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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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梓感觉自己头很疼，脑子就像要炸开一样胀痛着。他试图从其中搜刮出一点记忆来，但是在他的印象里自己上一秒还在桃源观里修炼。

然后……然后胡乁师姐好像突破元婴期了，要来找他一起出一个，任务？冯梓拼命回忆着，却再没能找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里是……丰城？”冯梓认得，这是他出生，长大的城市。他的父母就是死在这里，死在燕王率领的叛军手里。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冯梓你个死疯子终于清醒了。”胡乁看到冯梓恢复了神智，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没到元婴期就敢动用本相，你真是疯了。娘的好痛，你快把我扶起来。”

冯梓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冯梓就快步向前将胡乁扶到墙边坐下，一个冯梓替她包扎伤口，掩盖住裸露在外的心脏，一个冯梓拿出一瓶丹药，给胡乁喂下。

“这些是我？为什么这么多我？”冯梓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本就不通畅的思绪更加混乱。还好背后的冯梓递给他一瓶醒神丹。吃下了一粒，冯梓才感觉脑袋的胀痛好了一些。

“谢谢。”冯梓跟冯梓道谢。冯梓摆摆手说不用。又走去一旁清理起堆积如山的尸骸。

背后还时不时有穿黑白道袍的道士和穿百衲衣的和尚悍不畏死的冲来。自有几个冯梓迎上去厮杀。

“醒神丹吃多了对神魂不好，但是你现在这样子是不是还需要再吃一粒？”冯梓对冯梓说道。

“额……不用了，谢谢。请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冯梓婉拒了一下，又对冯梓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现在还有点头昏脑涨的。等那边几个在杀人的冯梓回来你可以去问问。”冯梓自己吃了一粒醒神丹，这样答道。

见询问无果。冯梓只好挤开几个照顾着师姐的冯梓，向师姐问道“胡乁师姐，生了什么，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我？”

胡乁刚缓过一口气，只觉得心脏终于在真气的保护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现在听闻这话，心跳差点一顿。

“这里哪有许多个你，冯梓……你不会，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从胡乁眼中模糊不清的倒影，冯梓才终于见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肩膀上攒动着人头，背后不知道长了多少只手，手臂上，脖子上，头上，一切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

都不用去想衣服底下是个什么样子了。

在看清这一切之后，冯梓突然现周围的自己都消失了。

不，不是都消失了，而是他们的感官突然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脑子里。无穷无尽的信息充斥他的大脑。

不知道几百几千个视角全方面的勘察着周围的一切动向。无论大如车轮还是细如尘埃，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明了。甚至包括许多原本肉眼看不到的东西，看不到的色彩。

那些冲来的敌人，在他眼中仿佛被层层揭开。从皮囊到血肉，到骨骼，七海，神魂，甚至他们脑中的情绪念头。一切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天上的繁星，他能看到它们，它们在眼中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到其上连绵不绝的火焰，原来那些遥远的群星也如同太阳一般闪耀。

这个感觉，令人……如痴如醉。

“这就是，‘全知’……？”这个念头突然在冯梓脑中浮现。随后，他感受到了大脑的崩溃，明明肩膀上长了不知道多少个头颅，却不足以处理这庞大的信息流。

这些头颅很快就变得空空如也，而外来的信息情报依旧如决堤江河一般滔滔不绝。没有痛苦，冯梓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正在升华。

他看到胡乁师姐正在艰难的起身，脑中在盘算着如何在冯梓彻底疯掉之前将他带回宗门。

可是冯梓觉得自己不需要了。现在他正拥抱永恒，拥抱无穷无尽的知识。只要将这些知识掌握，他就能够掌握“全知”进而拥抱“全能”。

“原来这就是全知全能啊……”冯梓喃喃的感叹道。

再这样无穷无尽的感知下，他似乎在无穷远的高空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冯梓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祂，亵渎，混乱，无序，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物，任何一个词可以加载在祂的身上。

在祂身边，无数仆从疯狂地敲打着无形的巨鼓，吹着只会出令人作呕的、单调的音色的长笛。伴随着种种不可名状之物的疯狂嚎叫。

冯梓在那里看到了那个曾在庆云师叔打造的尖塔上见过一面的那个身影。那个有着纯黑色皮肤，看不到面目的身影。

冯梓看到祂似乎转头看了自己一眼。随即，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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