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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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骨折程度比较严重，左腿有一些骨碎现象，有一些……穿透了肌肉组织，对神经有些影响，不过医生说现在还在治疗器，如果凌风身体恢复能力很好的话，应该是可以恢复到正常人一样的。”沈流年的话，让水沐晴闭了闭眼睛，身子前倾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她轻轻的叹息，虽然上一世哥哥抢救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后来也是在治理复健的时候自己才来医院看望的，那个时候被南非承怒吼狂骂，具体情况她并不了解，但大概也是这样的情况吧？

水沐晴苦笑都已经表现不出来了，因为她的嘴角动都不敢动一下，她怕自己总有一天真的会坚持不下去直到崩溃……

水沐晴昏睡四十个小时，是她自己也没想到过的，昏睡时间加长了，几乎是翻了倍，睡着的时候打了一针营养针，肠胃里没有东西，没有体力，所以下床的时候才会连站都站不稳，躺的时间太久了，医生来坚持以后确定没事，沈流年给水家打了电话，让佣人送来提前准备好的白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基本是五个小时就熬一次粥预备着，等她醒来就能吃上，这个时候刚好。

“陶姐怎么样了？”四十个小时，接近两天的时间，如果陶姐不在了，消息应该传出来了，如果还在，那她对哥哥的腿还是抱着希望的。

“醒过来了，医生说度过危险期了，不过肺叶穿透，恢复的不太好，以后会遗留一些病根，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赛车了。”沈流年一一交代着情况，水沐晴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咽下一口他递到嘴边才粥，之后她又闭了闭眼睛，这对她来说，其实算是好消息了，至少相比上一世她的命还在，而事情有了转变，那她对哥哥的事情也能抱一丝希望了，就算是一点点的希望她也愿意抓住。

水沐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在沈流年的陪同下去了哥哥的病房，哥哥似乎刚醒，左腿打着石膏吊着，右腿也是石膏放在床上，母亲在给他盖被子，一见自己过来，父母和哥哥的眼睛一下子投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知道，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又让他们担心了，低着头走到哥哥的床边坐下。

世事难料，或许是霉运走多了，她的重生终于在哥哥康复的时候开始有了转机，陶姐身体也恢复了，只是肺叶受损严重，留下了病根，好在有条件，可以不断的养着，水沐晴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一件事情，上一世她为了哥哥没了命，这辈子又是差点如此，她虽然不懂赛车，但是当时的情况她也是知道的，陶姐根本没有必要横冲上去的，她是在以命救命。

“陶姐，你当时为什么要冲上去？”别墅里庆祝，来了一些人，都是借着哥哥康复出院的名头，陶姐也在其中，说说笑笑的大厅，水沐晴看着陶姐走在角落里，面容优雅淡定的看着站在父亲身侧应酬的哥哥，她想，从想起这个女人起，她就不能忽视她的存在了。

“身体自然反应。”陶姐转头，目光投在她的身上，水沐晴昏睡清醒过后突然身体血液有种全身舒畅的感觉，此刻看着陶姐的目光，竟然没有丝毫晕眩的感觉，或许……记忆起了那些伤痛的记忆之后，她就不会再害怕了，这些记忆就如同一个修仙者渡劫一样的存在，她跨过了这个坎，自然不怕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如果说自己欠了沈流年一条命，那哥哥就欠了陶姐一条命和一个健康的身体，这辈子陶姐的肺叶都无法再像正常人那样了，医生也说有可能对以后的怀孕生产造成影响，她的呼吸虽然不至于像哮喘病那样严重，但也时好时坏，只要坏境和身体有一点不对劲，都随时有可能猝死。

“那你呢，为什么……和沈流年走在一起？”风口浪尖的身份，她看得出水沐晴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但她却偏偏和他们这些人待在一起，南非承是一个，沈流年是一个，甚至从出院以后她对自己开始友好的态度，她总觉得有些看不透这个女孩，若她不是凌风的妹妹，如果不是看出她的真心真意，或许她还会一直防范。

“因为……我想这么做。”因为这是我欠了他的，终归是要还的，不然这辈子她都休想安心，水沐晴说完，转身走向沈流年的方向，他在和别人谈笑着，脸上的表情并不多，或许水沐晴就是欣赏他这种沉稳，让她看着总是不自觉的安下心来。

