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谈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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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黄飞鸿就要去衙门求见提督大人，本来他是想一个人去的，可是在林帆的恳求之下，他决定把林帆也带过去。
可能有人会问了，怎么黄飞鸿要去见提督大人这么容易，想见就见。
这是因为在古代，官府统治力不行，想要统治好民间必须依靠乡绅宗族这些地方势力，黄飞鸿曾经是黑旗军教头，民团的统领，本身就是个地方实力派，当然可以求见提督。
“是你啊黄飞鸿，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提督大人相貌方正，穿着华丽的官服，神态较为的冷漠。
黄飞鸿和提督两人坐在椅子上，旁边有着香茶，而林帆还没有和他们一起坐的资格，只能够站在黄飞鸿的身后，听着他们讲话。
“是这样的大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送菜的九叔上错船被英国人打伤的事情呢？”黄飞鸿慢条斯理的说道。
“哦，原来你找我是为了这件事情啊。”提督抿了口茶水，冷漠的说道“英国的威根斯将军已经找过我了，他说今天早上有一个人意图强行闯入他们的商船，惊扰了他们的侨民，现在找我要个说法。”
“你倒好，又跟我说有人被英国人打伤了，你说，我到底该相信谁呢？”提督大人冷哼一声说道。
“大人，所谓强行闯入，和惊扰侨民，完全是子虚乌有的说法，实际上，那只是菜贩九叔不认识国旗，一不小心走错了地方而已，可是英国人却蛮横无理，直接开枪，这根本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必须要他们赔偿才行。”黄飞鸿带着丝丝怒气说道。
“赔偿？”提督大人露出好笑的神色“你知不知道，刚刚英国人的威根斯将军还想找我要赔偿呢。”
“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受伤的本来就是我们佛山人，怎么还找我们要赔偿呢？”黄飞鸿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显然是被洋人的无耻给气昏了脑袋。
林帆在一边冷眼旁观，他看的十分清楚，提督大人对于此事显然不是很热心，而且在言谈之间，对黄飞鸿也有一些针对，显然两人的关系不是很好，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谈崩，他必须要想办法做点什么才行。
“大人，可否听我一言。”林帆赶紧站出来抱拳说道，本来这种场合他是没有资格说话的，按照现在的这个风俗习惯，不过林帆从来没有把这个当一回事。
“你又是谁啊？”提督脸色一变，恼怒于林帆的插话，黄飞鸿也是有些不满，只不过他不好在这种时候斥责林帆而已。
排资论辈是古人的习惯，林帆在黄飞鸿和提督大人正在讨论的时候说话，往小了说就是莽撞，往大了说就是不敬长辈。
“在下是黄师傅的徒弟，一直都听别人说提督大人是佛山的父母官，原本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大人果真是明察秋毫，爱民如子。”
“哦，真有人这么说？”提督大人露出高兴的神色，本来还想骂林帆一句的，现在也顾不上了，古代当官的人对于自己的名声是很看重的，听说民间盛传他爱民如子，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那当然，不信大人出去看看，我们在来的路上，经常听别人说，自从大人上任以来，佛山秩序良好，路不拾遗，人人都在盛传大人的好啊。”林帆恬不知耻的夸赞道。
“哈哈哈，哪里哪里，这都是本官应该做的。”提督的脸上笑开了花。
“只是大人，我没有读过书，爱民如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却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大人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林帆佯装疑惑道。
“所谓爱民如子，就是指官员对待百姓，就像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爱护关心。”提督大人心情正好，还以为林帆真的不懂，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林帆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才说道“那么提督大人，如果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打伤了，作为父母的是不是一定要讨个说法呢？”
“当然。”提督大人毫不犹豫的说道。
“提督大人您是佛山的父母官，自然就是百姓的父母，现在百姓被洋人给打伤了，民情激愤，希望您能够帮我们讨还一个公道啊。”
“这个...”提督到现在终于明白林帆话里面的意思了，不过话已经说出口，再想收回就已经晚了，而且他被林帆说的也觉得这件事情确实是该好好处理了。
