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灰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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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劈过柴后，似乎也显现出些许疲倦的神色。
他用衣袖擦拭过额与脸颊的细汗后，也就走过来，坐在长木制的长椅上。
新进学生制式的灰袍，每天都需要更换一次，正好合乎早课与晚课的清浊之意。
羽山周围的新学生，大多也是少君这般七八岁的年纪，各有来历，大多仍是少年心性，悲喜无常。
虽然大多彼此交流过，兼之听了些许叮嘱，训诫数次后，早课与晚课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
但在这种姿态中，究竟对于道途领会了多少，又修行了多少，似乎依旧是模棱两可之事。
早课与晚课之间的功业，也大多应付了事，只管在去仙台筑基前，尽情地玩一段时间。
而这种玩耍的证明，则是灰袍上的污渍、灰尘，甚至从山中夹带出来的虫豸。
当然，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重清浊修行的一部分。
毕竟是有数的大宗，对于筑基之法，格外重视，多加推敲。
就像单智每日登山，一条路走到无趣时，也就寻了另外一条路去走。
而对于明心剑宗的筑基之法，大概也是类似的情况吧？
只是做得要更广大、更深远而已。
寻常的小门小户，对于筑基之前的修行，最优的也不过是凭借上层法门演化，或是借助灵脉秘境修行。
至于散修，更只能走那鱼龙之道，不羁何物，只管因地制宜，将乱七八糟的灵气、丹药，甚至是灵草灵材投进己身熔炉之中。
走通玄界散修中传播最广泛的妙化玉石法，在气血老化之前，以石海筑基，再求修成一颗玉丹。
平心而论，玉石法其实颇有气象，而且所用所耗并无多少要求。
虽然在散修践行的过程中极易冲关失败而死，但其实往往也只是因为投进去的燃料太过斑驳，而己身搭建的熔炉又不足以消融杂质而已。
若不兼修这一法门，去修混沌五行的基础功法，对于散修而言，又有多少机缘可以求得筑基呢？
往往上宗一枚丹药，就抵得上寻常散修三十年的修行，寻常小门小户数年的积累。
至于根骨抵得上这种不足，少数从未被通玄三十三宗门列入门墙，偏偏又心智卓绝而合道，有飞升之机的散修。
在上一个重劫中，其实也只有血散人一人。
而小门小户之中，更是连真人都极少。
毕竟小门小户虽然起步要比散修稍好，但是到了修行的后半途，却是比不上散修，更不如说大宗中的真传了。
所以这批新学生，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但毕竟仍是山上人。
即使是不求甚解，一个季度的修行下来，也大多得以稳固内息。
少数心智倾注到修行上的，则已经更进一步，到了周行不殆的中期境界。
至于少君——
单智望过去一眼，少君在休憩的时候，不言语时，似乎也与寻常人没多少区别。
只是一副皮肉适宜，惹人喜欢，也一身灰袍裹在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