“或许，我们都一样，只是在乎了……就这样了。”陶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声呢喃着，眼神又飘到水凌风的身上，那远处的身影，举手投足见带着优雅贵公子气息的男人，周围涌上了几个世家小姐，微笑优雅的和别人谈天说笑，陶姐嗤笑一下，微垂着头，掩饰住眼里的嘲讽，胸口微微闷。

“在和陶姐聊什么？”沈流年看着水沐晴走向他这边，和身旁的人小声的说了一句话，迎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水沐晴极其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

“没什么，只是好好道谢，不管怎么说，陶姐算是我哥的救命恩人了。”水沐晴应着声，她看着眼前走过一个人影，注意力一下子放到了那个人的身上，那个人是父亲的朋友，交情不算太深厚，但是水沐晴知道接下来一个月，将有件事情生，对于整个a市来说，算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企业即使再强大若是没有从政人员的支持，到最后别人若是想要背后动作，也能一夕之间整垮你，他记得……那个人家里似乎后台很硬，而且马上要变天了，下个月换届调动，他们家就算是坐稳了a市第一把交椅了，只是上一世父亲并没有把握住先机，让人白白套了交情，从政的最主要就是要有资金支持，这一次……既然老天让她有机会接触这个人，就不能白白浪费机会了。

“在看什么？”沈流年看着水沐晴走神，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水沐晴回神侧头冲着他微微一笑，摇摇头，只有一个月时间了，虽说很多事情可以从长计议，但是这件事情却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只要有些关注的人早都嗅到了风头，该站好位置的早已站好位置了。

“陪我去打个招呼。”水沐晴心里百转千回的想着，最后拖着沈流年走到那个男人身边，刚好他在和父亲说着话，记忆里……他似乎喜欢翡翠，尤其是对顶级翡翠最为钟爱，好在自己的业余爱好对翡翠还是喜欢关注一些的，更何况上一世她在国外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小赌几把，只是……赌涨的时候几乎没有，大多赌垮了。

“爸，欧阳伯父。”水沐晴上前没等父亲介绍直接对着中年男人礼貌点头打着招呼，不管怎么说，第一印象最重要，其实说他和父亲是朋友也算不上多好的交情，只是在商场打交道的，总会碰到面。

“这是沐晴吧？哟，好些年不见，长这么大了，前段时间就听说你回国了，我正在外省部队，没赶上凌沐的周年庆，现在才见到。”欧阳祯也不摆架子，大大方方的说着话，一点也没有长辈高干该有的谱，沈流年上道，赶忙也打了招呼，在圈内混迹也有几年，这些人他也是知道的，不过不知道的是水沐晴现在拉他过来是什么意思。

“沐晴啊，陪你欧阳伯伯好好聊聊，爸去那边招呼几个老朋友。”水沉毅刚好有些顾不过来，每次大小的宴会都是变相的套交情，来来往往的物以群分，人以类聚了，大多都站好自己的位置，找好自己的同盟，就像这次说是庆祝哥哥出院，一些合作的公司大多都有一两个人员在场，而沈氏却没有人，除了沈流年，当然他也是以水沐晴男朋友的身份出席，并不是沈氏负责人的身份，这一次的小型宴会，让人忍不住多做了些猜想。

“好，爸，你去忙吧。”水沐晴点头应着，刚好是个机会。

“听闻欧阳伯伯喜欢赌石？”水沐晴避开敏感话题，直接从他的兴趣入手，要拉拢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不管对待任何人这一招总是最有效的，刚刚好，她就知道这个人的爱好，刚刚好半月后本市有一个赌石开盘，刚刚好的是……那里将出现一个老坑玻璃种帝王绿，难得一见的顶级翡翠，却突然在a市一个毫不起眼的毛料中被解了出来，上亿的拍卖价格，对于爱好翡翠的人来说自然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水沐晴谈不上太爱，但是面对这样一块天价翡翠，也是多有注意的，毕竟当时那么大的消息可都是报纸电视都上了的，连毛料的未解开之前的样子她都无意中见过一次，本来没打算动用这样的作弊能力的，但是哥哥出事以后，她改变了一些想法，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样的能力，那就……尽她最大的努力吧，锋芒总要露出来的，一直掩盖着，畏畏缩缩的形式，到最后后悔的还是自己。

