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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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的选择虽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除了苗不凡因为知道杨广肯定有所图谋，在苦苦思考其中的好处之外，其他人也就一笑而过。

接下来就是其他人接受火心草的展示，拜师。

二十五人中，只有杨广三人过五十株，有七人过二十株，还剩下的十五个人都只是过了十株这个门槛，逃出一条生路罢了。

流程很快走完，很快所有采药人都站在了自己的宗门旗下。刚好符合最低条件的采药人也被行走监督赶到一旁。广场上空无一人。

所有的门派长老再次出现在大殿上空，原本星落分布在十万大山上空监督的门派弟子也在广场上空集合。

玄境率先出手，其他人紧跟其后，只见一件又一件法宝从十万大山上空飞回。然后一道金色的光幕瞬间出现在十万大山之外，杨广有点愕然，因为看上去似乎这道金色的光幕才是封印，而法宝们只是阻碍了封印的存在。诸多长老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这道光幕，然后带着弟子纷纷飞天离去。

集合在一旁的采药人队伍，则是由各自归属的门派弟子带回。杨广等人，则是会由归属门派的弟子送回，十天后再带回门派，接受进门的仪式。

很快，所有人都离开了收集点，这届采药大典，也就正式结束。下一届会在十年后再度开启，毕竟也得给火心草恢复生长的时间，而且还有一个所有门派共享的秘密，那就是每隔十年，才是金色光幕最薄弱的时间，门派才有机会打开封印，进入其中。有人揣测过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惊天法宝或者阵法，把里面找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门派之上的势力也来找过，最后也不了了之。

八十万人，最后只有四十多位修者，和二十五位凡人离开了十万大山，可以说是万中存一，这就是血腥的采药大典。

事实上，还有三百多人在十万大山内，却因为没有火心草或者不达标，被监督行走挡在了关内。等到金色光幕一出现，所有人就知道自己是被抛弃在十万大山里，有些人绝望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有的人则开始抢劫起弱小者的粮食和饮水，希望可以活到下一个采药期。

这时候，一道道黑色的气体，开始从十万大山内部席卷而出，很快，就充斥了整个十万大山。洞穴内，通天教主闭眼叹息一声。

而原本靠近收集点的位置，三百多人无影无踪。

杨广不知道金色光团内的变化，但是他现在感觉很好，正站在一只灰色大鸟上体验人生中的第一次飞行。

白云悠悠，在身下一朵朵地散落，脚下略过一片又一片的凡人城池。杨广和神牛教带他入门的师兄在青鸟上看着这这世间繁华皆在脚下，心旷神怡。

此刻杨广也跟这个神牛教的师兄熟悉起来了，此人名叫赵德一，正是那神牛教此次驻场长老的莫如海的亲传弟子。杨广初入修行者，对一切都很好奇，见这赵德一面容和善，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一路上什么都问，而赵德一也是个爱聊天的，俗称大嘴巴，给莫如海带来过不少麻烦，再叫上对杨广的选择也异常好奇，双方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在赵德一的普及教育下，杨广对天水界的门派势力才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这天水界原本是一个荒界，十几万年前，天水仙人现了此界，用自己的名字给他命名，并且纳入了界图，逐渐地才有门派进入，收纳弟子，开化凡人，建立城池，收集灵草。到如今已经有三宗、五教、七派、十二门共二十七个门派，割据分布天水界中。

而这些门派划分势力的话，可以分为三等。这一等有紫阳宗、青鸟神教诸多势力，弟子上万，长老众多，传承悠久。第二等则是以风行门、烈火派等势力为代表，弟子不少，门派上下一心，又有许多强横人物镇住场子。

而第三等门派势力，就有点难堪了。弟子稀少、长老老迈、手中掌握凡间城池也数量不多，地方偏僻。

说到这里，赵德一就有点支支吾吾了。纵然他再大嘴巴，但是如果当众说出本门乃是天水界中最不入流的势力，恐怕回去又得挨莫如海的爆栗子。但是他见这位杨广师弟似乎听完却不为所动，倒是吃惊。他说这些就是想提前点明本门的情况，让杨广提前有个预期。

能够走出十万大山的，肯定不会是傻子，那杨广就是真的明白本门大概情况依然选择了神牛教。赵德一有点看不透这个师弟了，试探了几句。杨广却有难言之隐，没有回他的茬，而是继续探究起本门的情况。

