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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各人自有缘法,勉强不得。少年有志乃是好事,这点灵性于你当捕快也有助益,起码不易着了妖魔的道儿。”道人笑道:“须知衙门也不是清净地,若真做了捕快,日日在官道上奔忙,所见所闻胜人十倍,兴许哪天碰见个别不可以常理窥测之事,也在意料之中。”

……

何长顺心头一震,这段插曲,他向来只当作少年时的一点逸闻,从未放在心上,此刻回想起来,竟让他冒出些许荒诞想法,实在惊世骇俗,急忙摇头压下去。但不论如何,龙蒴此人必有什么问题,才会产生这股让自己不安之感,更让人不安的是,自己竟对此摸不到任何方向,这些感受究竟从何而来呢?

何长顺摇摇头,走至巷底,又折返过来,反复两次,眼见得天色擦黑,他一咬牙,抬手叩上龙府大门。

迎香正在院里收拾,听得敲门声,还当是龙蒴回来了,上前开了门,也不及打量来人,嘴里便说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的神通越发有趣……”一语未完,抬头看见是何长顺,顿时变了脸色,僵在当场。片刻后,迎香朝后退开一步,有些不自然地问道:“是,是何捕头?我还当是……不知有何贵干?”

何长顺看着她的反应,心下疑惑越发凝重,却也不点破,笑问道:“也无甚大事,只是这几日不曾过来巡视,不知翁家还有什么动静没有?”

迎香感到有些奇怪,翁家动静问自己做什么呢?自己现下名义上是龙蒴的娘子,合该恪守妇道,数日来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巷口翁家真有什么,自己如何知晓?何捕头问得有些莫名了。思虑到此,她摇摇头,反问道:“何捕头可是想找外子询问?他这些时日出入得多些,于巷口那边见闻远胜过我,不过此刻他不在,捕头可择日再来,或请他明日去衙门里找你?”

何长顺叹了口气,抬手止住她的话,四下看了看,低声唤道:“穆姑娘。”

“哎?”迎香一愣,自上次之后,似乎已许久不曾听人这般唤自己了,不由有些恍惚。何长顺细察她神色,心下隐约有了些把握,低头道:“我便是为着你夫君不在,才特意上门请教的。”说完,他又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今日省城上下了密令来,是那盗取财物的贼人画像,我看着同你夫君竟有七分相似……”

迎香闻言,面上神色骤然一变,这消息暗合她昔日忧虑,何长顺身为一县捕头,口碑甚好,素来有仗义正直之名……但是,她早已亲见过龙蒴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之举,加上这段时日相处中,凭龙蒴风度气魄、谈吐举止,怎么也难和下九流的盗匪挂钩……一时间,迎香心里如同搅开一锅沸水,灼热翻腾,鼓荡得人十分不安。

何长顺当了数年捕快,察言观色、套话诱供的功夫早已精熟,此刻边谨慎说话,边在越来越暗下去的夜色中努力抓住一些光亮,细细查看迎香神色。见她此刻脸色变化,越发坐实了心头怀疑,继续说道:“穆姑娘,在下绝无怀疑之意,只是身为一县捕头,须得担待许多责任,你一介女儿家,过日子不易,龙公子来得又太蹊跷,实在是为你担心。我已问过了,龙公子虽说是从南边寻你而来,但满城人竟无一人曾在城外看见他过来,包括常年在南门附近摆摊看相的丁爷……”

迎香低头不语,何长顺看了看天色,估摸着龙蒴快回来了,不便再多言,只叮嘱她道:“穆姑娘,若你有甚危难之处,大可来县衙寻我。”话音方落,突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不急不缓,伴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香,四周似乎突然静下去。

龙蒴拿着香炉,步步行来。

走近家门,看见了两人,他丝毫不觉惊讶,悠然笑道:“何兄前来,可是有事要询问?怎不进去坐坐,光伫在门口说话?”他招呼两句,转头朝迎香吩咐道:“娘子也忒小心了,顾虑我不在家,不便请何兄进去,现下我已回来,还不快沏茶来招待。”他背向何长顺,看着迎香,说话时眼里射出阵阵寒光,那若有若无的香味瞬间变得浓郁锋锐,似一把尖刀直插眼前人的面门。迎香顿感呼吸一窒,眼前一黑,似有巨大的恐惧袭来,紧紧攥住她四肢百骸,眼前的龙蒴再不是那一贯温柔沉静的谦谦君子,变成了不可言说,且完全超越她思维之外的怪物。

