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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绕梁，一唱三叹。
温谨言现在对他这装可怜的戏码已经有了免疫力，挑眉“那还不是陛下教得好？”
宇文曜一看这人最近越得寸进尺了，大有上房揭瓦的架势，当即忘了前几天刚吃过亏，支着下巴转着调“爱妃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姿，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朕爱还来不及，如何舍得爱驰啊？”
说着一双眼还露骨地上三路下三路地打量他。
温谨言甘拜下风，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眼睛，可他临到头也只是拐到窗边去，隔着半个帘帐作掩护，提了提声音道“东海那边，最近有消息吗？”
宇文曜听这话轻笑“你来的可正是时候，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温谨言听他这语气带着难掩的兴奋，好奇地上前接过他递过来的厚厚一叠图纸，一页一页翻到最后现，这是火器的细节设计图。
每一个拆分的零部件都有细致描绘，大大小小的关窍批注详细，即便是他这种对于火器一知半解的人，也能看得出这其中的专业程度。
温谨言惊叹“这是你画的？”
宇文曜“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可得意之色已经溢于言表了，温谨言仿佛在他身后看到了一条疯狂摇摆的尾巴，压了压嘴角夸赞道“我虽然看不懂其中的关要，但能看得出来，陛下在其中费了很多心思，辛苦了。”
没有半点虚情假意，恰到好处的肯定让人如沐春风 。
宇文曜通体舒坦，道“最重要的是很快就能看到成品了。”
这下连温谨言都掩不住溢于言表的欣喜“那看来假以时日，即便是面对西洋人，我们也能有一战之力了。”
他在看到上面一些细节的工艺要求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以如今的条件是否能实现的问题，没想到宇文曜立马便告诉他，不光能实现，而且近在眼前。
他低头用指尖小心将那些图纸上的褶皱整理平整。
这些轻飘飘的宣纸上，承载着大耀未来军力的希望。
宇文曜凝眸“不只是西洋人。”
温谨言联想此前他话里那个“正是时候”，反问“你指的是东海？”
宇文曜点头“大耀全境的军队都以6战为主，海域战力薄弱，我们的海域边防沿线只有用于货运的货船和巡防的海舰，连士兵的训练也都是止步海岸线，从没想过下海演练，这是大耀疆土的主要地理环境构成和这么多年来的整体战局情况导致，短时间内想要去改变很难。”
“而如果现在我让他们按照我的要求造几艘海上战舰，那就会变成痴人说梦了，好在西洋人需要越洋而来，我们可以抢占先机，而东海海盗的海舰也不算先进，有了改进之后的远距离射程武器，守住东海沿线就更容易些了。”
温谨言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皱起眉“你的意思是，东海那边可能要出事？”
宇文曜从他手里接过图纸，语气淡淡的“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打捞的船队几乎深入深海区，说是再往里，便是海盗的地盘了。”他把图纸在盒子里收好，“李源的尸体没有半点踪迹，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浮上来。”
温谨言神色凝重“你怀疑他和那些海盗也有勾结？”
温谨言每次一动气，眉眼就会低低地压下来，原本圆润的眼廓会在眼角处被挤压出略带尖锐的夹角。
像极了盘踞狩猎的鹰眼。
宇文曜嗓音低哑“希望是我多虑。”说着伸手点在温谨言眉心揉了揉“你别跟着我杞人忧天，这都是目前还没影儿的事，只是防患未然。”
温谨言被他揉按了几下，不自觉眨了眨眼，杀意收敛之后忽而圆睁的眼睛带了点无辜。
宇文曜觉得这么看着顺眼多了，语气也松了一些“不过东海也好，西境也罢，若是相安无事那是最好，可若是有人妄图犯我国境，自然是要叫他有来无回的。”
他如今说起这种话来，已经是个十足的大耀帝王的口气，要不是一早知道他的身份背景，温谨言实在很难想象他曾经是从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世界过来的。
宇文曜见他走神，拿手晃了晃“想什么呢？”
温谨言伸手捉住他的手腕，笑道“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宇文曜没明白“不是怎么说？”
温谨言低笑“你以前说，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宇文曜放声朗笑“孺子可教。”
皇帝陛下的笑声传到书房外，抖落春意盎然的枝头上悄然绽开的星点红梅，落了一地。
6明垂眼看了看，打了个哈欠，转头吩咐宫人离门口远一些。
年少老成的6总管时至今日已经看明白了，皇帝陛下和温丞相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轮不到他瞎操心。
此后的一连个把月，禁军校场上的训练呼号声和演练时的枪炮声间断不绝，时常隔了大半个宫城都能听得见。
皇城的宫墙够高，声音挡得还算严实，而如今的朝堂上虽然百家齐放各抒己见已蔚然成风，但只要碰到这一类关乎国运的根本大事，众人便会心照不宣。
日日热火朝天地迎来了阳春三月。
而禁军的军备中增加了火器这点，成了朝中公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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