赵德一暗道小子狡猾，但是也并不讨厌，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日久见人心。而是继续讲解起来本门的情况，这也正是莫如海选择让他来送的理由，虽然也是因为在场的神牛教弟子不多，但也确实是因为赵德一待人良善，做事认真负责。

在赵德一的口中，杨广大概知道了神牛教的基本情况。

神牛教在天水界中是一个另类，在于它并不是从外界来的门派，而是三千年前，净土宗中一个天赋卓绝的弟子，因为师门不公，带了一批自己的心腹愤而离宗。于荒野之中，自立门派，这个弟子的坐骑乃是一只天生异种的神牛，于是这个门派就叫神牛宗。

天水界中各个门派早已经将地盘分的干干净净，神牛教的崛起定然会影响周围门派的利益，于是招来了诸多门派的讨伐，其中包括净土宗。没有想到那个弟子竟然抗住了这一批讨伐，也正是那一战诸多门派才明白这个弟子的实力早已经越大部分老一代高手，却因为没有背景，净土宗大长老要扶持自己的人上位，暗中做了手脚，剥夺了那位弟子生死征战才获得的上位资格。

那一战，参与的各个门派死伤惨重，净土宗大长老更是被神牛教教主亲手斩杀，影响到了根基，而神牛教教主也身负重伤，在紫阳宗的协调下，几方罢手言和，神牛教才算是正式立教。

说到这些，赵德一也是面露骄傲神情，杨广也不禁心向往之，原来以为神牛教是一个弱小门派，却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但是接下去赵德一却面泛苦涩。这神牛教教主重伤不治，强行撑了几十年后就英年早逝。接下来的两任神牛教教主虽然苦苦支撑，又有当初从净土宗叛出那一批老人相处，却还是在周边门派的挤压下，势力越来越小。如今当初的老人只剩下一位，连同教主在内，本门就只有两位涅神境，窥神境长老也是寥寥。所以虽然门派团结，但是也日渐艰难。

赵德一说到这里，冷眼直视杨广：“杨师弟，知道本门是这种情况，你可有后悔？”

杨广为什么选择神牛教？

因为他知道自己天赋不好，进门仪式上肯定会被检查出来，但时候冷遇肯定是少不了的。小门派，自然容忍度要高一点，门派关系也简单一点，留得住他。他需要的并不是高深的功法和资源，他需要的是修行界的经验和空间，大门派人多眼杂，这一点小门派更适合他。

却没有想到误打误撞遇到的神牛教却有这样一段历史，让杨广大呼痛快。听到赵德一的询问，他则拱手回到：“回师兄，杨广并不后悔，反而更加认同本教。我出身凡世，也是没有背景，才被他人用来顶包，送到十万大山内挣扎求生。所以听到老教主的那一段历史，杨广心中只有敬佩和向往，恨不能早生三千年，为教主牵牛。”

赵德一闻言哈哈大笑，这一刻他才是真正认同了杨广。神牛教弟子虽然稀少，但是在外界压力下反而团结异常，赵德一更是铁血一派。不管杨广选择本门是什么原因，但是杨广能够说出这话，他就会把杨广当做自己的师弟来看待。

一番交谈下来，气氛颇为融洽。杨广看下脚下飞鸟，好奇地问道：“师兄，这是什么品种？”

赵德一回到：“这是灰雁，修行界中最常见的灵禽。仙级。乃是青鸟神教的出品，价格便宜，本门中养了不少，师弟不必羡慕，你进门后也会有一只。”

仙级。杨广想起来通天教主给他讲过大师兄乃是真圣境。于是好奇地问道：师兄，你见过圣境的高手吗？

赵德一偏头看向他，笑道：“你小子，还没学会爬就想飞？圣境，本界从开界以来，最高的境界就只有真神境。听说紫阳宗背后的势力倒是有圣境高手，但是你想，修行八十一重关，一关更比一关难，本门断眉长老，三千年他只有三十来岁，就是窥神境巅峰，天纵英才吧？现在还困在涅神境九品不得突破。这还只是涅神境。”说完叹了口气，他入门的时候听说完修行体系，也觉得自己有成为圣境修者的那一天，可以都入门三十多年了，他还只是在涅仙境里面打转。这一批修真家族里面，竟然有混蛋五年就突破到了涅神境，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却不知道杨广心里也凉凉。

一路上两人再也无话，直到快飞到铜陵城，熟悉的城池出现在两人眼前，杨广才又激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