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高旭手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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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和无脚鸟的通讯后，陈溪暮直接黑进了汉东市治安署的内部系统，现果然有来自上级部门要求在全市范围内缉查高旭的命令，从交通要道、边境上的出入口，到火车站、机场乃至汉东省毗邻的直江各轮渡口和码头，都开始查验过往行人的身份。

「不应该啊……」陈溪暮百思不得其解，「以龙渊的手段，怎么可能让他跑了呢？」

前世他获知利加有个代号「爬虫」的特工在龙渊潜伏的情报，是他在一次任务中干掉了灵能管理局某个中层后，在被害者的电脑里找到的。

当时他还不知道「爬虫」的真实身份和在龙渊中的职位，直到后来龙渊现利加人好像掌握了某种避开国内「天网」监控的方法，开始逐步清查天网系统的研和运营人员，才将高旭抓了出来。他也是在那之后才知道「爬虫」就是高旭。

赛里斯的「天网」，是龙渊集全研部之力、耗时多年开并不断迭代的，一套覆盖赛里斯主要人口聚居地的监控系统，它能够通过城市里的摄像头收集人们的面部、体态、步频等个人信息，并将它们记录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系统中。

在「天网」的覆盖下，这些信息就和指纹一样，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标识。

如果你是遵纪守法的普通人，那它们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但如果你是犯罪嫌疑人或官方指定监控的对象，那么在洗脱嫌疑之前你将一直处在「天网」的监控下。

所有个人信息和行动轨迹都会被标识出来，治安署也可以随时通过「天网」找上你，该罚的罚，该关的关，该枪毙的枪毙。

在赛里斯的国境内，「天网」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天罗地网。

这也是为什么前世的陈溪暮和他的同行们非常不愿意接赛里斯境内任务的原因——只要被拍到过一次就会在系统中留底，第二次出现「天网」就会示警，在你彻底抹掉一切痕迹之前，治安官和执法队会像嗅到血迹的鲨鱼，源源不断地找上门来。

而对前世的利加人来说，他们就没有这种困扰，因为有「爬虫」的存在。

在汉东市的天网数据中心安安静静地待了三年，高旭摸索出了一套能够在「天网」中实现「隐身」的方法，那就是通过后门手动上传自己修改过的个人数据。

这些上传的数据经过修改后，跟真实数据有极细微的差别，在现实中用肉眼无法分辨，但在「天网」的系统里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高旭把它们称为「影子数据」。

灵能管理局的特工们每次来赛里斯执行任务，都会事先通过高旭上传自己的「影子数据」，先从「外地人」变成「本地人」，这样后续即使他们在任务中被天网的摄像头拍到，也会因为系统里的数据差异而一直无法锁定身份。

通过这套方法，前世利加灵能管理局的特工们在赛里斯的国土上畅通无阻，过于依赖「天网」的龙渊和治安署因此吃了很多亏，直到后来查出高旭的存在，才将这道后门堵上。

这一世，因为陈溪暮卖给龙渊的情报，导致高旭提前暴露了。

但他只知道高旭是利加的潜伏者「爬虫」，却不知道这位「爬虫」不仅是科研人员，而且还是一位罕见的战斗序列的特工，漏掉这一重要情报，加上龙渊自身战斗序列的人并不在汉东市，因此自然只会派出本地的治安官去抓人，那高旭跑掉就是注定的事。

「公路、铁路、航空包括水路都被封锁了……他会跑去哪里呢？」陈溪暮看着屏幕上的赛里斯地图，若有所思。

地图上汉东市的南部，正是他所在的香南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香南好像有一个利加人的安全屋……」

凌晨四点，香南市的大部分人都还在梦乡里，少部分人已经起床或是根本没有睡就直接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他们无一不是在为生活奔波的人。

天还没亮，城区西部的一片居民区里，有些临街的早餐店内已经冒出了炊烟。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兜帽的男人行色匆匆地走过，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后，他竟然徒手扯掉了面前卷帘门上的锁，然后将门拉到一半就钻了进去。

打开灯，卷帘门后面是一个占地面积不小的仓库，货架上堆满了各色的杂物。

男人走到仓库最深处的一个四层货架前停下，确认了一眼编号，然后双手握住货架的两个立柱，竟然徒手硬生生地将这个四层高、上面堆了不少东西的货架稳稳地横移开来，露出后面的墙壁。

在墙上轻轻摸索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动了什么手脚，就看到墙上突然凹进去一个矩形的入口，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男人走进通道里，先又是徒手将货架挪回原位，才转身往通道里走去。

没过多久，他就走到了一个地下室里，打开吊顶灯，将卫衣的兜帽放下，露出一张颇有书卷气的脸，如果龙渊的人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这个男人就是他们正在找的高旭，代号「爬虫」的利加特工。

地下室面积不大，但东西不少，一张床垫，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里面挂满了各类枪械的柜子，还有一台电脑，除了进来的入口，右手边还有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尽头有一个马桶和一个水龙头。

「早知道是我自己第一个用这个安全屋，当初就应该多申请一点经费。」高旭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现在看起来也太简陋了。」

大洋彼岸，利加联邦共和国，法斯克县郊外，有一片连在一起绵延数十里的建筑群，这里是利加灵能管理局的总部所在地。

同一时间，利加人的头顶此时还艳阳高照。灵能管理局的最高长官，马歇尔·拉塞尔刚刚结束一个长达四小时的会议，走出会议室就看到了一个眉头紧锁的手下正在等着他。

「长话短说，我只有五分钟时间。」马歇尔没做停留，直接越过他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快步跟上，穿西装的手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语飞快地说道：「收到来自 4 号安全屋的消息，是『爬虫』。他身份暴露，目前暂时安全，但任务收获无法转移，请求派人接收。」

「什么时候的事？」马歇尔头也不回地问道。

「三十分钟前。」

马歇尔停下身形，沉吟了一会儿，「我记得『乌鸦』和『蓝鲸』现在应该在东都？」

「是的，他们正在和玄洋社接洽。」手下答道。

「那就派他们结束东都的任务之后，去一趟赛里斯吧。」马歇尔说道，「看看『爬虫』的收获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