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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娟娟,素光泠泠,流泻大地,清景无限。不远处峰峦间镶嵌着闪闪星斗,水面映着月色星辉,水之波澜,山之嶙峋,愈发显得夜凉江静。不知如何,他忽然想到幼年时跟她一道坐在村口老槐树下诵读唐诗的情形。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寂寂寒江,明月冰心,可知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秋老钟山万木稀,凋伤总属劫尘飞。不知玉露凉风急,只道金陵王气非。倚月素娥徒有树,履霜青女正无衣。华林惨淡如沙漠,万里寒空一雁归。

——钱谦益《和盛集陶落叶》

正 如黄海博最先所料,曹湛的确落入了邵拾遗之手,且备受苦难。

当晚温莹以告知马胜下落作为交换,要求曹湛帮自己逃离江宁织造署。曹湛因急于阻止票号支持邵拾遗,竟点头同意,暗助温莹逃了出去。

温莹倒也信守承诺,引曹湛到了马胜藏身的画舫。马胜惊见曹湛出现,起初大惊失色,后来听其道明来意后,便道:“只要曹总管同意协助我二人逃出江宁,我便将所有事情全部如实告知,绝不隐瞒半句。”

曹湛毫不犹豫,当即应允。马胜知道他是江宁织造曹寅心腹,那曹寅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有曹湛相助,当可顺利逃出金陵,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一五一十地讲述了经过。

原来当年雇请马胜、温莹的雇主名叫刘远。马胜化名马公子,这是他习惯用的化名,温莹化名舒怀。假舅父童大则是刘远心腹,本名叫刘白山。

曹湛听了不免大吃一惊,忙问道:“刘远可是他的真名?”

马胜傲然道:“当然是真名。我马氏在江湖扬名立万已久,接活计时,除了收取高额报酬之外,还有一项要求,就是雇主一定要亲自露面,以本来面目、本来身份示人。因为我马氏声名在外,雇主从来都是遵守了这一要求。”

曹湛又问道:“刘远可是那位辽东巨富刘远?”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心惊不已——因为这刘远曾到江宁织造署做客,且极受曹寅看重。而刘白山亦是熟名,即是城中东东人参铺的掌柜,经常往乌龙潭丁府送人参,也曾在秦淮河月波水榭外救过黄海博性命。以种种迹象看来,那刘白山分明是在刻意接近黄海博,表明刘远亦早盯上了黄氏千顷堂八万卷藏书。

马胜又道:“之后发生的事,想必曹总管也听说过了,无非就是设局引丁拂之入彀而已。”

温莹插口道:“我曾偷听到刘白山跟其手下人交谈,得知刘远在很久之前就开始筹划夺书之事,有意派人引诱丁拂之赌博,染上了赌瘾。但丁家公子尚有底线,始终不肯以藏书作为赌注,刘远无奈之下,才又设下美人计。”

曹湛问道:“那么邵鸣女婿一事呢?”

马胜闻言很是吃惊,不知发生在京师的事何以会这般快传至金陵,随即想到江宁织造署本是皇帝安插在江南的眼线,自有渠道得到最新消息,便举起大拇指夸赞道:“果然不愧是江宁织造。不错,我也是受雇去与邵鸣女婿对赌,目的是要赢取那座四合院,好令那对夫妇居无定所。”

曹湛忙问道:“雇请你的雇主是谁?是不是邵拾遗?”

马胜一怔,问道:“邵拾遗是谁?”

温莹忙道:“是云锦账房邵鸣之子,也就是输给你四合院的男人的内弟。”

马胜忙摇头道:“不,不是姓邵的。雇请我的人,是清凉山清凉寺僧人如昔。”

曹湛先是意外,随即便感到释然,暗道:“那如昔一定是郑成功余部,一直暗中为邵拾遗效力。看来当日管家高敏果真是被关押在清凉寺。”

但如此一来,马胜供状便不能成为直接指认邵拾遗的证据,还得设法将如昔与邵拾遗联系起来。

曹湛微一沉吟,便命马胜写下受清凉寺僧人如昔之命诱邵鸣女婿入局的经过,令其签字画押后,将供状收入怀中,这才问道:“今日两江总督遇刺一案,又是怎么回事?”

