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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这么一番打算,可翌日,还未睁开眼就又一道圣旨传进了府里,是李稷宣他进宫。
陈元一边穿衣一边问张让:“你知道他让我进宫做什么吗?”
张让垂首道:“回元少爷,陛下没有说。”
陈元穿着鞋子犯嘀咕,顾不上吃饭他跟张让进了宫,到了那想着他母亲的话,就给李稷行了礼。
李稷翻阅折子的手顿住,幽怨地看向陈元:“这么喜欢跪?那你便跪着吧。”
陈元才不跟他怄气,站起身拍拍膝盖,直接坐到了李稷身边,然后问:“让我进宫有什么事?”
“非得有事才能让你进宫?”李稷放下手上的折子,命人传膳,接着微微一笑,“我也还没吃饭,一块吃吧。”
吃饭的时候陈元说:“依我对你的了解,你叫我来不止是一起吃饭这么简单。”
李稷吃着包子,飞斜的眼角把陈元打量着,才慢慢开口:“昨儿的事你可满意?”
他指的是下旨为陈章父子洗白的事,陈元知道,咽下嘴里的油条,看向李稷,嘴甜道:“多谢陛下,如此大恩哪敢忘。”
李稷和陈元对视,说:“那,既然是大恩,你要如何报答我?”
陈元想,这臭小子真是精的可爱。
他拿了个包子咬了口,假装思考,李稷心思深的很,他既然真的放过陈章父子,以他记仇的劲儿,岂会有白吃的午餐。
“你想我怎么报答?”陈元往李稷嘴里塞了口包子,不等他回答,他便接着道:“一日三餐与你吃,晚上与你睡,与你商讨国家大事,陪你批阅奏章,陪你看星星谈月亮,陪你骑马射箭,陪你在这宫里白头到老,是不是?”
李稷笑开来,撸了撸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伸出手来:“就这么说定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击掌。”
陈元笑着与他击掌,并坦率道:“你不用费尽心思的想着如何让我顺着你的意思,我来这里本就是为你而来,你我是注定了要在一起,谁也分不开的。”
这可是某位原著粉写的李稷和陈元的同人文,小说里李稷和陈元因爱生恨,操操操,这种剧情这种奇怪的cp,真的是,那位作者大概是喝醉酒脑袋被门夹了后用脚趾头写出的故事。
小说里的结局是he,这里,陈元和李稷也会是完美的,毕竟他绑定了恋爱系统,恋爱的事稳的一比。
即便是抛开这些,陈元自诩对李稷早就喜欢的不得了,哪舍得跟他分开。
陈元坐在那,包子都没咽下肚,就作势要亲李稷。
李稷笑着躲开,还顺手拿起桌上的油条打陈元,他实在欢喜,陈元的话让他面色泛红。
“脸红了?”陈元摸摸李稷的脸,笑的有几分坏,说出的话也有点孟浪,“瞧瞧这红扑扑的小俊脸。”
李稷顿时更有些不好意思,忙故作板脸道:“你再不正经,小心我拿你家人出气。”
“靠,威胁?”陈元不怕道:“你我道事若真昭告天下,那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
后头这句话叫李稷的眼睛闪动了下,他贪图的是陈元那个“家”字,长这么大,真就从未有个人跟他提过“家”“家人”,对他来说既是陌生又是向往。
陈元喝口粥,方道:“跟你说,其实昨晚上我就打算好了,今早上起来就跟我父亲母亲坦白你我的关系,他们气肯定是气的,但顶多会打上我一回,关我几天,再重了他们也不舍得。”
陈元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心里还暗暗美滋滋道,老子这么用情至深,都豁出去忤逆爹娘了,李稷这小子肯定感动的一塌糊涂。
“哦,如此说来,倒是我让你进宫搅了你的计划。”李稷反应平平。
陈元从眼神开始透着小失落,闷头吃饭。
李稷顿了顿,忽然明朗一笑,一切拨云见日,他感叹道:“哥,没想到你为我如此付出,我真的很高兴。”
陈元心情顿好,潇洒摆手,拍着胸脯,颇有男子气概地说:“咱俩的事不分彼此,什么付出不付出的,这是我应该的,总不能瞒一辈子,是好是坏全我一个人扛着,你如今是皇帝,可不能让外头的人对你说三道四。”
李稷的眼睛亮的惊人,一动不动的盯着陈元,他双颊上又抹上浅浅红意,等陈元说完,他伸手抚向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不,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略顿,眼神狠了狠,连口气也冷淡起来,“那些个外人有何资格论断你我?我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与你好,跟我对江山社稷又不冲突,难道我与你好了,就不会心系百姓?简直是岂有此理,谁若真敢说三道四,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前一刻还温和明朗,这会子偏激暴力,陈元挠挠李稷的手,晃晃他们十指相扣的手:“牵着手呢,别说这么血腥的事。”
李稷看看他们的手,也晃了晃,说:“哥,我虽然才刚登基,不过,等你进了宫,谁要是敢对你不敬,我就要当众砍掉他的脑袋,杀一儆百。”
陈元都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害怕了,他抬手拍拍李稷的手背,竖了个大拇指,说:“粥要凉了,先吃饭。”
饭毕,陈元忽然纳闷:“今儿不早朝吗?”
“天气渐冷,朝上有不少年老的大臣,有得腿脚不便,天不亮就要进宫上早朝有些吃力,昨儿我便把早朝的时间往后推了推。”
这一刻陈元觉得李稷就是小天使本使了,正想夸上两句,就听李稷接着道:“等过了年开春,科举开考,选一批优秀的年轻官员进京,这些个老头子就都给我滚回家去,省得看见他们倚老卖老的样子就心烦。”
陈元好笑又无奈,口头上安慰了几句,随后道:“那你快准备准备上朝,我回家按计划进行。”说罢又没底气的笑笑:“生死有命,等我好消息。”
“哥,等一等,”李稷看着陈元,温声道:“哪能让你作难,你若出面必回遭罪,打也好骂也好,亦或者你说得关上几天,可我不忍心,不如就我来出面。”他起身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就算是国公爷和丞相百般不愿,想来也不会跟我撕破脸。”
“可是……”
“哥不必多说了,我知晓你的心意就好了,你就在这儿坐等我的好消息,早朝一下,我便下婚旨去丞相府。”李稷说完冲他歪头一笑。
“啊!?”陈元惊吓一声。
“哥不必这么激动,你随意,我先去上早朝了。”李稷说完拍一拍陈元的肩,起身离开。
我被暴君逼婚了
事关危及, 李稷这边上朝,陈元那边就忙不迭朝家奔去,他不是不愿李稷下旨, 只是担心陈卫昌夫妇一时间受不了,加之陈章年纪近七十岁,老人家平日里就总盼着他娶个孙媳妇回家,若这么个婚旨下来,不就如同惊雷炸着三位亲人。万一一时间接受不了, 有个什么好歹,那他可真是要内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