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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机为眼前消逝的生命所感到痛惜,也只因为这些生命在他眼前而已。
将这些生命推到他眼前的,难道不正是机缘吗?
在他眼睛所不能够看见地方消逝的生命,他又真的为无尽远方的人而感到悲伤吗?
即使那些远方的人,不再年轻,也不再有任何值得怜惜的地方,反而被生命的困苦变得污秽与肮脏起来。
他会为那些生命怜惜吗?
他又能因为这种怜惜做什么吗?
况且,那些人,又真的需要他这种人的怜惜吗?
那个来自山岳的人,有五个哥哥,三个都死在悬崖上。
一个是摔死的,还有两个是在晴天,一起被雷劈死的。
而他自幼也需要尝试在悬崖上采药,但等到获得机缘,他在这里却还是思念他的故乡,为自己的家人担忧,甚至为此哭泣。
他们那里所采的药,在过去是作为抵税的贡品,最近动荡不休,似乎又被地方截流。
等到内外的联系,稍微疏通起来时,在人间界的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替补,都是作为明心剑宗的学生相见了。
那个人还是显得谦卑起来,李珣还是漠然,并无多少笑意。
只是还是写了一封信,传回来一些近况,又寄过去些许东西。
李珣那段时间,倒也会采药人谈论一些东西,但很快又感到厌倦了。
只是按这个人的想法,给他指了一条路,让他去做了明心剑宗过去一名弟子所创建的,药辛宗的学生。
这似乎又出乎那名学生的预料了,但是李珣却并无多少言谈。
只是说,既然割舍不了尘缘,就只能走另外的路,倒也说不定优劣,只是取舍而已。
那个采药人,废寝忘食地在阅览室读关于医药的书,后来就又风轻云淡地去学通识教育。
他是最早一批下山的人,虽然路途并不遥远,药辛宗也有人来接,还是由李珣请了一名武道有成的长辈过来护送。
这是故事的一节,不知道为什么,却给灵机留下了,比那些更为曲折、精彩、悲痛故事更深的印象。
但是李珣还是漠然地坐在那里,若没有人去问他,或许还是坐视而已。
在晚课开始之前,并不想要进入云房,只是在屋檐下等待时间,也学着单智向上望去。
窥见坐忘峰时,灵机却有了新的感悟,是否坐忘峰也是如此,若无人去扰他,同样也是坐视而已。
若有人去扰他呢?
包括那个冲关身死的学生,只是一个小关卡而已。
难道他们这批人不是拥有更多的价值吗?
为什么他没有去想过寻求帮助呢?
或许,灵机揣摩着这种行动背后的心智。
大概是想要在未来获取更多吧?所以不想要让自己受到阻碍,或者降低可能的评价。
这也算不上错误,虽然没有得到更多,反而连已有的都失去了,也至少因为失败了。
天时、地利、心智、根骨、相性,或者,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
在道途上,这不是很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