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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古怪,虽说李珣因得了清虚道友的托付,在通玄与人间两界旅行时,倒有小半年岁,在身上挂了一个无名主的名头。
尤其是在西南魔道中旅行时,玄庭的面子没那么管用的时候,则更是免不了借幽魂噬影宗,尤其是鬼先生传人的身份行走。
通玄诸宗,无分正魔,若说在通玄水镜盟会还算得上团结的话,在人间界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尚蜀本就位于人间西南,张师举宗迁入人间时,也与莫大法力将那壶中日月,连同地脉勾连的白玉楼,一并落至那人间尚蜀。
张师却也另开一路,不愧为炼道宗师。
须知人间与通玄之物,按照对修行者的用途,虽有品阶,大抵可以分成凡材与灵材两类。
凡材道痕散漫薄弱,若非有大神通者,皆难以驭使。
而那些大神通者,驱使凡材,也自己以自己的神通法力,于一域之中暂代天心,用于攻伐或避劫而已。
灵材属天地所钟,如那已经被李珣当作旅游笔记本的书卷一般,可用于诸多方式锻造器物。
器修之途,大抵有法器与法宝两种,法器只是一种类似熔炉的器物,即使设置禁法,本质上也可以为大多数人运用。
而法宝却与自修者性命相连,却有几分气数孕育其中。
两者难以辨别优劣,只能说是一种粗略的分类。
比如那下沉九幽的化阴池,也可以算作是法器。钟隐所用的斩空剑,却是法宝,还需要以天劫洗去联系,方能在飞升之际留在下界。
至于那书卷所属的灵器,似乎方兴未艾,往往是列入另册的。
但现在想来,那本由清虚道友设置的奖励,或许就出自张师之手,至少在道途上处于同一条。
全然不是什么所谓的禁法所致,什么成长性,或者天地异数,抑或浸染灵气与神魂所铸。
分明用的是张师现的心材。
人间灵机稀薄,纵使是浊气,也往往落入九幽之中。
若张师不想要使那被称为壶中日月的洞天或是崩塌,或是坠落,就需要以信力维持,通过观想转变为神国。
这也是通玄诸宗,猜测张师目的的由来。
但根据李珣的观察与假设,那洞天分明已经被张师炼成了法器。
而所用的材料,正是张师从世人心幽暗处,通过体察、引导、萃取等等手段,所得的心材。
张师与魔道交恶,即使现在玄庭放松了一部分对魔道的管控,只要他们不违纪乱法,反而更针对邪门左道之属的转变,也未必不是炼器的一部分流程。
或许就像是这幽魂噬影宗一般,诸多弟子会聚宗门,虽然人心良莠不齐,却又偏偏会同样地为之后宗门祭祀,宗主化生转世的“那事”而牵动。
你看看,虽然所有人都知晓即将生的事情,却掺杂了自己不一样的想法,将之称为“那事”。
这难道不就是一条,用来提取心材炼器的大好时机吗?
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