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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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冯梓耳边响起了莫名的呓语。他听不懂那些语言，又好像能够理解其中的意义。但是他所理解到的话语又毫无逻辑可言，仿佛是某人不连贯的梦话。

冯梓能感受到有什么液体正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应该是血吧。太阳穴一阵一阵的胀痛，鼓膜好像要破开一般刺痛着。

“要死了吗？”冯梓这样想着。一时间自暴自弃般的反而失去了对那不知名的死亡的恐惧。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向着远处那座“山”走去。临死之前，他想看一眼到底是什么杀死了他。

很快，那座隐藏在昏暗迷雾中，仅仅凭借模糊影子就杀死了十数个孩童的“山”就完整的呈现在了冯梓眼前。明明无法逃离，接触却很容易。

“这是……什么？”当这不知名的“物”占据了冯梓双眼时。他因为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而惊呼出声。

无法描述，冯梓原本的家境还算优渥，供他读了几年私塾，也看过不少闲书。但是他无法用任何字眼，任何语言来描述这座“山”。

仿佛它就是混乱和无序的集合体。是血肉，是山石，是树木，是人，是兽，是某种不可言说的集合体。

哪怕仅仅是看了它一眼，冯梓就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呕吐出一嘴的酸水。

“算了，都死到临头了。”冯梓干脆靠着那“物”坐下。也不再去想它，只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连渐近的脚步声也不管了。

“哟，直视山神遗蜕不死的孩童我这些年还见过几个，坐到祂旁边还没疯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冯梓艰难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一身道袍，头戴芙蓉冠的道士。

如果他不是嘴里叼着一个小孩的手臂咔吱咔吱的嚼的血次呼啦的，倒是很有一副仙风道骨的味道。

“你是……谁？”冯梓艰难的开口问道，他能感觉到嘴里一股铁锈一般的味道。

“师兄我是这桃源观十六代弟子。小师弟你根骨不错嘛。”那道士大喇喇的在冯梓旁边蹲下身。随手将那嚼了一半的小孩手臂扔到一旁，从那“山”上抠了一块“肉”下来。

“吃吧。吃了你就是我辈中人了。”那道士如是说道。

“吃了……我就能活吗？”冯梓看着道士手中那块还在蠕动的似肉非肉的玩意，本能的有些抗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道士听了这话反而大笑出声。“何止能活！我辈中人，修千面道祖所传仙道，寿可同天地。你这小家伙竟然问我能不能活，快吃吧。”

冯梓不懂什么千面道祖，可是求生的本能促使着他抢过那道士手中那块血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塞入口中大嚼起来。

味道很怪，仿佛在嚼一块石头，这肉明明咬下去是软的，一进嘴里又是硬的，划的他满嘴血口子。但是冯梓还是拼了命的咽了下去。

那道士也不催促，就蹲在那笑眯眯的看着冯梓艰难吞咽，甚至还把那条只剩一半的手臂捡回来嚼甘蔗似的慢慢啃着。

“感觉如何？”那道士问道。

“头……不疼了。”满嘴是血的冯梓说话还有点含糊不清。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原本要炸开般的太阳穴没有那么疼了。耳朵也似乎恢复了原状，耳边模糊的呓语也不知何时消失无踪了。

“那就好那就好。”道士似乎很开心的点点头，随手把嘴边仅剩的那只手塞进嘴里，在道袍上抹了抹手，就拽起冯梓。“走吧，师兄带你去见见宗门。”

冯梓只感觉腾云驾雾一般，一瞬就出了那满地尸骸的山洞，眼前展现的，是一处鸟语花香的洞天福地。

“我桃源观有十二洞天三十六福地，在这南国也算是一大派。其中有三老四祖，那修为已是我等小辈不可揣摩的境界。”那道士随口讲解着。

“对了，我姓洪名福，道号传文，小家伙你以后叫我洪师兄即可。你以后入门修行，也是传字辈，至于道号自然会有你师门长辈给你起。”

“正好，庆云师叔这些日子锤的奇观算着日子也差不多该好了，小家伙，算你有福气，师兄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话音未落，冯梓就见到脚下一层云起，拖着他们的身体直上云霄，吓得他一下没站稳差点跌落下去。还好洪师兄一把捞住才没有摔得粉身碎骨。

“还得多练啊。”洪师兄忍着笑意。带着冯梓飞向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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