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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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湿润的风吹在身上吹走了白日的燥热，林小乐一个人蹦蹦跳跳的走在前边，林氏背着背篓，背篓里装着借给顾家办席的碗筷。林小春和林氏手里各抱一个矮凳，三口人有说有笑的沿着小路往家走。
“林婶子，我来送送你们。”顾秋生撩起长衫下摆从远处疾步走过来。
秋生今日喝了些酒，脸色比平日红润许多。他走到近前，伸手接过林氏和林小春手里的矮凳。林氏又夸了秋生一回，看秋生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三个人就默默往前走。
到了林家院门，林氏本想和秋生告别，可是秋生直接拿了矮凳进了院子。林氏不好说什么，就和林小春一起进了院子。
林氏指着大柳树说“秋生啊，谢谢你呀，东西帮婶子放树下就成，天也黑了早点回家，婶子就不留你了哈。”
秋生把矮凳放到了柳树下，他站直身子，有些结结巴巴的对林氏说“婶儿，我，我有话想和小春妹妹说，让我和她在院子里唠一会吧。”
林氏想着秋生是知根知底的，要是小春愿意和他在一起，将来成了也是好事一桩，所以就说“春儿，那你就帮娘把凳子擦下，等下再回屋吧。”说完林氏拉着小乐先进了屋子。
“小春妹子。”顾秋生脸上烧得像着了火，心脏也像擂鼓一样敲的胸膛砰砰直响。幸好天已经黑了，林小春看不清他的样子，秋生安慰着自己。
林小春不知道他想说点什么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月光下，她穿一身丁香色衣服，瓜子脸上一双眼睛宛若秋水，点点朱唇，唇角边微含笑容。她头上梳着双丫髻，夜风温柔地吹起她的丝，秋生觉得好像闻到了林小春的香。
顾秋生用手摸了一把脸，他紧张的脑门上都出了汗。
“小春妹妹。”等了几秒钟，顾秋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稳稳神继续说“我中了秀才，后天就要去青阳城。先生的意思让我到青阳读书，然后多结识一些同窗，到了九月和先生一起去望京城赶考。先生说我的笔法不够老到，需要再历练几年，所以这次乡试就是去涨涨见识，之后就回青阳继续读书，准备下次再考。”
说到自己的学业，秋生的话就顺溜多了。
“小春妹子，我娘和我说了咱俩的事。林婶子说你还小，我愿意等你，”顾秋生终于说完了这几句，两手在袖子里紧张的握来握去。
林小春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被表白了，她现代加古代两世头一次被人表白，而且还是被一个十三岁小小少年表白。她来到这里不足半年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家致富完全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看着少年的眉微簇着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的看着自己，她的心像这夏夜一样柔软起来。
她想了想柔声说“顾家哥哥，我还不懂这些，现在我要帮娘和弟弟把日子过起来，所以......”
“你不着急嫁人就好，就好。等我乡试回来的。”秋生急切的打断了她的话，说完就往院外跑去。
林小春摸摸鼻子，话说清楚没？好像他没太听懂吧。算了，以后他出去念书，而自己还不知道去哪里，过几年他也就忘了。林小春本以为他是自己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没想到她和秋生的缘分却那么深。多年后她回想起今夜，都会记得那夜月朗、星稀，风吹、叶摇，还有那挺拔的少年身影。
擦洗完矮凳，林小春拿着它们回到正屋，林小乐已经躺下睡了，林氏还在灯下绣着手帕。
“娘。”
“唠完啦？”林氏关切的问。
“嗯。”林小春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林氏看女儿平静的脸庞，知道事情急不得，所以没在接着问。
半个时辰后，吹熄了灯，母女俩上炕睡了。林小春睡得不踏实，她做了好些梦，梦里见到了念书时暗恋的男神，男神冲她挥一挥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秋生后日一早就坐车去了青阳城，听人说顾大婶很是不舍，留着眼泪细细叮嘱了一番，秋生再三安慰他娘，等了好半晌才上车走了，好像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秋生走后，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要说有什么变化，也就是张秀才的私塾又加了几个蒙童，里正娘子在村里说话嗓门更大了些。
林小春每日清晨练字，写完几页大字后开始绣图，五颜六色的丝线在她一双巧手上变成一朵朵娇艳的花儿。
转眼两周过去了，到了林小乐六岁生日。早上林氏给他做了一碗鸡蛋面，林小乐吃完挺着小肚子上学去了。
等他下了学，林氏整治了一桌好菜，有林小乐了最喜欢的红烧肉、炸素丸子、清蒸鱼还有一道青菜汤。三个人坐在桌前，林氏端起倒了糖水的杯子，笑着说“哥儿今天满六岁了，娘祝你生辰快乐，以后好好念书，让咱们林家也添一个秀才老爷。”
林小春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银项圈给林小乐戴上。“乐儿，喜欢吗？这是姐姐送你的生辰礼物。”
“好漂酿！乐儿喜欢。谢谢姐姐。”小正太又开始撒娇，从他念书之后好久没见他这么撒娇了。
“姐姐，你给乐儿买了银项圈，给没给自己买呀？”林小乐懂事的问。
“买啦，买啦。喏，你看。”林小春伸出手，细白的手掌上有一对银丁香和一对银耳环。“银耳环是给娘的，银丁香是买给我自己的。上次进城我特意去宝华楼买了这几样，今天正好送给娘和小乐。”
林氏接过耳环用手摩挲了半天，嗔怪着说“这孩子，咋就这么不会过日子。这三样得不少钱呐，娘老了，你和乐儿带着就成。”
林小春站起身，从林氏手中拿了银耳环帮林氏换上，拍着手道“娘哪里老了，您带着银耳环可是老俊了。等我将来赚了钱给娘买个金耳环，也给小乐打金项圈。”
林氏用手摸着耳朵上的银耳环，欣慰的笑着，脸上带着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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