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八章 寿礼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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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建国两百多年，每个犄角旮旯都分布着一些新老勋贵。

凉州城也不例外。凉州城是早年的军事要塞，大周朝建国初的那么些年，边疆还不甚稳妥，皇帝就派了不少开国将领驻守边疆。这些开国大将都是功高震主的，派到边疆来，既能驻守国门，又能除去皇帝心腹之患，一举两得，当然要封个什么国公啊伯爵之类的爵位。另外，京都腹地若是有看不惯的皇子贵族，稍稍抓住点错处，就配到边疆来，也封个什么侯爵啊、伯爵啊之类的虚衔，不给封地，就每年派些俸禄。这样朝廷的脸面有了，还省心省力，不用担心有人圈地为王。同时，被配之人的脸面也保住了。天高皇帝远，偏安一隅，饿不死就行。

由此，两百年积攒下来，凉州城里目前一共有一位国公、三位侯爵和两位伯爵。今日国公府老夫人寿宴，就是歧国公府的曹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歧国公府祖上就是开国大将，因其祖籍在歧州而得封歧国公。

关家是西北的年轻将领，关大将军得封大将军也不过十余年，很快就在西北站稳了脚跟。这与关大夫人迅而稳妥地打入凉州城勋贵圈子脱不开干系。所以凉州城勋贵圈内的大小宴会，无不宴请关大将军夫人。

“不过啊……这曹家上下，都有那么些不靠谱。我今日主要是带着你们亮个相，你们是多听少说就是了。” 说到最后，关大夫人总结道。

“是。”二人齐齐应声。

云皎笑嘻嘻，“怪不得前些日子替宛宛相看的时候，这几个勋贵的人家从来都不入母亲的眼。”

关大夫人笑道，“若论权势，这些老旧勋贵们，早都腐朽烂透了，哪里比得上我们关家新起之秀？这些老旧勋贵家族根深叶茂，若是有出息的，早就跳出凉州城外了。能留在这西北苦寒之地的都是些草包根子。而且高门大户里关系复杂不说，还不知藏着什么阴私事儿。再者说，我也不是奔着权贵去的。要是挑选权贵家世，自然是京都城里的好男儿多。我就想着找几个有上进心的清贵门庭，靠着实力擢升上来的就最好。晚晚要是进了这样的人家必不会受排挤委屈，子孙后代也能有出息。不过……宛宛说了有太子妃在，我们便放一放罢。”

云皎笑起来，“若是太子妃当真在京都城内给宛宛寻了门好亲，宛宛就得远嫁了。母亲是舍得还是舍不得？”

关大夫人搂了搂紫莎的肩，“便是再舍不得也不成。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只要能看着宛宛嫁人生子，我便死也瞑目了。”

紫莎的眼眶蓦地变红。

若是夜临风不能娶她……那她……哎……

关家的马车到达的时候，时间不算早了。

曹家的长房长媳是当家夫人刘氏，见到关家的马车来了，十分热情地迎出来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

紫莎一听，心头就一个革噔，和云皎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不可思议。。

这曹国公府的眼光可真是不怎么样啊，选的长房长媳当家夫人，竟然是这么个不会说话的。

她这么一说，前面来的夫人小姐们，心头又是个什么计较？

果然，母亲说的不错，国公府上下都有那么点不靠谱。

关大夫人带着媳妇、女儿进花厅的时候，早有其他的侯夫人和伯夫人，还有几个凉州地方官员的夫人都纷纷迎上前来，热热闹闹的说起话来。关大夫人显然与她们都很熟悉，把女儿和媳妇都介绍给他们认识。

云皎和紫莎见惯了这等场面，落落大方的与诸夫人小姐见了礼，又聊了会儿天。

很快就开宴了，各府送上了寿礼，曹老夫人笑呵呵地与大家见了面。

紫莎送给曹老夫人的寿礼是前几日亲手绣的一副川州绡纱镶祖母绿抹额，东西价值不菲，更是诚意十足。

巧的是，曹老夫人的孙女，曹府的五小姐曹怡然送给祖母的寿礼，也是一条抹额，但抹额中间可镶不起什么祖母绿，只镶了一个月白色宝石，面料也是普通的杭绸。这么一比，叫曹怡然的脸色就十分难看。以至于开席之后，曹怡然就一直瞪着紫莎，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紫莎也不当回事儿。她送她的，哪能管得了别人送啥？

何况，她出手的东西，都代表着关家和太子妃的颜面，也不能太寒碜了。

西北民风较为开放，因都有各家长辈在，男女虽分席而坐，但却没有用屏风隔起来。

紫莎就觉得对面的男席那边总有一道目光，若有若无地追随着她。

她初时以为是夜临风，可看了许久都没有现他的存在。

她总觉得如坐针毡，不一会儿便与云皎咬耳朵，说是要去更衣。

云皎也连忙站起来，陪她一起去了。

走出了花厅，两人到了僻静处，紫莎才低声说道，“男席那边好像总有人盯着我？”

云皎点头，“不就是那个巡抚大人的嫡次子，叫什么……纪弘的么？”

紫莎微惊，“你如何知道？”

云皎翻了翻白眼，“你没见曹家那个五丫头一直死命瞪着你，就像瞪着一个仇人？”

紫莎更是惊讶了，“我只当是方才送给曹老夫人的抹额与她送给祖母的寿礼冲撞了，所以才恼我的？”

云皎嘿嘿笑道，“才不是为了这点小事儿。听说那纪弘，正在与曹五小姐议亲呢。”

紫莎恍然大悟。

想必是曹五小姐也听说了，上回纪弘和她在云福寺中相看一事。

说不定她心中还想着，这是紫莎都看不上的男人呢。偏偏这男人还在席面上不时地朝紫莎看来。

若是个心眼儿小的，那必然要在乎。

云皎拉了拉她的衣袖，“你看，这不就来了？”

紫莎抬头，就看见曹五小姐正站在前方不远处。

二人上前见礼。

曹五小姐却倨傲地没有还礼。

虽说国公府算得上是凉州城品阶最高。但是关大将军品阶与他平齐，而且握有实权。关家的当家夫人和嫡女受到如此无礼对待，实属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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