迎香被这寒气震得后退两步,脑中一片混沌,只记得龙蒴让她沏茶,脸色苍白地朝他点点头,快步朝屋里退去。看她进了门,龙蒴朝何长顺道:“抱歉,让何兄站在门口说话,内子此前……”他顿了顿,“此前在县城里遭遇不快的经历,所以对人有些许防备,还请何兄不要介意。”

“无妨,那些事……我也知道。”何长顺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方才那一下冲击虽是对着迎香而去,他亦隐约有感,这种难以名状的刺痛此刻正从后脑一直延伸到尾椎骨上,如一股冰冷的火焰在背脊上翻滚燃烧。他又想起当年道士的话,越发警惕起来。莫非这感受就是那位道长提到的“灵性”?若真如此,岂非暗示眼前这人……他不敢深想,怕摧毁了仅存的勇气,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以免在龙蒴面前气弱低头。龙蒴已走入院内,何长顺鼓起勇气随他进去,只觉每一步似乎都高低不同,像正走入梦魇深处。

两人进了厅堂,分宾主坐下,迎香捧出茶来,脸色已恢复如常,只是将茶盅端上桌时手抖得有些厉害,何长顺一一看在眼里。龙蒴神色如常,让了茶,问他今晚为何来此。何长顺清清嗓子,说道:“也无甚要紧事,只是听闻穆姑……”他一顿,急忙改口,“听闻龙夫人擅作香品,前日萧公子来拜访李大人,我也在旁侯着,听萧公子提起曾请尊夫人制香,十分清新别致。我父亲这些日子案牍劳顿,常觉不爽快,我想为他制些清新怡神的香料,因此贸然上门,唐突了……”

“原来为此,好说。”龙蒴点点头,朝迎香笑道:“此前你常跟我说,何捕头曾助你赶走登徒子,一直苦恼没有机会好好报答,这机会不是来了么?”

迎香一愣,自己何时这么说过?却不敢拂逆龙蒴的意思,只能点点头。龙蒴品口茶,又道:“何兄于内子有恩,我夫妻二人十分承你的情,只是制点香料而已,小事一桩,当尽力完成。何兄放心,过不几日我亲自将香奉上。”

“那多谢了。”何长顺解开腰包,想拿定金,龙蒴忙止住他,叹道:“既是报恩,怎可收钱?何兄若执意这般见外,反倒让我们夫妻心头不得安宁了。”两人推让一阵,终究没有要他的定金,说好这是谢礼,何长顺推辞不过,只能接受了。三人又闲话几句,却都是龙蒴说得多,另两人各怀心思,颇为不安,仅在口头上应和。

夜色愈发浓起来,何长顺言家中还有事务,起身告辞,龙蒴也不苦留,将他送至门外,二人告别间,他突然低声问:“何兄,听闻省城盗匪有眉目了?”

听得此问,何长顺不由心下一震,呼吸也停了半拍。龙蒴为何如此发问,莫非他听到此前自己同穆迎香的对话?不,应无可能。何长顺让自己冷静,回忆方才情景,那时龙蒴尚在极远之外,怎可能听到。况且……自己那话原本就是假的。省城虽说确有盗匪之祸,但事发至今半月有余,上下查探毫结果,州府里更未有任何公文下发,方才那般说起,不过是哄穆迎香,诈诈她的反应罢了。想及此处,他偷眼往龙蒴身后瞟去,见穆迎香跟在后边,惨白了面色,面带惶惑地望着他。何长顺不便与她对视,忙收回眼光,见龙蒴似笑非笑,眉梢眼角隐约露出玩味之意,心底不由暗暗生出怒气,更有股不屈的坚持支撑着,堂堂捕快,岂可被个来路不明的妖人问住?何长顺吸了口气,咬牙道:“并未有确信的消息。”

“哦?那想来是道听途说了。”龙蒴似乎有些惊讶,轻笑道:“方才我买香炉回来,路过药铺,听人议论说省城盗匪已给绘出了形貌,并暗地里派发到各地县府,下令秘密缉拿呢。若如此,真是大好事一件,我看捕头最近实在忙得不堪,人都憔悴下去不少,盗匪有眉目,你们也可休憩片刻。对了,翁公子那边……最近没有再去县衙闹了吧?”

