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白马军的战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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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哥哥听真！小弟有话要问！”刘震岳此时也收起嬉笑的嘴脸，肃容道“西军兵卒军饷几何？”
“月一贯半足钱，米粮二升！”韩世忠答道。
“可能足额放！？”
“嗯……有时便会拖欠些许。”韩世忠闻言无奈的沉吟一声。
“只是些许拖欠？我月前与老种、小种相公去信时，早已得知西军中粮饷已拖欠一年有余，若不是二位相公拿了体己钱去填补，军中早已无粮无饷！且即便二位相公苦苦撑着，西军中也时有兵卒因军中粮饷无法赡养家人而逃离军中，是也不是？”
“哼！”韩世忠不愿承认，只哼了一声，攥了攥拳头才又挥拳喊道“我西军中皆是铮铮铁汉！保家卫国为了却不是那些钱粮！便是无钱无粮我等也甘愿抛头颅洒热血！”
“你孑然一身，自然能如此洒脱。西军中拖家带口，成家立业之人又怎办？而且我闻西军中婚配之人十中无一，且西军募兵甚难，是以西军一直为数不多，且在逐年衰减，便是钱粮短缺造成的隐患，是也不是？”刘震岳只讲事实，摆道理。
韩世忠在此事上却也无甚可说的，便拧着眉毛亢声道“西军即便缺少钱粮，对上此时的白马军，也定可战而胜之！”
“也不尽然！”刘震岳也瞪起了眼睛，“西军配马率有几成？不足三成吧？我白马军配马率足足九成！”
“但是……”韩世忠刚欲反驳，刘震岳却不给他机会，继续问道“西军‘都头’以上军官才有皮甲、冠带，‘指挥使’以上才有铁甲，普通士卒仅有号坎、兜帽！而我白马军，普通士卒便都是周身披挂，甲胄也都是精钢所制，辅以皮甲丝绦，刀斧不入，箭矢难伤！你可承认！？”
“白马军甲胄之精，为天下之最！”韩世忠对军械甲胄很是用心，历史上他便以监造出许多神兵利器而驰名。是以，他对白马军兵卒穿戴的甲胄的防护力，很是清楚。刘震岳‘刀斧不入、箭矢难伤’的八字评语，并非夸大之词。
“我白马军精钢所制的兵器如何？”刘震岳又问道。
韩世忠此时面上已无甚好颜色，沉着面孔道“锋利无匹，世所罕见！”
“西军的器械我便不多说了，月前送给二位种家相公的济州府库存刀枪，二位相公都大喜过望，兵器一事上，便无需再比！”
“……”韩世忠自是无有异议。
“我的钱多不多？我的粮多不多？我那几处工厂之中，可产出的此等甲胄、兵器多不多！？”
“呼……”韩世忠长出一口气，知道今日白马军与西军的战力之比，自己算是输了，便语气悠悠的说道“承蒙贤弟信任，愚兄知白马庄之钱财足与朝廷国库十岁之入相当，而粮草亦可供十万大军三五年所需，甲胄、兵器更是因济州便有铁矿，所以要多少有多少！”
“即是如此，我率白马军两万人，与两万西军作战，在不求胜只徐徐图之的情况下，哪一方的胜算大一些？”
韩世忠闻言紧握双拳，咬牙道“自是白马军大一些！”
见火候已然差不多，刘震岳便又加了一记重拳！“要知道，我白马军成军只数月，且近日扩编以来还不足半月，五哥可想过，一年、两年之后，待得我白马军于战阵之上磨练了，再与西军战，便是个甚么下场！？”刘震岳双眼紧盯韩世忠。
韩世忠双唇轻颤，“自是……自是……”他实在不忍心说出西军定会战败的言语，竟然一时被刘震岳言语逼迫得说不出话来！
“西军必败无疑！”一旁的鲁达却接下了话语，一张横肉丛生的大脸之上，却是怒气勃，骂道“都是那鸟朝廷无能！我西军之中哪一个不是好男儿？与夏贼征战这许多年，战死西军十数万！有多少便是死于甲胄不全、刀枪不利、马匹不足的！？若是西军有我白马军此等甲胄刀枪，覆灭夏贼直易如反掌！哪里还有这连年战乱，民不聊生！”
