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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均烨双唇紧抿，眸光冰寒直视着6沉。
“其二，你们可以什么都不说，接下来织经司会直接进入顾宅搜查，只要能找到一个伪燕的细作，那就是你们顾家的灭族之因。”
6沉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詹徽静静地看着，满面赞许之色。
对于顾家父子来说，眼前已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身后则是狰狞凶恶的追兵，往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踟蹰不前同样难求苟活。
6沉继续说道：“我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顾子思面色白，额头上满是汗滴，他看了一眼旁边6沉带来的织经司高手，不由得嘴唇翕动。
顾均烨抢先一步，咆哮道：“6沉，你以为自己进了织经司就能肆意妄为？今日你没有任何凭据就诬陷顾家，真以为这样能颠倒黑白？朝堂诸公明察秋毫，岂能容织经司一手遮天？你莫要妄想，今日过后，便是你6家自食苦果之时，满门皆丧犹未可知！”
面对他几近于歇斯底里的疯狂姿态，6沉面色沉静不为所动，直到李承恩提醒他时间已经过了，他便朝詹徽拱手道：“今日有劳府尊大人，这两人暂且关押在此，下官会留下织经司的人手负责看守。”
詹徽神色淡然，捻须道：“好。”
6沉转身便走，留下顾子思和顾均烨父子俩目光呆滞，同时心里泛起莫大的恐慌。
顾均烨拦在顾子思身前，双眼死死地盯着6沉的背影，如果将来有机会，他必要亲手宰了此人。
6沉显然没有心情理会顾均烨的想法，离开府衙之后，他便带着十余人策马向顾家大宅奔袭而去。
今日时间极其紧张，顾家父子出门之前，李近便通过早就准备好的手段将顾家老二顾均辉诓骗出门。等到撬开顾均辉的嘴后，李近赶往顾家大宅主持大局，6沉则赶来府衙尝试做最后的努力。
这不是6沉心软想给顾家父子一个活命的机会，而是他希望这两人可以松口，招供出他们所知道的北燕细作的下落。
若能尽量铲除潜藏在城内的细作，广陵城就不会有太大的危机。
纵然这个尝试没有成功，6沉心里并无挫败感，因为他可以确定，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迷局的真相。
等他赶来顾家大宅之外，这里已经形成两方对峙的紧张局面。
一边是李近率领的织经司密探和6家调派过来的高手，另一边则是挡在大门前的顾家护卫，以及数十名披甲执刃的军卒。
为之人，赫然便是广陵军副指挥使、统御广陵城内四千兵马的段作章。
十余骑奔袭而至，6沉勒住缰绳，恰逢段作章抬眼望来，两人目光交错，周遭一片寂然，局势几近令人窒息。
……
顾宅之内，仆人丫鬟们惶惶不安，不知外面为何会闹成那般恐怖的架势。
一抹身影进入那间屋子，望着静坐窗前的欧知秋，近前低声禀道：“大人，段作章和织经司已经对上了。”
欧知秋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属下又道：“织经司、6家和府衙的人已经将这座宅子包围得水泄不通。”
“意料之中的事情。”
欧知秋望着窗外那株小树，悠悠道：“看来我还是小觑了6沉这个年轻人，如果不是他横插一手，段作章应该会按照我们的计划入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属下身为他的心腹，自然知道这番谋划的详情，闻言低声道：“可惜顾家父子志大才疏，被对方现了破绽，不然大人也不会如此被动。”
“确实有些被动。”
欧知秋起身伸展双臂，不急不缓地说道：“不过，无论段作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幕。”
他望着外面的青绿之景，忽地轻笑一声，仿若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外面的某人说道：“何必心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