“不错，提督大人，自从洋船到我们的港口以来，颇有扰民之举，百姓群情激奋，希望大人您能够帮助我们主持公道啊。”黄飞鸿也明白了林帆的意思，暗暗赞赏林帆的机智，至于林帆之前插话的举动，早就被他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个...这个...”提督大人迟疑了半响，这才无奈的说道“唉，洋船根本不归我的管辖啊，我说了人家也不听啊，现在京城正在搞洋务运动，对于洋人是百般忍让，我能怎么样呢？”
提督苦笑，黄飞鸿更是苦笑，林帆有些失望，不过并不是很大。提督能够在他们面前说出这种话，就说明已经对他们有足够的信任了。
当然了，这主要还是黄飞鸿的面子，能够在官面上说得上话，要不然提督绝不会这样。
“不过明天上午，我已经约了美国的积善先生和英国的威根斯将军去吃饭，到时候黄师傅你和我一起过去，好好的就这件事情谈一谈，想办法让他们赔偿。”提督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那就多谢提督大人了。”黄飞鸿朝着提督拱了拱手，旋即告辞，林帆也是一样告辞离去。
第二天上午，黄飞鸿带着牙擦苏还有林帆，一起跟着提督大人去参加宴会，这个时候的租界还只是一个雏形，并没有成型，至少租界内部没有外国人的兵力。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其实提督大人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官员，他会说英语，也懂的一点国际形势，在这个时代的官员中是十分难得的。
积善先生和威根斯两人差不多，中年人，脸色冷漠，骨子里面就对他们有一种蔑视，当然现在中国的国际地位还没有到甲午海战之后那么差劲，所以他们这种蔑视尚不明显，仅仅只是有着一点微微的骄傲而已，像是一只高昂着脑袋的雄鸡。
互相寒暄之后，很快四个人就谈到了菜贩九叔的事情，威根斯将军一来就气势汹汹的说道“提督先生，我大英帝国一直都是抱着友善的态度来与你们交流的，可是贵国政府却一直伤害我们的感情，还有人强行闯入我们的商船，这严重威胁到了我们的安全，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
“威根斯先生，据我所知，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强行闯入，我方百姓只不过是误入而已，就遭到了你们的枪击，我看，是你要给我们解释吧。”提督冷声说道。
“提督先生，你在开玩笑吗，我的士兵报告，你们的公民进入的时候，我方士兵按照规定提出警告，可是你们的人根本就没有理会我们的警告，直接就上船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消息，但很显然你的消息是错误的。”威根斯冷笑道。
不得不说一句，这个时候英国号称日不落帝国，是世界老大一哥，威根斯将军的傲气也是可以理解。
“威根斯将军，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消息是绝对没有错误的，这一点，美国的积善先生可以做证明，他跟我们的百姓签订了契约，而那位百姓，正是被你们打伤的那个。”提督有些生气了，英国人的态度让他很不满。
“是的，我可以证明。”积善微微点头，这个时候的美国还不是世界老大，本身也才刚刚从内战中走出来，所以和中国的关系还算是不错。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积善需要提督的帮助，从中国招人到美国金山去挖矿。
“现在，威根斯将军，对于事实应该很清楚了吧。”提督微微一笑，心中的郁积之气总算是稍微少了一点，拿起桌面上的红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不管是误入还是强闯，军舰都是我大英帝国合法的领土，任何人进入都要遭遇攻击，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威根斯将军微微摆手。
“不追究！”提督气的将茶杯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冷冷的哼了一声“威根斯先生，你的士兵打伤在我国的土地上打伤我们的百姓，你居然还说不追究，威根斯先生，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这么算了，必须要赔偿，否则我无法向百姓交待。”
“提督先生，大英帝国绝对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赔偿，女王陛下也绝对不可能同意赔偿，任何不经过同意进入我们商船的行为，都是对神圣的大英帝国领土的入侵。”威根斯怒喝一声，转身直接离开，没有给任何人面子。
提督气的浑身抖，然而可惜的是，他没有权力管辖英国人，旁边美国的积善先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呵呵，日不落帝国的人都是这个脾气，我看你们的赔偿是很难要回来的，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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