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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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跳得也快，又伸过去亲了一下，昏暗变幻的光线里只有我和他紊乱的呼吸，电影男女对话的声音渐渐远去模糊。

他转过脸凝视我，一双眸子漆黑如月夜海潮击打的礁石，温柔内敛的面孔忽隐忽现，我拉住他的领带朝他嘴唇咬下去，整个脑袋轰地烧起来。

我还真是色女一枚。

珏什么都来得快，接吻亦如此，反客为主渐渐灼烈，他捧着我的脸吮吸我嘴唇时我内心尖叫，欢喜得几乎要晕过去，他舌头后又深进来，霸道滚烫，不似他温文静如水的外表。

身后有人咳了咳我才反应过来，面色酡红地推开他喘息，珏紧紧盯着我如鹰一般锐利，我下巴搭在他肩头小声调笑，“我们这样，是不是也很不成体统？”

珏的脸也红了，他的耳垂烫烫的，我很是得瑟。

夜凉如水，回家是他先进的门，将鞋柜拉开把棉拖鞋放在我脚前，“别凉着了。”

我注视他，将酝酿许久的话语吐出，一字一顿，“珏，我想好我的愿望了。”

他身子一滞。

愿望，多么美好的东西。

人的欲望与贪恋那么多，一个愿望哪里是够的，比如找份好工作，比如中彩票，比如变得更漂亮，比如当明星，比如找个好男人嫁了，比如穿越回高中好好学习好上个好大学，比如再见见逝去的爷爷。

这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想要因为一次意外之财来改变。

可是改变了真的好吗，这真的是最重要的吗，没有这些，自己依旧活得很好不是么。

那么，就保持原状吧。让自己……继续一往无前走下去。

我慢慢说：“请和我在一起。”

珏抬眼，走廊的灯暗了，他的表情我看不清，身影如刀切下的薄薄暗影。

“这是我的愿望，请你和我在一起，长久地在一起，珏，”我深吸一口气握住我自己手指，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珏，我喜欢你。”

请你陪伴我，一往无前走下去。

将近年末，父母打电话来催我回老家将奶奶接过来，爷爷去世得早奶奶性格固执，只有年末时才约摸来见见我们。我要珏陪我一起去，珏摇摇头，“我做饭等你回来。”

啧啧，这话说得，真真小媳妇样儿，一来一去也就是一天的事儿，我说：“奶奶有点迷信，你千万悠着点，下楼走楼梯别直接往下跳，她会吓到的。”

珏点点头，临走前抚摸我的脸吻我的嘴角，我笑咯咯地随意说：“珏，你去找个工作吧，然后我们结婚，我把你带给我爸妈看看。”珏虽然不需要什么开支，但是问起来没工作父母那边不好办。

是人是鬼有何关系，他可以陪伴我照顾我，珏说我若要求，他的容颜可以改变老去，那么白首不相离也是可以的，只不过等我死了，我不知珏何去何从。

我可以私心地不去想。

珏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擅长打交道。”

我笑：“没关系，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来。”

奶奶住在郊区小山村里，开了两小时车程到了，我见着她时她正跪在屋里观音像前喃喃叨叨，拜完了观音一见我，脸色立即变了。

“造孽啊！看看你带了什么过来？！”

老人大叫着扯过我的手臂，给她买的礼物啪啪砸到地上，她紧紧捏着我的手腕瞪大眼睛盯住我手腕上的玉镯，脸上皱纹全部堆在一起，“璐璐……”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惊恐，不停歇地喘着气儿，“你这镯子哪里来的？”

我心里一跳，奶奶虽有些疑神疑鬼，在我记忆里却一直是个温柔慈祥的人，不祥预感油然而生，一边抚这她佝偻的背一边小心翼翼回答她，“路边买来的，怎么了？”

她的神色紧张而悲凉，枯木般的双手颤颤握住我的手腕，深深低下头去，“造化报应，这是司徒家的命……”

奶奶说，我们祖上是做除妖一行的，这一行要追溯到四百年前，那个时候司徒家在道上有头有脸，直到司徒家最后一代传人死于非命。

那名除妖师是个姑娘，死在玉妖手上。传说中自古便存在这种妖怪，容貌无论男女皆是绝色蛊惑世人，依纯玉而生，他们每每出现一次只能动用一次力量，法力无边，他们答应完成玉主一个愿望，完成后便取主人性命食魂夺魄，再回到玉中等待下一位主人的到来。

我看着眼前的虚无，下午的阳光射进眼睛微微灼痛。

“妖本无心依靠人魂魄而苟活，璐璐啊玉妖已认主非死不离，奶奶帮不了你，赶紧把那镯子丢了罢……”

我哑了嗓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声：“那最后一个除妖师怎么死的？”

老人目光闪了闪，幽幽叹息，“她把心给了玉妖。”

我想起寒冷的夜里珏的拥抱，扑通扑通，有温暖的心跳。

所以在这四百年里，他才可以一直不现于凡世么，他有了她的心，便不再杀人。

我回了家后已珏做好一桌子菜，冬季客厅开着暖气，红酒鸡翅、小炒黄牛肉、回锅地三鲜，都是些我喜欢的菜。它们腾腾冒着白汽将我的眼前蒸得模糊朦胧。

珏就算穿了卡通熊猫的围裙依旧英挺帅气，我抱住他腰在他胸前蹭了蹭，伸手撩了撩他额前的碎刘海，“珏，我真喜欢你。”

“司徒，吃饭了。”他无可奈何地笑拉着我到桌前。我吭哧吭哧和着菜扒了三碗饭满足不已，珏泡了普洱茶给我，我一口喝掉。

吃饭时他开口，静静地，“你奶奶如何了？”

“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