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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战，竭尽信仰（下）

远离尘世的神殿之上，北美大陆神系诸神的谈话仍在继续。

面对藏马的反驳，塔耳塔罗斯显得不急不缓，似乎完全没有重视，淡淡阐述着自己的想法：“事实上，我并不是很了解具体的问题，”毕竟直接掌管这一切的是陈昭，他的身份注定他不会十分信任旁人，这些手段自然也不会很清楚地告诉诸神。所以不管塔耳塔罗斯是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他都不会愚蠢的自曝底细。

作为上位者的好处之一，就是在可以看着地位比你低的人演戏而戏剧的上演和落幕都在你手中操控着。

不管下面几位神祇是怎么想的，陈昭倒是觉得这样的方法很不错。塔耳塔罗斯实际上已经说出了解决办法，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他没有捅破这一切不过碍于身处的地方是北美大陆神系，在这里他的从神身份限制他说某些话，做某些事。因为北美大陆神系只会有陈昭一个主神，在这里陈昭就是至高无上，这是规则，不可触犯。塔耳塔罗斯从来很聪明。

至少陈昭知道，如果塔耳塔罗斯是在外面，恐怕就会直接给自己说了，而非在神殿中这样藏着掖着，说话吞吞吐吐。

“好了。”只是轻巧的一句话，阻止诸神之间的较劲。陈昭重新回到之前半眯着眼，看不清情绪的状态，开始说出自己的观点——这也将成为神系对于这件事的决定，毕竟他是北美大陆神系的主神。

“近些年，世界各地文化产业都在飞速发展，人类的胆量越来越大。由我们控制的北美还好，对于诸神至少抱有基本的敬意，但是欧洲那边……”陈昭不由发出讽刺意味的笑声：“哼哼，因为希腊诸神一贯的‘良好’形象，他们可是已经开始被人类编排了。既然这样，推波助澜又怎么样？”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将之前voldeort所说的舆论，具体化为利用兴起的各种文学作品，彻底抹黑奥林匹斯诸神。

叶子君微微皱起了眉，“这样有效？”眉宇间浅浅的痕迹很似乎是长期皱眉的印记。他出身帝王家，虽然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却无法想象瞎编的故事能够又被多大用处。毕竟在他一开始接受的教育里，民众虽然合而为强，却很少有人能操纵轻易他们。

当然有效。陈昭没有说话，但身上镇定自若的气息，笃定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这一点。他残损的记忆里可是有着大众们被那些子虚乌有的故事哄骗的事……而且竟然顺理成章无人质疑。其实大众是很容易被哄骗引导的，即使后人可以考证可以发现一切不是这样的，但那时大众的印象已经形成，大多数人潜意识里的雅典娜还是肮脏卑劣的形象，那样已经被彻彻底底毁掉的她，还会有什么人信仰呢？

这世上有很多种力量，巧妙的布局与安排能够充分的运用这些力量。

而有时候，微不足道的一点改动，就足以颠覆整个历史。蝴蝶风暴并非随意发生。

况且像陈昭这样直接以神之手拉歪了命运。强大的力量介入，即使命运也要让步。

顶端王座之下的诸神都静默了，既然这是主神的决定，那么就这样吧，主神威严不容冒犯。

“另外，即使决定抹黑他们，我们也不能放松对自己这一系的正面塑造，在进行的同时也要传播一些用来对比衬托出我方水准的东西了……”想了想，陈昭补充了一句，双管齐下，有对比才能看得出优劣啊……这样一来应当是没什么问题了吧。

“也就是说，最近城里最流行的戏剧是对希腊诸神的解读？哦，为什么要提到那些异教徒！”身份尊贵然而却随着时代没落的贵族用着夸张的咏叹调感叹着，摆着自己身为贵族的谱。他是被北美大陆神系笼络的信徒，虽然信仰并不是特别深厚，但是信徒基本的素质已经达到了，比起雅典娜那些参差不齐的信徒，还是要好上很多的。

仆从躬身行礼，用几乎相同的咏叹调回答着贵族：“是这样的，我的大人，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市民们都喜欢这样的剧目呢？除开莎士比亚不谈，可是很久没有这样精彩的戏剧了，况且大人，那些戏剧并没有称赞邪恶的异教徒……而是一些很有趣的故事，您一定会喜欢的。况且除去这些剧目，也有伟大的北美诸神的事迹，作为虔诚信徒的您一定会很感兴趣。”仆从似乎恭敬地回答，不知不觉倒是向贵族推荐了这些戏剧。那当然，他可是光明圣殿的高级信仰者，甚至贵族对于光明之主的信仰也是因为他而产生的，为吾主分忧，本就是信徒的责任，何况是信仰坚定的他。

贵族挑了挑眉：“这样？那么或许我可以去看看，顺便邀请公爵府上的小姐。”

仆从点头，然后就这么低着头，不再说话，因为此时的贵族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伟大的神祇将会记下他的功劳，有了这件事，死后他将会升入天堂，享尽富乐。而这位贵族，如果不能提升信仰，因为曾经做下的有些事，怕是说不得还要在地狱走一遭。

而那些戏剧，抹黑奥林匹斯诸神，尤其是抹黑了雅典娜，特别针对当年的特洛伊战争，把绝世美女海伦塑造成被奥林匹斯诸神操纵，无力抵抗的弱女子——赢得女性们的关注与同情，进而厌恶奥林匹斯诸神；把赫拉，雅典娜，阿芙罗狄忒塑造成争风吃醋为了一点小利益失掉神祇尊严的恶妇——让他们的名声坏掉，丢失信仰；特别把特洛伊战争绝大部分归于雅典娜的嫉恨上，说她不能容人，说她操纵人类，说她是人类的敌人。加之神话中雅典娜的品行问题有前科，于是这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至于圣域……那群只知道修炼高高在上几乎不参与到普通人世界的家伙，会关心到这些？更何况戏剧，那可是中产阶级和贵族的特权，哪个圣斗士会来看这些，要知道圣域里就连雅典娜都睡得是石床铺张被单，他们还有闲工夫来管这些？

一个完美的计划并不是要做到没有任何瑕疵，只要充分利用敌人的漏洞，确保在大多数情况下有什么变动计划仍然可以发挥大部分作用就已经是顶级的计划了。

这样类似的场景发生在无数个城市里，似乎一夜之间，挖掘希腊诸神的隐私，往他们身上泼脏水就已经成为了一种潮流。而在这种潮流引导之下，一大批新崛起的剧作家也开始关注希腊诸神，开始美化海界、冥界，丑化奥林匹斯。当然，这有着陈昭小心指示的功劳。

不过这也不能全赖陈昭，如果不是希腊诸神太荒诞，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让现世的剧作家们挖掘？不过看这种类型的戏剧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风尚了。希腊神话内容丰富，几乎可以满足所有人的需要。新兴的女权主义者们谴责男性神祇们的花心；心高气傲的男人们看不起宙斯这种似乎只是背着个神王名号到处拈花惹草没什么功绩的家伙；阴谋家认为雅典娜的谋略也就能骗骗纯朴的古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