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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弱小，就只能一辈子被人骑在头上，往死里欺负吗？”
明荞死了。
一整晚的时间，托依明珠都在抱着明荞的尸体。
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的知觉，眼睛中的泪水也流干了，托依明珠沙哑着喉咙，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年久失修的老破风箱一般。
阿史那也陪着她，枯坐了一夜。
听到她问的话，好久才反应过来，浑身的气力一点点凝聚在虚握的手掌上，缓慢却肯定地握成了一个拳头。
“……”
也许的确是因为明荞，到了同林如歌约定的时间之前，岱钦那批人一直没有再出现，也不知道是又去了哪里。
托依明珠和阿史那路过昨日那个庭院的时候，都不敢再去往那边看一眼，唯恐自己会忍不住，现在就提着刀去同岱钦那批人渣决一死战。
可是现在不行，她还有别的任务在身上。
明荞，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等等我，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托依明珠眼中划过一抹坚毅的神色。
花戏楼。
托依明珠他们今日依旧是早到的那个。
分明只隔了一个夜晚，可是昨日的她与今日的她，已然是一个天一个地，心态也是完全不一样了。
多杰和多吉是一同来得，与之同行的，还有这次琼林宴上，代表安息国的使者弩诃，也是他们二人的叔叔。
三人都是把教养刻进骨子里的人，除了多杰性格稍微有些跳脱之外，多吉和弩诃二人的性格简直是如出一辙的温良谦逊。
即便对方是柔然这等小国的人，他们也保持了最基本的尊敬。
这让托依明珠心里也着实松了一口气，阿史那和她对视一眼，话题终于进入了正题。
事实表明，即便再温良谦逊的人，在遇到有关家国的这等大得事情上，那也是绝对不能马虎的，弩诃一改方才温和的神情，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不会失了礼数的同时，也给了柔然这一方很大的压力。
阿史那额头都出汗了，可他此刻完全顾不上去擦。
弩诃的意思表达很清楚。
如果安息国和柔然国两国联姻，友好相交，那么自然，柔然国可以受到安息的庇佑，一定程度上拥有了抵御匈奴人的能力，同时还可以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可这些里面，柔然都是既得利益方，那么安息国能获得什么呢？
同为官场之人，更何况现在这是在国家层次上。就更加应该把事情的条件和细节说清楚。
如果从这场联姻中，安息并不能获得一定的利益，那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同意的必要。
场面的气氛一时凝滞了起来。
弩诃坐在一起上，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甚至还有心情给阿史那和托依明珠也倒了一杯，态度十分从容，完全不同于阿史那内心的焦灼和摇摆不定。
托依明珠捏着衣服的手越攥紧。
“……如果说，倘若贵国与柔然国联姻，我出嫁之时的嫁妆，是一座铁矿呢？”
“明珠——”阿史那瞪大眼睛，手上去拉托依明珠的手臂，想要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阿史那！”托依明珠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呵斥住了他。
继而调转头，再次看着此刻也已经正色起来呢弩诃。
“这座新现的铁矿就在我柔然境内，如果贵国同意，两国之间签订条约，三十年之内，铁矿中所有产出的铁矿石，柔然不会扣留到点，尽数给贵国送去；同样的，贵国也需要保证，在这三十年内，但凡有宵小犯我柔然边境，贵国都得出兵驱赶。”
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铁矿资源不是小事，拥有一座铁矿，也就意味着拥有了一座兵工厂，这样如果是在战事生的时候，对拥有这个铁矿的国家来说，无疑是一个极为夯实的助力，但是倘若柔然境内现一座铁矿的事情被匈奴帝国的人知道了，怕是现在柔然早就已经战火连天，被匈奴的骑兵过境。
如今的柔然，就如同小儿持金过市。
再没有拥有可以保护好手中拥有珍宝的能力的时候，那这个珍宝，就会催使他们走向绝境。
所以，这座铁矿资源在柔然的绝密程度，可谓是严上加严，这次来萧国参加琼林宴的所有柔然国人，也只有托依明珠和阿史那两人知道，而在柔然国内，知道这个消息也就只有柔然国主。
告诉托依明珠和阿史那，是给他们的最后的筹码。
阿史那原本是不想这么早就透露出这件事情的，把拥有铁矿的事情全盘托出太过冒险，毕竟，谁能保证表面上不爱战争安息国，背地里是不是也总有些嗜血虐杀、抢掠的性子呢？倘若安息国表面应承下，背地里却打着和匈奴帝国一样的主意，那他们可就前有狼后有虎，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里了。
但如今，托依明珠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而且就两人的地位上来说，托依明珠的确是比阿史那高，阿史那心里担忧得很，看着托依明珠的眼神中情绪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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