“怎么？沐晴对赌石也有兴趣？”一提起赌石，水沐晴在那一瞬间就看到欧阳祯眼里闪过精光，她微微一笑，感情是小看了自己，毫不保留的表现出自己的兴趣了，不过现在他们俩家走近，于他于她都是好的，水沐晴微笑着点头，错过了沈流年在他们对话的瞬间眼神忽然变得深沉的样子，随即敛去情绪，依然是那个体贴从容跟在水沐晴身边极其相陪的恋人。

“半个月后a市有场开盘，为期七天，不过大多都是前四天竞拍自己相中的毛料，最后一场公盘比赛评选第一顶级翡翠，听人说这次的毛料都是上等货色。”水沐晴直接说着自己前世记忆里的消息，那次的赌石，可算是a市赌石以来史无前例的一次了，并不是说规模有多大，而是和往年一样，但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赌石出来的顶级翡翠就有三款，个个是好货色，老坑玻璃种帝王绿当选第一位，之后便是极其稀少的玻璃种紫罗兰，再有就是金丝红翡，都是难得的水种质地。

“嗯，沐晴也准备去看下？”欧阳祯顺着话题说下去，他这次回来第一是为了调任的事情，第二踩着这个时间点，刚好也是凑巧想去看看那个赌石公盘。

“在国外也试过几次赌石，只是每次都赌垮了，倒是有些兴趣，都是缅甸场口过来的货色，难得赶上了，不去多可惜？”水沐晴晶莹眸子轻轻转动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悦，让人觉得她因为赶上了这次的赌石公盘而觉得庆幸，她要的就是给欧阳祯这样的感觉。

“现在的年轻人难得有你这样的坚持了，也好，刚好我也想去看看，沐晴不介意一起过去？”欧阳祯听着她说赌垮的时候也只是笑了一下，毕竟不是专业的赌石大师，赌垮是正常的，而且赌石和其他赌都不同，专业，运气，缺一不可，更重要的是十赌九输是常有的事，有赌石一块一夜暴富的，也有一夕之间倾家荡产的，赌石行当流传那样一句话，神仙难断寸玉，大师往往失手，说的就是赌石的风险。

“如此，晚辈却之不恭了。”水沐晴顺着杆子爬了上来，她说出这些话的意思就是要套近乎一起去的，一副牌不用太大，只要打的恰到好处就可以了，自古官商一家亲，如今只是一个沈氏，沈氏解决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沈氏出现，凌沐想要一只走下去，必须有一个强硬的后台，一次深度昏睡让她彻底的明白了一些事情，有时候太过隐藏也并非是好事。

宴会散了之后，沈流年敲开了水沐晴的门，水沐晴看到沈流年的时候表情很从容的让了半个身让她进去，沈流年能过来，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下个月，我打算行动了，沈序言最近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早晚要解决的。”沈流年很聪明的没有从今晚他诧异的话题开始，关于欧阳祯并没有开门见山的说出来，其实水沐晴心里想着，他对自己也没有必要这样绕弯子，只要他想知道的问出来自己一定会说，不过她也理解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切的和谐只是表面，心里最多不过是个彼此欣赏罢了，她明白他的小心翼翼。

“嗯，那五家小企业是你的动作吧？”早在那件事出来之后，水沐晴一直想找机会问一下的，结果事情接二连三的生，让她抛出脑后了，现在一提起沈氏的事情，她又想起来了，不怪她多想，实在是找不到最近能做出那样动作的人，而那样的手法更加不像沈序言，不动声色的藏着掖着，倒像是沈流年的风格。

“难得，有人这么了解我，我该庆幸？”沈流年微笑着握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微妙，心里的感觉总是捉摸不定，让沈流年自己也有些无奈，有时候破罐子破摔的想着，反正他们之间也都没说什么，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也好，将来要真是大家都没有比较相爱的对象，那就这样在一起结婚，或许也未尝不可，至少在沈流年看来，现在的水沐晴是他能入得了眼的人，也是很适合的人选。