马胜忙道:“这件事,跟我二人无关,是他……”

温莹及时扯了扯马胜衣袖,摇了摇头。

曹湛瞧在眼中,心道:“两江总督遇刺非同小可,势必成为惊天大案,他二人既与行刺无干,温莹为何还想要包庇凶手?”心念一动,问道:“莫非凶手是丁拂之?”

温莹、马胜相顾骇然。马胜问道:“曹总管怎么会知道?”

曹湛道:“你逃出时不是遇到一名男子吗?他叫黄海博,是丁拂之密友,当场认出了他。”

温莹见曹湛已知悉部分内情,隐瞒也是无用,遂如实讲述了经过——

原来温莹知道这日傅拉塔要出城巡防,且次日方归,于是事先约了马胜到两江总督署后衙幽会。没想到马胜未到,先等来了一名不速之客。下人进来禀报,称夫人预约的女乐师到了。温莹不记得曾约过什么乐师,心想左右无事,便命人引她进来。

那女乐师一跨进门槛,温莹便惊得呆了,竟是男扮女装的丁拂之。她以为其人早已死去,此刻亲眼见到他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且打扮成女子模样,当即如见鬼魅,惊悸不已。

下人见温莹神色有异,还待询问,温莹却摆手命他退了出去。她原先只是受命引诱丁拂之,志在夺取丁氏藏书,却料不到丁拂之会跳河自杀。说到底,丁拂之也是因为爱她,才会坠入圈套,即便她并未对他动过真情,但对其死仍然有愧于心。

丁拂之紧盯温莹不放,温莹却只是低眉垂首,避开他的视线。二人就这样沉默地对峙着,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刚好马胜进来,笑嘻嘻地道:“我是不是来晚了?这位姑娘是……”

当丁拂之转过头去,狠狠盯着他时,马胜叫了声“妈呀”,便愣在了当场。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丁拂之吗?你不是早死了吗?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丁拂之冷冷道:“我是死了,可我又活过来了。我的仇人们都还没死,我不敢先死。”

马胜已会意过来,丁拂之是特意来找自己和温莹复仇的,却不知道对方孤身闯入戒备森严的两江总督署,有什么了不起的底牌,当即告道:“我等只是受雇于人,是棋盘上的棋子。冤有头,债有主,丁公子要报仇的话,就应该去找那下棋之人,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你们丁家六万余卷图书,我一本都没摸过。”

丁拂之忽将琵琶举起,拨弄了一下琴弦,竟有一物从琵琶中激射而出,将堂首的紫檀屏风射穿了一个小洞。

温莹一惊,立时从软座上站了起来。马胜也是吓了一跳,迟疑问道:“这琵琶,竟是火器吗?”

丁拂之道:“你到底是京城来的,有几分见识,知道这面琵琶内藏玄机就好,老老实实待在一边,我不问你话,你不准开口。”上前几步,逼近温莹,问道:“当初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可有一句出于真心?”

温莹不答,一边抚弄衣角,一边本能地去看马胜。

马胜忙道:“我与温莹相识在前,且是真心相爱。”

丁拂之一拨琴弦,一枚铅弹射出,又将那坚硬无比的紫檀木射出一个洞,怒道:“我不是说了吗,不问你话,不准开口。”

马胜见那火器犀利厉害,不敢再多说一字,乖乖站在一旁。

丁拂之这才问道:“既是真心相爱,你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送给两江总督为妾?”

马胜双手一摊,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两江总督看上了她,雇主刘远又要利用官船运书。我想我只是跑江湖的,温莹跟了总督大人,总比跟着我一个烂赌徒要好。”

温莹忙道:“不是这样,当初刘远刘员外拿马郎性命要挟我,又说傅拉塔已年过六旬,活不了多久,等他死了,我还是可以跟马郎在一起,而且那时我还可以带上从傅拉塔这里得到的金山银海。我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同意嫁给傅拉塔为妾。”

丁拂之冷笑道:“可傅拉塔还没死,你二人便已经在一起了。”

温莹红了脸,低声道:“这次马郎有事来到江宁,我们私下见了几次面,便……便……”忽走到马胜身边,挽住他臂膀,昂然道:“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跟马郎是真心相爱。”

丁拂之失望之极,道:“那么当年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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