花钱，平时给的零用除了买书还是买书。别家小孩想方设法从父母手里拿钱，只有她，还得想方设法让儿子收钱，这让张淑芬有种幸福的烦恼。

“谢谢姆妈！”

杨不亏随手把钱踹进兜里，甜甜地笑了笑。

倒不是他不想要，只是百八十块钱没什么用，家里不缺吃，也不缺穿，他不想这么早就去赚钱。钱，在这个世界应该不会缺，毕竟往后几十年什么行业能赚钱他一清二楚，开拓进取他没这个本事，但依葫芦画瓢谁不会啊。

现在环境比前几年是好了点，但还是得到九十年代之后才是大展拳脚的时候，这也是杨不亏选择跳级的原因。

什么年纪做什么事，牛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吃穿用度还是不缺的。再说现在的环境也不允许，杨不亏可不想让张淑芬担心。他的任务是孝顺牛野父母，不是给牛野父母添堵。

张淑芬夫妻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父母，从来不会强迫儿子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原身就是被他们宠坏了，路走歪了，才导致最后郁郁而终。

“我出去了。”

“放哪里，我来收拾，”

张淑芬接过杨不亏手里的碗筷，叮嘱了一句：

“路上小心一点，钱放好了，不要让人给偷了。”

“好，我知道了！”

杨不亏应了一声，推着自行车走出了院子，往新华书店慢慢骑去。

两年的光景匆匆而过，杨不亏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环境，习惯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IFI，没有外卖，没有快递的生活。

慢慢悠悠骑着车子，欣赏沿途风景，市井百态在这里展露无遗，街头巷尾弥漫着浓郁的人间烟火气。早晨的菜市场熙熙攘攘，吆喝声不绝于耳，新鲜的蔬菜、水果琳琅满目。

八十年代的南京城，充满着浓厚历史底蕴和文化氛围，这座古老而朴素的城市里，时光都仿佛慢了下来，让人们能够静下心来，细细品味生活的点点滴滴。

这时的南京城，街道两旁的古建筑错落有致，红墙绿瓦，古木参天。厚重的古城墙见证了这座城市的辉煌岁月，悠悠的秦淮河孕育了世世代代的南京人。

八十年代的南京城，不仅有着浓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还充满着向上的力量。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中，南京城焕出勃勃生机。各行各业蓬勃展，城市建设日新月异，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里，历史与现实交织，传统与现代交融，展现出一幅美好的画卷。

在这个时代，青年们怀揣着梦想，奋向前，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贡献着自己的力量。而南京城也赋予了他们独特的气质，让他们在拼搏中不忘初心，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