“下个月整个a市的政治调动换届，欧阳祯三代高干，他现在虽然是在部队任职，但是这次回来我估计是为了调任的事情，应该是要提干了。”水沐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手也没抽出来，任由他握着，既然他不问就只能自己说了，本来带着他到欧阳祯面前也没有打算隐瞒的意思。

“这么有把握？不怕压错宝吗？”沈流年挑眉问着，手指绕着她白皙润滑的手背，一圈一圈的划着，下意识的动作着，眼睛专注墨黑如深潭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我说是直觉，可以吗？”水沐晴璀璨的笑了一下，眼睛闪了闪，光亮的让沈流年又是一阵晃神。

“可以，好了，早点休息吧，记得吃药，睡觉的时候盖好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叫我，别忍着。”水沐晴因为又一次的深度昏睡，被家人当成了重点的保护对象，尤其是出门必须有沈流年或者水凌风在身边陪着，就连在家里也必须在他们的视力范围之内，水沐晴为此表示很无奈，但是哥哥刚出院没几天，刚好他行动不是太方便自己也没什么事就一直在陪着他了。

“知道了。”水沐晴点头应着，送沈流年出了门，闭上眼躺在床上，她不断的回想着上一世那个毛料的形状外观，是一块表现极好的毛料，十来斤的重量，并不算大，有癣有蟒，还有淡淡的绿雾，难得的一块玻璃种帝王绿，顶级翡翠，不过赌资问题明天还是要找父亲好好谈谈的。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水沐晴敲开了父亲办公室的门，提着特意让助理准备的饭菜放到了茶几桌上，水沉毅一见女儿的样子，表面不动声色，依然严肃以待，心里却泛着嘀咕，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了吧？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个习惯，只要在公司找自己吃饭准没好事。

“爸，明天我哥就回来上班吧？”水沐晴也没理会父亲的严肃，直接摊开饭菜，一阵香气充斥在办公室空气中，水沉毅放下手中的文件，看样子这顿饭是非吃不可了。

“嗯，明天过来直接到我这面，你那里自己忙得过来吗？过段时间大学放寒假有很多实习生，实在不行你挑几个放在手底下，觉得好的就收下培养一些新血液。”水沉毅走过来，坐到水沐晴身边。

“嗯，我知道了。”水沐晴应着声，递给父亲一盒米饭，之后自己又拿了一盒，并没有开口说事情，她昨天想了一段时间，一直没什么头绪，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直接说的好，不过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毕竟赌石的风险不说，就说压在欧阳家身上的砝码，也是有风险的，赌赢了那他们凌沐最起码接下来几年时间都是顺风顺水的，如果输了，可能就这样毁在一个决定上了，问题是她知道一定会赢，父亲却不知道，毕竟他要看全局。

“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水沉毅见女儿不出声，他咽下一口食物，语气放了柔和一些，其实女儿虽然身体不好，平时提的一些意见和别人大多反其道而行意外，都还是好的，毕竟她提出的一些意见就是因为和别人的不同，才显得有创意和新颖，就从女儿进公司两个半月的时间，营业额不断的上升就看的出来，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最近对女儿当初空降过来接手那个总经理的位置，大多不满的声音才消失了的。

“爸，你知道下个月a市换届吧？”水沐晴听到父亲的问话，也不绕弯子，反正给了她开口的机会，那就一定要说服父亲才行，公司需要后台，他们也需要，只要欧阳祯上位成功，下个月沈流年拿到沈氏，她就一定有办法将林纾那伙人连根拔起，有些事不能再等了，从生哥哥这些事意外之后她就已经想好了，何必小心翼翼的去预防，不如趁着一切都没有苗头之前，将所有的可能性彻底毁灭，这样岂不是更好？

“你有想法？”水沉毅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女儿主动和欧阳祯打招呼的场景，没错对于一些交际关系女儿是很不错，甚至这些方面比儿子做的出色很多，但是昨天那样热络的态度，还有那一声欧阳伯伯，在自己还没介绍之前她就主动叫了出来，水沉毅早该知道昨天那一瞬间不对劲从哪里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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