宣泄过后，韩世忠与鲁智深两人相对嗟叹。容他们感触了一会儿，刘震岳才总结道“其实我与五哥争论，并不是要让白马军与西军分个高低，二者都是我华夏子民，孰好孰坏又有甚么要紧？”
韩、鲁二人闻言都缓缓摇了摇头，似乎还未从对西军的感慨中回过神来。
刘震岳便咳嗽一声，说道“我适才讲了那许多，其实是想说明一则道理，那便是‘战争，打得本是综合实力！士卒的厮杀技艺、兵器甲胄的优劣、兵力人口的多寡、支撑作战的钱粮是否充足？将帅是否齐心？这些都是决定战争胜败的因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刀枪锋利、甲胄坚固、粮草充盈、人口基数大、腾挪空间宽广、衣食可以自足，这样的势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至于甚么奇谋妙策，都只是能决定一两场战斗的小道尔，真正能决定战争胜负的，只有真真正正的硬实力！”
刘震岳的此番话，论调惊奇、直切要害，不仅韩世忠、鲁智深听得展眉舒目，便是裴烈也如醍醐灌顶一般！
“衙内你这小小年纪，怎能知晓如此至理？俺之前一直以为行军打仗，便如书中说的那样，依靠将帅勇谋、三军用命便可打胜仗。此时被衙内一番话点醒，方知战之精髓！”裴烈虽读书不多，但在军伍一事上，却悟性甚高。刘震岳的一番话，直接点醒了他心中的懵懂。
“哈哈”刘震岳自得的一笑，才说道“此次朝廷虽然十万大军压境，但是其起兵仓促，粮草之上难免便供应不济。所以，我等若是能烧其现有粮草，那童贯这十万大军，定然便不敢寸进。我等便也可从容破掉密、沂、登、莱四州，再回军与之决战。只是这火烧粮草之事，却不知谁可胜任！？”刘震岳说着话，双眼却直往韩世忠脸上瞅。
鲁智深嘿嘿一笑，拿手一捅韩世忠腰眼，笑骂道“泼韩五还不赶紧起身接了这事由？衙内这是在点你的将了！”
韩世忠听了刘震岳对战争鞭辟入里的一番言论，早就忘了西军与白马军相较之事，此时又听刘震岳烧毁粮草的计策着实可行，便就起身应道“适才我便说过了，只要贤弟说得有理，我便任由你处置。此时只是烧个粮草，韩五便应了你这差事，若是办不好时，愿领军法！”
“五哥言重了，能为西军仗义执言便可证明五哥之仁义！小弟怎敢还以此相要挟？且在十万大军眼皮底下去烧其粮草，本就是火中取栗的险事，五哥若侥幸成了，便是我白马军合该兴旺，若是不成，再想其他办法便是！倒是用不着领甚么军法。”
刘震岳本是不愿给韩世忠太多的压力，却不料竟激起了韩世忠的好胜之心！
“贤弟这是小觑我韩世忠！不必多说，只与我五百人马，再多备些马匹与引火之物于我，两日之内，我定然烧他个颗粒无存！”说着便起身伸手，找刘震岳讨要军令。
刘震岳不好再多说甚么，苦笑着摇了摇头，提笔写下了一道军令，分拨马军一厢士卒五百人交于韩世忠统领，配以一人三马，并煤油、火棉等引火之物，甚至还给了十余个炸药包！
韩世忠点齐兵马，取了一应事物，在刘震岳、鲁智深、裴烈几人的恭祝声中打马而去。刘震岳担心他会碍于面子蛮干，便大声呼喊道“五哥莫要强来，若是事不可为时，当以保全兄弟们性命为要！”
刘震岳也是用心良苦，怕说让韩世忠自己保重，他未必会听自己的，这才无奈拉上五百白马军来说事。
韩世忠闻言，只回头将手一摆，便扬长而去！空中只传来半唐诗“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韩世忠纵马长啸，人如虎、马如龙，带领五百精骑如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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