“没有,多谢龙兄关心。”何长顺听他句句皆像是在敲打自己,心头渐起不安,三言两语道了别,朝二人一拱手,转身去了。

目送何长顺走远,迎香心里越发忐忑,单独面对龙蒴……龙蒴会训斥她吗?他问盗匪的事,可是知道何捕头跟自己说的话?她越想越怕,却更怕被龙蒴看出她的害怕,硬着脊梁站在地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还不进来,夜里风大,你身子才好不久,莫又吹病了。”龙蒴的声音依旧沉静柔和,迎香却始终忘不了方才那股锋锐冰冷的寒意,那股寒香此刻还萦绕在她鼻端。她慢慢转过身,随他走回厅里。龙蒴带上门,看着她不语。

迎香站在门口,低头默默看着裙摆,心里五味杂陈。何长顺是桂川县捕头,毋庸置疑,而龙蒴来历不明,自己怀疑过他是盗匪,如今何捕头也说他似乎是盗匪……可是,她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说:并非如此。看她不语,龙蒴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水已凉,入口更觉苦涩。迎香看见,不及多想,自然地走过去拿起铜壶,想为他斟上热茶。龙蒴淡然一笑,侧身让过了,放下茶杯低声道:“你有何想问的就问吧。”

“……没有。”迎香放下壶,站到一旁。

“还说没有。”龙蒴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声音越发柔和,“你看你,见我要喝茶,便上来斟,这即是我们的默契与信任。这些日子以来,我要出门,你备衣物;你要制香,我给你帮手,彼此扶持着度日难道不好么?我待你如何,你自有感受,你明明已对我放下防备,为何又要听信旁人蛊惑?我若有半分歹意,岂容你安好至今?”说到这里,他声音硬朗了两分,“何况,我的本事,你多少也见识了一些……”

迎香浑身一颤,他确实不是凡人……点点头,她低声道:“以你的本事,确实也不屑做什么盗匪。”龙蒴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鼓励她继续说下去。迎香定定神,想了想,鼓起勇气问道:“但是,你如何听得到何捕头问我的话?”

“我听不到,想得到。”龙蒴悠然道:“他身为捕头,整日奔忙的不过是这些事,省城盗匪之祸至今未解,我又是个来路不明的外乡人,他有怀疑也正常。你这段时间整日守在家中,不知外头情势,拿这话来哄哄你,套你的口风,自然再适合不过了。”

“嗯……是我疏忽了。”迎香心里泛起阵阵苦涩,突觉有些凄凉,原来连正直仗义的何捕头也会骗人,尽管他曾帮助过自己,但为探查龙蒴的身份,利用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算得了什么呢?

“不用自嗟。”龙蒴走上前来,在她肩头轻拍了两下,似有抚慰之意,“所以说,你别老憋在家里,有空随我一道,或你自己多出门走走,长些见识,于城中情势了然于心,自然不再受人哄骗。”迎香点点头,感到他身上的寒香如一股清风,徐徐而来。

回到桌边,龙蒴给自己斟了茶,让迎香坐下说话。思考片刻后,他叹口气,低声道:“还是告诉你些事吧。”说完拔下头上的簪子,对迎香道:“我问你,你还记得此簪怎么来的吗?”簪子一去,他满头青丝垂落下来,在摇曳烛光中越发显得轮廓清俊,眼神深邃,恍若谪仙风姿。迎香却觉莫名害怕,那股清风消失无形,似乎在烛光照不到的黑暗处,正有利爪獠牙霍霍而动,从龙蒴这人形的背后探出头来。

“还记得么,哪里来的?”龙蒴将簪子递到她面前,又问一遍。

迎香一愣,不知他用意,木木地回答:“记得,是玄元观里得来的。”

“这簪子藏在观中何处?”

“在一个石人塑像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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