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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前,我大概勉强算是一个年轻人的时候,还有许多的朋友。无论是正道宗门弟子,还是散修,甚至在魔道中也有不少意气相投的朋友。”
“宗门的边缘弟子中,也没有那么多门户之见,和正魔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当然,那些脑子坏掉的邪毒蠢修除外。”
“而且,当时我们的想法,虽然不算新鲜,也是有些离经叛道的。大概是因为距离凡俗近些,我们觉得品行比立场更能够证明一个人的价值。”
“正魔有所差异,一则是道法局限,二则是资源所迫。总而言之,这些似乎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
“不过到最后,我们也没能做出什么成绩就是了。那些言语,仿佛也只是落魄者酒后的梦呓。”
“不过,到底人数多了之后,总是要互通有无,彼此帮助。我算是颇有学问的,许多人遇见无法解决的问题,就都来问我。”
“有一次,有一对在百兽宗下属宗门修行的兄弟,在捕捉妖物的时候,染上一种怪病,找到我帮忙。”
“其实也只是异种气息侵蚀而已,算不得是大问题,连翻书都不用。我自然是很容易就解决了,他们为了感谢我,非要送我一只狐妖。”
“他们当然也知道,我颇有几分君子远庖厨的迂腐。只是说,他们撞见了一只重伤将死的老狐,并不躲闪地走到他们身前。”
“先是竭力表现出顺从的姿态,而后咬着他们的裤脚引路。”
“他们迟疑地跟随上去,而后在一处树洞中,现了一只正生着病的异种狐狸。”
“他们也就将之养了起来,似乎也有了少许感情,不好卖给他人。又觉得我到底是大宗出身,较为合适,才想着把那只狐狸送给我。”
说到此处,清虚道人的言语更为森然。
“我当时不该起妄心的。”
“道友即使是你这般,也总是曾经会有寂寞的时候吧?”
“我当时其实并不如意,寻找朋友,也不过填补内心的空虚罢了。”
“一天下午,本来觉得自己还算稍有道心的我。突然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愁闷起来。”
“我当时想,我多希望有一个女子能够爱我,和陪伴我。”
“但我之后又想,我却连爱自己都无法,也没有爱给予他人,怎么可能得到他人的爱呢?”
“思绪妄想起来,我又希望,能有一个如我这般爱书的人。然后也因为这种兴趣,将对书的爱分润少许给我——但到底是没有。”
“于是我竟然收下了那只狐狸,也教她修行。她算是有些天分,并未老死,却也化形成人了。我的思绪迟疑逡巡起来,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也相安无事了数十年,有一天,她突然跑到我眼前,说她喜欢我,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再然后,我们一起生活了一千余年。后来她也觉得自己渡不过神劫,也就没有再修行,老死在我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