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终究是人妖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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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舛红颜芳踪渺，挥别郎君断情恼。

人妖殊途难成双，愿汝永结秦晋好。————之心

欧阳之心经过外公同意带着那只可怜又可恨的老鼠精前去寻找他被偷走的内丹。

妖的内丹是要修炼五百年经过第一次天劫才会结成，人拿妖的内丹其实不一定有用，虽有时可能会起死回生，不过也是表象，有些内丹还会吸收人的精气，或者将其转变为妖。

这天，细雨飘飞，欧阳之心撑着一把伞找到了他所说的那个村庄，也不是村庄，只是在城市的边缘，那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农居，冒着渺渺白烟，“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被一只黄鼠狼精打的满地找牙，躲进她家的院子里，又冷又饿，那个时候她才十几岁，美丽善良，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的眼神。”欧阳之心打量着这个地方的环境，听他细细说着从前的过往。

“她以为我是一个乞丐，给了我一碗水和一个馒头，我在妖界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关心我，那是我第一次被人关心，鼠族的长老说人类都是坏人，可我却觉得她那么好！”被装在紫金葫芦里的老鼠精失去了以往的狂啸不羁，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不知道这么些年她过的怎么样了？

“后来呢？”欧阳之心歪着头，她只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妖殊途，不会被祝福，不会有完美的结局。

“后来啊，他父亲是赤脚医生，我便拜他为师，和她也近了，谁知道好景不长，他父亲去世，我为了供她上大学只能拼命的干活，又不能暴露身份…..原来她早就知道我是一个妖怪，她便与从小青梅竹马的男人结了婚。

我不知道是我的不幸感染了她还是她自身不幸，结婚没多久，他的丈夫就得了尿毒症，很快花光了一家的积蓄，可我没想到，她会对我下手，找道士偷了我的内丹还把我扔进河里！”她爱那个男人，可他也爱她，为她做了一切事情，就因为他是妖。

“叩叩…叩叩…….”欧阳之心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古爱恨岂是他人可以决定的，她还是上前敲开了那户人间的大门，他的时日无多，还要去接受特殊法庭的处理，不能再耽误时间。

约过了两分钟才有人的脚步声传来，把门打开，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探出头来，“请问你是？”疑惑看着她并不认识的欧阳之心。

“淑玲，淑玲！”化作人形的鼠妖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臂，叫着她的名字，为什么他的淑玲还是这么年轻。“啊…..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妈妈，妈妈！”女孩子惊慌失措，想要挣开他的束缚，对着屋里大声的叫唤道，她好害怕。

“放开她吧，这不是你要找的人！”之心拉住他的手，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并没有看到该有的因果，所有不会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淑玲，是她，是她！”鼠妖对着之心大声的怒吼道，就是她，这么漂亮，这么干净，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蓓蓓，过来，别怕！”这个时候，一个面容清秀的中年妇女从屋子里走出来，抱着那个女孩子，拍拍她的肩，惊讶的看着鼠妖。

“你可是舒岩？”这个人竞合她母亲照片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眼角眉梢都那么相似。“你是？”之心抓住躁狂的鼠妖，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着这个女人，这个也不是他口中的淑玲吧，到底淑玲是谁？

“我是淑玲的女儿，你们请进吧！”那女人提起自己的母亲，眸子里就有一丝惆怅和悲伤，把门打开，让她们进来。

“我母亲说，你一定会来的，可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迟！”母亲从小就给她讲一个故事，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恒久不变，都是一个妖怪，她也从来不心，若非母亲死去时交给她的东西，她也不会一直在这里等待着。

“很抱歉。我的母亲呢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那女人牵着女儿的手，把他们带到一间灯光昏暗的小屋子里，指着墙上已有些褪色的照片说道。

“不，不可能的！”鼠妖捂着自己的头悲伤的叫着，她怎么会死，这才多少年，为什么不等等他，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目光迟滞的盯着照片上头苍白的老人。

“我母亲说你要是来了，就让我把一个东西交给你！”她从那骨灰盒子里拿出一个檀木装着的小盒子，然后递给他，同时还有一封她临终前亲手写的信~

“内丹？”鼠妖接过她给的盒子，那颗内丹原封不动的放在盒子里，只是沾了一些尘埃，没有那么耀眼，可是，她当年拿内丹又去做了什么。

“舒岩亲启当年之事，并非我的意思，我虽知晓你是妖，可也没想过要对你动手，你我二人缘分浅薄，今生注定无再见之期，你陪我走过来十个年头，在父亲去世时还一直帮助我，我又岂能不知，我亦不是无心之人，可终究人妖殊途，我不想连累你。当时年少，奸人怂恿，后才知内丹对妖那么重要，所有我在临死之前把内丹夺回来了，若你回来，倩倩会交给你的。我早已不把你当妖，我只希望你我还有来世，做一个普通女子，和你再携手相伴。淑玲绝笔~~”

“啊~~~~~呜呜呜呜~~~~~”悲嗷的哭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眼泪落下打湿了那张薄薄的书信，之心示意那对母子出去一下，然后蹲下来。“我再给你最后一点时间，好好和她告别！”

人间的情爱又怎是妖魔可以触碰的，自古以来，就聂小倩，宁采臣，白素贞，许仙，那一个有好结果，并不是人妖不能相恋，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太过冲突的东西自然不会存在。

之心通知了驱魔警察在这里交接，所以不多一会儿，两辆车就停在门外了，只等着他出来。

“欧阳大师，我直到我罪孽深重，要遭受制裁，可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把我的骨灰和她葬在一起，我还想陪着她！”半个小时后，鼠妖低着头走出房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欧阳之心最后一次恳求。

“我会的！”欧阳之心不会告诉他，他的肉体虽然会毁灭，可是灵魂还要遭受百年无尽业火的惩罚，洗净在尘世间犯下的杀戮和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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